香水百合

手镯是香水和督察的信物。这俩疯子玩着纯情的恋爱，没有完全用金钱去堆砌虚荣的爱情。手镯并不是金玉制品，更不是出自名家或家传宝物，而是一段铜丝绞成的。

那时候香水和督察刚认识，香水还是学生，督察也不过刚工作半年，每次送香水回学校，两个人都缠绵的不得了，好像这世界就他们俩人。有次公交站临时站牌被拿走，绑站牌的铜丝还吊在那，督察居然现场用废弃的铜丝给香水作了一个并不精美的手镯，并对香水说：现在买不起好的，可他会努力工作，以后买个她喜欢的。一段并不煽情的话，让丫头哭了半天。一个礼拜以后，香水回赠了一个戒指，是她用钢丝给砸扁了再做成指环，结果给做大了戴不住，只好放在督察家给供起来了。每次说起这些，香水都是眼泪汪汪的，反正我是没什么感情，觉得这两个都是疯子。

曾经有次香水发脾气，半夜把手镯给扔楼下的草丛中，结果找了快两个小时才找到，边找还边哭，我陪她找的都感冒了，这丫头后来跑去会她的情郎了，反正是不管我的死活，交友不慎阿。

手镯不在，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完了，我只知道当我开始喝二锅头的时候，丫头抢在我前面先喝了一口，还拿了我一根烟点起来。

“丫头，别搞的好像怎么着了，又是烟又是酒，天还没踏下来呢！”

“我是为你点的，我就想闻闻这味。”

“点好了就给我吧，可别浪费了，烧烟就是烧钱啊！”

“唉，你说，如果感情结束了，心死了，人如行尸走肉一般，还会感觉的到疼吗？”

“心疼不疼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有的人，真的心灰意冷，你对他作什么，甚至往死里打，他都感觉不到，啊……！”

这个疯丫头居然拿烟烫我，手背上立马一块印记，揪心的疼，我赶快处理，边处理边骂：

“你疯了吧你！你感情玩完，你烫我干嘛！要是你心里不爽，你自虐好了，虐待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们家物件，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阿！你要疯了，现在跳楼死了好了，一了百了！”

我还想说，可这丫头真坐阳台栏杆上了，我冷汗一下就出来了，脑子“嗡”的一响，她要干嘛！她却回头一笑，还特灿烂的那种，说：“处理好了吗？过来陪我看星星吧！”我这时才真是行尸走肉般的走过去坐下，生怕她就像流星一般，从我家阳台上划过，那可就闹大了。

“给我一支烟吧。”

“其实感情有什么？不就是两个人在某个时候，有某种需要吗？当两个人不需要的时候，也就不在爱了。”香水抽过一口以后，说了我认为悲观的话。也可以理解，当一个人感情受挫折的时候，多少有这样的情况。

“感情是什么我说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放不下的，如果你放的下，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想有个人安慰你，我怕是做不到，我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人，就算是安慰，到时候伤心的恐怕都不是你了，只怕是我了，为了哥哥我的身心健康，你就不要折腾我了啊。”说完这些话，我觉得我自己挺狠心的，不过别人的感情，参合不了，也不要参合。

香水突然眼睛睁的很大，楞楞的看着我，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笑，笑的很诡异，以前别人老说我的笑很诡异，今天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诡异，我感觉自己有时候真的无聊，怎么用那种笑容对人。

“你说，如果我从今天开始和你一起过日子，不再想他，我只想有个人给我做饭，晚上抱着我讲故事，然后陪我睡觉。你愿意陪我吗？”香水边说边摸我的脸。她一说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会受刺激了吧，如果在我这里撒疯，我可担待不起，这祖宗会把我的狗窝给拆了的。上次喝醉酒，就在我的床上活蹦乱跳了一个多小时，结果硬是把我的床给踩塌了，她自己的脚也崴了，后来我就只有睡地铺了，免得床又被她踩坏了，我买不起。

“小祖宗，你是不是喝醉了？喝醉了你就去睡觉，我可没有精神陪你疯。”陪香水疯的结果，每次都不同，特别是她喝醉以后。

“我说我没有醉，你肯定认为我醉了。反正我不管，我就在你这住两个月，等我哪天不想住了，就走。”她说完就抬起头看星星。“去，给我把洗漱用品买回来，记得给我带点苏菲动感丝薄，夜用的，这两天有点不方便。”

