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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乐园曾有这样一个灯谜,解锁一代武汉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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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大道改造开街已经一年有余, 刚开街的时候,听一位每日路过中山大道的司机朋友说,车只能以20码的速度挪动。我素来觉得游览是需要细细品味的,加之住在沌口,便打消了去凑一凑热闹的念头。后来又一直不得空,便渐渐将这件事情淡忘了。前几日老同学来武汉,指名要到中山大道游览一圈,作为东道主,也只得装“大尾巴狼”,心中却免不了发虚,便又请了一位地道的“汉口伢”朋友飞飞作陪。

  从循礼门下轻轨,穿过江汉路步行街,在中心百货路口右转进入江汉一路,走到头便是前进五路了。这条小有名气的美食街,因为中山大道重新调整开街后,有了它专有的名字——汉口水塔美食街。一路吃过来,尽头便是中山大道了。第一眼注意到的,除了改造后宽敞的大马路,竟然是再熟悉不过的民众乐园。飞飞一口提议,第一站,就它了!

  说起民众乐园,武汉人没有不知道的。百年更迭,民众乐园的名字和模样换了又换,但提起它我们却好像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在很多80、90后心里,民众乐园就是全武汉Z好玩的地方。电玩、电影、逛街、美甲、吃饭、大头贴没有一个是在民众乐园找不到的,就连人生中的第一份兼职也大多是从民众乐园开始的。进入民众乐园陌生的冷清感,替代了想象中喧嚣热闹的满心欢喜。这个汉口历史缩影,城市重要的文化符号,终还是在时代的浪潮下褪去辉煌,湮没于众多新兴崛起的商业体中。

  我顿时心生尴尬,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如何向同学交代。好在土生土长的汉口伢飞飞解了围,说起小时候上学,总是将零花钱省下来,放学后三五成群溜进民众乐园,背着爸妈打电玩,有一次竟将书包丢了,回家挨了好一顿打。

  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泛起一顿酸楚。念起那一年元宵节,爷爷带我到民众乐园猜灯谜。颤巍的臂膀把我举到头顶,伸出小手抓到的谜面是“一蓬顺风到暹罗”。年幼的我还认不全字,爷爷却脱口而出谜底是“葉開泰”,漂亮的卷发阿姨奖励了一个老虎小玩偶,我抱着它高兴了一整天。

  爷爷有五个子女,我父亲是Z小的一个。印象中爷爷一直是白发老者的形象,有天晚上,我在屋里写作业,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我,第二天早上他就突然离开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回忆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却把那件事中的一句话记到了如今。“一蓬顺风到暹罗”,这七个字对于我就是这样的记忆,不时常想起,却在心里刻下了烙印。大概是还没有尽到孝心,爷爷就早早离世,心中缺憾以至于对这样的记忆尤为执着。如今字也认全了,也想去对谜底一探究竟,爷爷却已经走了二十多年。

  今年春节,常年在深圳的大伯回到武汉,回忆起爷爷年轻时候,那时候我父亲还未出生。说到爷爷写得一手好字,那时乡政府请爷爷去当职,一向老实本分的爷爷不想去,坚持在葉開泰炮制参燕,还有叔爷爷,在葉開泰的账房做管账先生……

  葉開泰?!我的心脏像被突然击中了一般…… 难怪,难怪爷爷能一口说出谜底。蓬乃叶,顺风而开,暹罗为泰国的古称。

  葉開泰,这三个字对我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我记了它二十多年。陌生的是,我竟对它一无所知。不知怎的,年后上班第一件事,便是网上查询葉開泰,竟然,带着些许愧疚。

  在周德钧先生的文章《品读葉開泰》中,我看到了熟悉的灯谜,也第一次了解到葉開泰的历史。

葉開泰创建于明崇祯十年,即公元1637年,推算下年日,至今已经380年历史了。汉口成镇,始自明中叶;葉開泰的招牌,创于明后期,可以说与汉口风雨相伴,一路携手走来。在现今武汉有年头的企业中,真正见证过汉口繁华盛世的,恐怕只有葉開泰了。

