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健身房遭118起投诉陷入“退卡门”

昨日，市民王勇（化名）向记者报料，称位于光谷国际广场的“曼哈顿”健身俱乐部实为帕菲克国际健身中心（以下简称“帕菲克”）所开，“因帕菲克口碑不好，老板担心消费者不买账，所以就换了另外的壳来吸引消费者。”而据记者了解，此时帕菲克的五六家分店因遭近120人投诉而陷入“退卡门”，工商部门也正对其进行调查。

　　“帕菲克”光谷再造“曼哈顿”

　　王勇介绍，他本是帕菲克光谷步行街店（又称光谷一店）的会员，因对其服务和信誉感觉不满意，准备换个地方锻炼。

　　“前些天在光谷国际广场门口接到了一张‘曼哈顿健身’宣传单，就慕名去看了看。”王勇告诉记者，没想到上去后发现曼哈顿的工作人员竟是以前在帕菲克给他办卡的顾问。因为关系比较好，这位顾问告诉他这家曼哈顿就是帕菲克另外起了个名字。“因为两家店离得比较近，而老总怕前一家店口碑臭了，消费者不买账，就换了这个壳到对面来继续做。”

　　记者走访发现，帕菲克光谷一店在步行街B2区5楼，而曼哈顿健身会所位于光谷国际广场4楼，中间仅隔着光谷广场转盘，步行只需要5分钟。

　　为了证实王勇的说法，记者通过工商部门了解到，“曼哈顿”与光谷国际广场物业方签订意向性租赁合同的乙方是“赵建国”，而赵建国正是帕菲克的董事长。

　　昨日，记者在帕菲克总部采访了赵建国，他向记者承认曼哈顿确为其所开，是其本人以帕菲克的名义与物业签订的租赁意向合同。

　　帕菲克遭投诉118起

　　王勇对帕菲克的不信任只是消费者的小部分意见。记者从帕菲克国际健身中心网站上了解到，其在武汉三镇共有17家分店，而工商部门投诉涉及帕菲克武昌中南店、徐东销品茂店、杨园店、汉口民生银行店、青山建二店、沌口宁康园店、光谷一店等7家，投诉均集中在帕菲克迟迟不退卡的问题上。

　　市民吴灵（化名）女士24日向武昌小东门工商所投诉，她于2007年7月在帕菲克武昌中南店办理了5000元的水中瑜伽储值卡，但至今这个项目都未开放，而刘女士的5000元钱也分文未退。

　　“当时帕菲克工作人员发宣传单，称马上就要开业了，我因为在中南上班挨得近才办理了此卡。”吴女士向小东门工商所执法人员介绍，至今帕菲克中南店的水中瑜伽游泳池也一滴水没有。

　　除了当时帕菲克给她的收据，吴女士还向工商执法人员提供了一份帕菲克签下的“承诺书”：“本店游泳馆于2008年3月18日开馆，如未开放，全额退款”。落款签字人是帕菲克国际健身中心中南店负责人刘举举，时间为2007年12月26日。

　　昨日，赵建国告诉记者，中南分店水中瑜伽项目一直未开放，是因为后来对其评估时，房屋质量无法承担游泳池和水的重量，防水性也无法达到要求。“凡是涉及水中瑜伽项目的，我们一律退了款。而吴女士是Z近才要求退卡，以前根本未找过我们。”

　　据了解，小东门工商所去年底至今已接到类似投诉近20起，截至目前只有少数消费者在工商部门帮助下退了卡，还有部分消费者至今没有拿到退款。

　　昨日，记者从武汉市工商部门了解到，从去年起涉及帕菲克的投诉达到了118起之多，涉及金额从几百元到数千元不等。武昌工商局一工作人员表示：“随着投诉的增多，两个数据均在不断地增长。”

　　工商首次依《消法》对“老赖”立案

　　多次书面承诺退健身卡，可总是不兑现。就在本月17日，武昌工商局还对“老赖”武汉帕菲克体育投资管理公司进行了立案调查，这是武汉市首次通过行政执法手段处理消费纠纷。

　　黄女士介绍，她去年11月花8700元，办了张位于汉口民生银行大楼内的帕菲克健身卡。对方当时的承诺是：健身馆2009年2月开业。随后，公司又以各种理由推迟开业。去年7月，工作人员书面承诺“3个月后退款”；到期后又变卦为：“90个工作日后退卡”。

　　黄女士向徐家棚工商所投诉后，该公司负责人又写下“90个工作日退卡”的保证。今年1月，黄女士第三次要求兑现承诺时，公司方又称“财务紧张，需要再等段时间”，并再次承诺：“在4月份能办理退卡”。

　　徐家棚工商所认为，该公司屡屡违约、数度言而无信，遂首次根据《消法》对该公司立案调查处理，责令其限期改正。

　　武汉市工商局相关负责人表示，以前，对于商家对消费者提出的修理、退换等要求故意拖延或无理拒绝的行为，工商部门大多进行调解，如调解不成则中止调解，消费者只得改走司法途径，这样维权成本较高；只有对于商家明显的违法行为，才依法立案查处。此次按《消法》对该商家立案，凸显了执法力度的加大。

　　据了解，目前武汉市工商局消保处也已介入此事调查处理程序。

　　◇链接

　　《消法》第五十条规定，对消费者提出的修理、更换、退货、补足商品数量、退还货款和服务费用或赔偿损失的要求，故意拖延或者无理拒绝的，由工商部门责令改正。可根据情节单处或并处警告、没收违法所得、处以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款，没有违法所得的，处一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责令停业整顿、吊销营业执照。