我当时有种把香水从窗台上推下去的想法，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她就这样自作主张的要住进来，而且象使唤什么似的。懒得理她，我先睡觉去，她发完疯肯定会回家的。女人不能惯，特别是那种不是自己的女人，你可以尊重她们，但是别让她们以为自己就是公主，现代的女人，或者说自古以来，女人多多少少有点公主病，只是有些人有本钱让别人当她是公主，有些人没有本钱而已。

为了避免她过会发疯让我睡不着，我给自己又灌了两听啤酒，赶快睡觉，一直睡眠不好，只有喝过酒以后，睡的比较香。

凌晨三点，是我睡眠的中场休息，自从2004年一个冬夜三点莫名其妙的醒来，然后半分钟后被一个疯女人的电话吵醒后，我就再也没有良好的睡眠了，那个疯女人，就是香水，也因为这个，认识了她。

翻个身再睡，要不明天就没有精神了。怎么有点冷啊，恩，我的军绿色T恤怎么在被子里啊，还有人穿着呢。穿着？MD，一下我就惊醒了，这个时候，肯定只有香水穿我的衣服，还睡在一个被窝，万一督察来看到了，我就要进小黑屋了，那我可亏大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闪。

轻轻的，我爬起床；轻轻的，我要下床；轻轻的，啪唧，我摔到了地上。

“老实待着吧，为了防止你这个禽兽晚上对我不轨，我已经把你的手脚捆好了，想不到手没捆紧，居然松开了。”香水都不翻身，就对我说道。

“小姑奶奶，你怎么上我的床啊，督察知道了，我还不进医院了？您走吧，我错了，您走吧……”

“不说了嘛，住两个月，不想住了我就走，我要睡了，别烦我。”

男人都以为有女人主动上自己的床是Z幸福的，其实上床了又怎么样？如果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比死还难受，想想督察的身手，我在考虑我卡上的钱够不够住院的，赶紧解了脚上的绳子，躲到沙发上。

就这样半梦半醒到早上7点，赶快把香水推醒。“小姑奶奶，您早点回家吧，我实在怕你家督察来找我麻烦，您饶了我吧！”

“你要再和我废话，我现在就叫人了，你看别人相信不相信你的衣服是我自己穿的，到时候不找他，随便找个JC，你就进小黑屋，自己看着办，我要继续睡觉了，待一边去。”这丫头连眼都不睁开，就白了我一顿。

我真是有罪，怎么认识她这样一个疯子，懒的理她，吃早点去。

回来的时候，还是给香水带了些早点，她虽然疯，但是我不能和她一起疯。

失业了几个月，再不工作就该被房东扫地出门了，今天还有个面试，得赶紧过去。失业时间长了，任何一份工作都是好工作，就好像饿的时间长了，什么都好吃一样。生存和理想哪个更重要？至少我现在认为，生存更重要，人都死了，理想算个P！

“丫头，我今天要出去面试，你睡醒了把早点吃了，回家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了，我走了。”我不管她听没有听见，赶紧出门，否则要迟到了。

面试的过程还比较顺利，三天后就可以上班了，我哼着小调，回到了家中，进门发现我那狗窝都变了模样，干净多了。这丫头还真有心，临走了还帮我收拾一下房间不错。床上还有还有封信，呵呵，这丫头，还留言了啊，我看看写了些什么。

“说句心里话，我到现在都放不下你，可是放不下又怎么样？我们的生活轨迹还不是不一样，我只能沿着我的生活轨迹走下去。你还担心我的心结没有解开，谢谢你还关心我，不过这个心结，只有我自己解开才行，不管这需要多长时间。

我现在只希望你能生活的好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毕竟我曾喜欢过你，当然希望你能过的更好。你以前那个个人说明，我到现在都还保存在手机里面，提醒我不要再耽误你的幸福，也许我在你心中，也是个小小的结，你看到我解开了，也就好面对自己了。不过我要对你说的还是那句话：多为自己想想，自己才能活的开心。

我已经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不再骚扰你。如果我总是给你发短信，特别是关于感情的短信，你会很烦，我也还是会放不下，这样大家都挺难受的，与其你一个人难受，还不如我一个人吧。 ”

信纸掉落在床上，那是我的笔迹，她为什么会看到？

“还是放不下是吧？”