  细细说来这个声名远扬的“葉開泰”在当初只不过是河街(今汉口沿河大道)上的一个小药铺。当时河街一带五方杂处,帆樯林立,是汉镇Z为繁盛之处。战乱之际,四方难民拥挤于此,疫病流行。葉開泰创始人叶文机心存仁厚,广施药剂,救助难民,赢得了河街一带民众的称道,并得到驻军简亲王的赏识,对其多有照拂,生意渐稳。

  1912年,第9代传人叶凤池对葉開泰实行股份制改革,创立了现代企业经营体制和分配制度。管理人员、技术员、普通员工皆可以工龄和工资入股,使员工从雇佣者变为股东,更进一步激发了各层级人员的积极性、创造性。葉開泰成为我国近代Z早实行股份制的企业之一。

  “进葉開泰不穷,出葉開泰不富”,这是当年的流行语。在职工待遇方面,葉開泰要比一般厂家优厚。除每年涨薪外,葉開泰还给全店职工每月发“月费钱”,作为剃头、洗澡、洗衣费用。职工每年还可享受带薪休假,未休假的员工可获发“余月钱”。旧社会帮工,遇上生老病死,工人只能听天由命。而葉開泰药店为了解决职工的这种后顾之忧,设立了类似互助储金会形式的“维持会”组织。职工年老回乡、亲属不幸病故,葉開泰都会下发补助金。

  名声既大,逸闻传言自然少不了,甚至民谚都在传扬葉開泰。武汉三镇流传过一首儿歌,是这样说的:

  “葉開泰,好得快,医药界,她为首,金字招牌传九州。质既真,价又实,卖的人参燕窝头,不欺童叟。富不骄,济苦贫,心地仁厚爱同仁;培良材,亲员工,宽雅有度;善必报,福泽长,芳名永留。”

  还有一句老话更是厉害,说“葉開泰的药闹死人都是好药”。老百姓相信“不是药不好,而是命不好,得错了病”。要是放在现在那还不闹翻了天。可见,葉開泰除了经营有方,产品、信誉和口碑也不容小觑。

  昔时三镇市民笃信“葉開泰”的品牌,即使海外游子,大凡行过汉皋,总免不了要光顾一下“葉開泰”,挑上几包参药,诸如参桂鹿茸丸、八宝光明散、虎骨追风酒、十全大补膏之类,一来可壮行色,二则可赠亲友,即或遇上盘资拮据,“葉開泰的药丸还可充作典资,以缓窘迫。可谓是一物多用了。

  这也就不难解释民众乐园为何会有“一蓬顺风到暹罗”这样一个灯谜。观者略加思索,便可猜中,因为”葉開泰“这三个字,老武汉人再熟悉不过了

  从民众乐园出来,我问飞飞,

  “你知道葉開泰吗?”

  “知道啊!”

  “你知道?”

  “就是药店嘛!”

  年轻一辈对于葉開泰的记忆,大抵只是如此了吧。

  听闻,2018年6月,葉開泰将以“葉開泰中医药文化街区”的全新面貌再次出现在武汉人民的视野中。秉承“让中医药回归为生活方式”的愿景,恢复传统药号“前店后厂”的经营模式,前店包括葉開泰国医馆、葉開泰中医药文化博物馆、圣玛莉母婴护理中心、叶名琛纪念馆、葉開泰老酒坊,后厂包括全国小儿中成药菁品国药生产基地、葉開泰古法炮制技艺传承基地、葉開泰百草园、健民集团儿童药物研究院、葉開泰珍品阁。建成后将是武汉市民寻医问药、旅游休闲、亲子活动的好去处,传承近400年的老字号“葉開泰”,也将成为武汉市又一张城市名片。

  我想,爷爷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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