　　4年多已拥有18家健身俱乐部及18家运动连锁中心店

　　帕菲克的扩张之路能走多远？

　　据了解，2005年，帕菲克在武昌徐东销品茂创立了第一家健身馆，也是其现在总部所在地，赵建国任董事长，李凯任总经理。经过4年多的发展，帕菲克自营店和加盟店增加迅速。昨日，记者从帕菲克网站了解到，其旗下已拥有十八家健身俱乐部及十八家运动连锁中心店。

　　有业内人士称，帕菲克的经营模式是利用现有的店去抵押贷款，再建造另一个店，所以分店才会那么多，而实际帕菲克在外面已欠了一定债务。事实是这样吗？记者对此又作了一番深入调查。

　　无钱扩张向消费者“贷款”

　　2008年9月23日，《湖北日报》刊发了一篇题为《资金饥渴语境下 帕菲克的低成本运动》的文章，文章采访了帕菲克时任总经理李凯。

　　文章称，李凯设法降低成本，提高收入，获得优质的现金流的办法就是“向消费者‘贷款’，减少融资费用”。

　　据李凯介绍，帕菲克的场地是租赁的，其实并不能作为银行贷款的抵押物，因此要想融资扩大规模，走银行这条途径相当困难。同时，即使从银行顺利贷款，也不得不考虑需要承担利息成本。

　　预收账款是买卖双方协议商定，由购货方预先支付一部分贷款给供应方，常常发生在企业与企业之间。帕菲克把这种模式移植到自己和Z终消费者之间。开一家新店之前，帕菲克先预售健身卡来发展会员，以获得资金。然后，用这一部分资金和自有资金把新的健身场馆建起来。同时，提供已有的健身场馆作“担保”，这样，拿到预售卡的消费者在新店开业之前，可以免费到帕菲克的其他健身场馆运动。

　　这就相当于从消费者手上贷款。李凯说：“预售模式，关键在于取得消费者信任，如果现有店面不多，消费者不敢买健身卡，万一这家店面消失了怎么办？所以初创阶段，我们预售也很困难，随着店面增多，预售越来越顺利。”

　　昨日，记者向赵建国核实此事。他称，这只是帕菲克的一种运营模式，预售也是国际流行的一种模式，并不代表帕菲克缺钱，预售会费主要用于场地和设施的维护及运行。“至于出现的问题和投诉，是因为连锁店比较多，各分店的问题累积在一起给人一种印象：整体上投诉较多，这在服务行业是在所难免的。”据其介绍，李凯已于2009年离开帕菲克。

　　承诺不兑现失信消费者

　　正如李凯当初所言，“预售模式，关键在于取得消费者信任，如果现有店面不多，消费者不敢买健身卡，万一这家店面消失了怎么办？”而事实上，帕菲克已渐渐失去了消费者的信任。

　　市民喻女士本月12日向武昌工商部门投诉，她去年在帕菲克青山建二店办理了健身年卡，但自去年夏天该店就停业了，表示要搬迁至徐东。而这样一来，喻女士想要再去锻炼就很麻烦了。昨日，喻女士介绍说，“商家也同意退卡费200多元，但是一直不处理。每次询问时，负责办理退卡的赵女士总称‘经营不好、没有资金’等原因。”

　　市民苏女士向工商部门投诉，2009年6月在帕菲克沌口店花费1100元办理了会员卡，而该店自12月份停业装修后就一直未再开放。“多次要求退卡未果，而且听说帕菲克欠了房屋租金100多万元。”

　　昨日，赵建国对以上投诉进行解释称，青山建二店搬走主要是因为甲方要上涨租金，帕菲克无利润可言自然要搬迁，这符合市场规律。沌口分店停业是因为楼上装修渗水无法正常营业，且自己也正与对方交涉相关赔偿事宜。拖欠的租金也是停业之后才欠下的。

　　对于为何没有正常退卡，赵建国并未正面回答，仅称只要是符合怀孕、工作调动等等条件均可以退款。但对于记者提出的何时能“爽快”解决此问题时，赵建国称“工作人员需要核实，这本身需要时间，并不存在资金断裂无钱退卡的问题”。

　　然而，有业内人士表示，帕菲克的问题就出在这种预售模式上，通过办卡的费用开分店，同时又要支付高额的租金和人员工资，以及装修和设备采购费用，当出现了入不敷出的情况，相关的问题也跟着出现，比如员工工资不能及时发放，随后引起服务不到位等一系列问题，涉及到消费者退卡要求自然也得不到保证。“预售模式就像一把‘双刃剑’， 虽暂时未影响到帕菲克的整体运营，但已经渐渐伤害到了帕菲克在消费者中的信誉。”

　　律师：帕菲克须履行退款义务

　　“投诉帕菲克国际健身中心恶意推诿退款，涉嫌非法集资。”2月1日，市民杨佳向市长热线和武昌工商部门投诉称，自己因为退卡的事情与健身中心赵总联系数次，对方总以各种理由推诿，拒不退款，一直拖延。

　　对于此事，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武汉分所律师王曦表示，不论帕菲克的经营模式怎样，但其与帕菲克会员之间的法律关系是明确的。帕菲克预收了会员一笔会员费，帕菲克是各会员的债务人，尔后帕菲克承诺60个工作日内向会员无条件退款，这个承诺是有法律效力的，因此，帕菲克必须依据约定履行退款义务。“至于杨佳所提的非法集资，我认为帕菲克的行为还达不到构成非法集资的严重程度。”

　　21日，汉口民生大厦十楼，帕菲克健身会所还在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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