香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后面，相信她也看过了。怎么会被她看到的？

我拿起了烟，有点的颤抖的点着，往事好像电影一样一闪而过，又嘎然而止，我不能去想，也不应该去想。只是，为什么又让我重新回忆呢？

“你要是继续折腾自己，你就走不出来。别人劝你是没有用的，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香水说完就转身了，刚准备走，停下有说：“你就是一SB，活该！”

对，我就是SB。

香水到厨房动手把菜放进了冰箱，我默默的走到厨房，又把菜从冰箱拿出来，“你出去吧，我来做两个菜，今天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咱们庆祝一下。”

香水走到客厅，打开电视看起来，我在厨房开始做菜。土豆丝、红三剁、水煮肉片，加上一个皮蛋拌豆腐，一个小时以后都做好了，还顺带做了个水果沙拉。让香水把桌子给清理了一下，就端了过去。

香水把饭给盛好了，各自吃起来，就这样默默的吃着，好像两个人都失去了语言功能，只听到电视机里的广告不断的重复播放，噪音在耳边响起，却影响不了什么。

“今天的菜做的还不错，以后你就按照这个标准给我做，姑奶奶高兴了，就给你做俩菜让你打打牙祭，伺候不好了，你给我小心点！”香水是不会管别人感受如何的，她就是那种霸道的人，不过，她确实有霸道的资本。我没有和她说什么，继续吃饭，然后等她吃完了，把碗都给洗了，把厨房也给收拾了一下，我不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过有女人的时候，我都会把家里收拾一下，不能让女人总是说男人的房子像狗窝。

刚擦完手，准备抽根烟的时候，香水直接趴床上了，都没正脸看我就说：“过来给我按摩一下，我的肩膀不舒服。”我走了过去，给她按了起来。从小就给外婆按摩，长大了偶尔给我妈也按摩一下，时间长了，也就无师自通，掌握了一点技巧，加上力气比较足，凑合着可以骗人说我学过的。

“你就省省装深沉、装可怜、装的好像很长情一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你要真那么长情，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受别人？你既然接受了别人，为什么又回头？回头就算了，为什么又要狠心的说些话伤人？既然不是什么好人，就不要装这付可怜样子，博取别人同情，反正我是不同情你的。往下点，用点力气，怎么搞的好像没有吃饭一样？！”这丫头享受着我的免费服务，还嘴里念叨，不过她说的是实话，我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确切的说，没这个资格。

三十分钟后，按摩结束，我拿起烟到阳台上抽起来，香水伸着懒腰走过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支自己抽。“我刚才的话说的难听，但是我说的在理。而且我Z烦你这个性格，搞的好像与世无争，就你Z宽容，其实你心里面阴暗的不得了，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和你这付土匪长相一点都不配。”香水说完就开始抽，和我一起抽。当我们抽了第三根的时候，她一巴掌就拍到我背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被女人说了、骂了，都不知道还句嘴啊？你哑巴了你啊？难怪别人不要你……”

香水说完Z后一句，我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是怎么样的，但是我知道，当时我的眼神应该是比较恐怖的，她什么都不说，就马上转过头去抽烟了。

“想在这里住，就不要太霸道了，我容忍你，但是希望你也能尊重我，至少尊重我的感受。”我不会对女人说狠话的，但是我希望女人也不要太霸道，那样不好相处。而且我的性格中有极端暴躁的一面，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而已，我不想在女人面前太失态。

本帖Z后由 转身为零 于 2009-6-24 06:54 编辑 ]

香水住我这里，其实并不方便。一来督察随时可能过来，到时候会比较麻烦；二来本可以随意穿着甚至裸奔的，都因为有女人在而令行禁止；三来要为她以后的名声着想，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能随便吃窝边草。香水住这里唯一的好，就是我的屋子没有定期的变成狗窝，回来居然能闻到薰衣草的香味，一个屋子有女人才能算是家，可惜香水不是我的女人。

督察并没有如我预计的那样和我联系，看来这次是比较麻烦，但是我不准备去参合，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让他们去处理。

工作的头两天，还是熟悉新公司的情况，工作量不大，阅读的东西倒不少，看的我头晕眼花的，自认为喜欢看书，可看那么多资料，还是吃不消。每天回家了还要上网查资料，快速熟悉公司的业务。一个星期以后，我就开始出差，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车上渡过的，看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其实是Z轻松的时候，我经常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然后慢慢的睡着，那个时候才睡的Z香。繁忙的工作会让你忘记很多东西，应该说是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些困扰你的问题，虽然在你休息的时候，还是如睡意般袭来。

香水在我出差的时候发了几条短信，问了我水电费在哪里交，还交待要我给她带点礼物，要不我回去后会收拾我等等。我是不会搭理她的，她又不是我的女人，我犯不着讨好她，再说万一督察知道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车上，我还是看着村上春树的书。日本人的东西，我就爱两个，一个是七星，一个就是村上的树了。除了村上的书我还看看，其他人的基本都不看，读初中的时候还看了会日本的漫画，后来就没有看了。之所以看村上的书，是因为我觉得书中写的都是日本经济腾飞阶段，当时青年人的迷茫，和我们国家现在的状况差不多，只是日本人的那种自杀劲我受不了，没事就自杀。我是悲观主义者，但是我不认为自杀是件很好的解决办法，至少，你把该干的事情干完了，你该干嘛干嘛，没人管你。

“你也看村上春树的书啊？能借我看看吗？”旁边刚睡醒的这位到是自来熟，挺直接的。

我转过脸看了看，靠，这男的长的也TMD的漂亮了，简直就是魁梧版向鼎了，不做女人真可惜！要不是声音比较低沉和明显的喉结，我就认为他是女人了，MD，这年头，长的漂亮的男人真多。

“你拿去看吧，我正好要睡会觉。”看到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打击我的自信，虽然我不丑，可和他比起来，也太寒碜了，再看他，我就想泼硫酸了。

睡了大概四十来分钟，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自然醒，连做梦的时候都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样的状况不仅影响了我晚上休息，白天都不能睡个安稳觉，真是遭罪！

“对不起，让一下。”和旁边这个漂亮男人打了个招呼，我就往吸烟处走，刚拿出烟，还没点着就看到漂亮男人走过来。“抽我的吧，也算谢谢你借书看。”他抽出一包X娇子，递了根给我。太狠了，这哥们连烟都是抽女士烟，不接又不好，过会我还得抽一根。

“不错啊，X娇子，十块一包，有钱人啊，我都是抽五块的红河。”

“抽着玩，这不是我买的，别人给的，我也不知道这烟是什么档次。朋友抽烟很多年了？”

“没有，我也是抽着玩，抽的挺杂的。兄弟是出差吧？”

“你也是？我这是刚从湖北十堰回，你呢？到哪出差了？”

“南昌。这烟是女士烟吧？一股甜味，我还是习惯七星，抽起来还行。”我有一个很坏的毛病，就是喜欢抽烟的时候装B，装着装着，就真以为是自己真是那样了。

我口头说着喜欢七星，手里点着红河，和这个漂亮男人继续聊着，当我们第三根烟快抽完的时候，我已经和这个普通话很标准、身材和外貌太标准，叫小白的男人熟悉了起来。

原本以为小白是做模特的，却做着与相貌完全对不上号的业务工作，他是做连接器业务工作的。其实我也搞不懂连接器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东西应该在工业上用的比较多。大家都是做业务的，自然有很多可以聊。

小白和我是到同一个目的地，大家的经历差不多，而且还是老乡，不过不是同一个城市，更想不到的是有着共同的爱好，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同一个年级，不是同专业而已。都是在毕业以后就到处闯荡，不过小白的经历比较顺当，而我却是遍体鳞伤。也许这个社会就是现实的，长的漂亮的人比长的平庸的人有更多的机会，当然个人性格、阅历、受教育程度也有一定影响，更多的是看个人性格如何。我吃亏就是在性格方面，呈极端化，有时候太过暴躁，有时候又太随意。到站下车，和小白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有机会和校友一起聚一聚，也算是庆祝一下。

回到家赶快洗漱一下，还得回公司报到，有几个客户的订单已经下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等到货，得赶快去物流那边催一下，确定具体的发货日期，然后和客户再沟通，除了已经下单的货，还要让他们再补一部分近期已经消耗的。另外几个客户却是准备清货了，随时都可能串货到其他区域，必须先稳住客户，给他们一点甜头，然后让附近区域的代理赶快压货过去，否则两边都要得罪，公司还要把我树“典型”，这可不划算。刚到公司就被这样折腾，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晚上回家了还不见香水回来，反正她有钥匙的，不过还是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要早点回家，太晚回家不安全。我自己简单的吃了一点剩菜，就赶紧写工作报告了，做业务就是这点烦，业务谈的不多，报告写的不少。

报告是快八点半写完的，写完的同时，烟也抽完了，下楼买烟是必须的动作，又得跑巷口的好德去买烟了。

彼时的我，混迹在上海杨浦区的一个老住宅区，离杨浦的老棚户区已经不远了，便宜的房租，还算便捷的交通，是我选择住在杨浦的关键原因。

上海的小区周边，哪怕在破旧，都会有好德、可的这些便利店，店里的那些店员都是些老上海，就是那些上海“四零五零”工程的主要受益者，在全国来说，上海在下岗再就业方面，确实做的是好，解决了不少下岗工人的就业问题，不过这些上海阿姨们，正是Z瞧不起外地人的一群人，又是为我们这些外地人或者新上海人服务的Z多的人，更是希望将家中的没有很高学历、没有很高收入、没有很多见识、却希望随意挥霍的女儿们嫁给外国人、有钱人、Z次也是有房子的新上海人的一群人，这话说的很是费劲，却说到了实处。

住处附近的好德，今天又是李阿姨在当班。李阿姨是返程知青，Z后的一批知青，却Z晚才回到上海，而她下放的地方是武汉，我的家乡。李阿姨老家上海，在武汉的家中，只剩下老伴了，女儿已经在8年前和她一起办理了上海户口。因为算是半个老乡，而且她家和我家在同一个小区，平时我还会和李阿姨聊聊天，聊聊上海吃不到的热干面、面窝，聊聊李阿姨老伴那倒闭了的湖北柴油机厂，和李阿姨永远着急嫁出去的女儿。

“小胖啊，侬又来买烟了？还是红河伐？小年青不要抽烟了，对身体不好的。”李阿姨还是那么热络的打着招呼，不像上海本地的、没有经历过下放的那些上海人，买个东西都好像欠她两吊钱似的。

“李阿姨，还是红河，顺便给我拿张充值卡,移动、100的，要发票。”

“小胖啊，你现在在哪里做事情啊，有段时间看你不没有来买烟了，出去发财了？”

“没呢，出差，现在还是给别人打工，到处跑，累的像狗似的。”

“出差啊，到武汉伐？要是回武汉，帮我带点上海的特产给老头子吧，要他过来，他老是不过来，你说他是不是脑子华特了，武汉怎么能比和上海比呢，我回上海之前，在武汉都有四五年没事做，现在好了，回来了，我还能在这里做做，等囡囡出嫁了，我就享福了……”李阿姨还在哪里不停的絮叨着，有时我也附和着哼哈几句，至少好过回家一个人。

李阿姨还没絮叨完，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香水的：

“死胖子，赶快给我回来开门，我忘带钥匙了，要是方便，给我带份炒河粉。”

十分钟后，在香水的催促中，我回到了住处，她抢过了河粉就吃，没有丝毫的客气，再一个十分钟，她已经解决掉了路口那个安徽人炒的、我都觉得很差劲的河粉，顺带打了一个很不文雅的饱嗝，很响。

饭饱不酒足的香水摊成大字，继续不文雅的躺在曾经是我的狗窝，但是现在有着她体香的床上，翘起腿晃悠着，作出与她外貌很不相称的动作，不过还好，她不总是这样，总这样的女人让人嫌弃。

“胖子，你们公司现在招人吗？我要重新开始，前两天我把工作辞了，今天我出去面试了，不是很满意，你那要有什么好的记得通知我。”

“我那哪里有什么好工作啊，我要不是穷疯了，不会去现在的公司，我还准备和你说，你先给我垫点房租吧，我这个月怕是交不上了，卡债还没有换，提不出钱了。”

香水二话没说，拿出钱包就掏了1200块递给我。

“我手头就这么多了，900是我先给你垫的房租，回头你还我一半，另外三百，算是这个月伙食费，你要保证我一天两餐有吃的，不能断肉。”

这姑奶奶不是杀人嘛！她疯了！我心说一天的菜钱才十块，还不能断肉，一斤肉就10块，你要我倒贴啊！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您就等着天天吃鸡大胸吧，我就买的起这个，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吵着要吃肉，我可是买肉了，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