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痛

许多年前的3月9日清晨，一辆急速而来的货车撞飞了她的身体。那天正好是她15岁的生日，然而我的初恋，她在另一个世界不会知道，在她生日的那天中午，母亲已经在乡下的炊烟中熬好了一锅红米粥。以这样一种传统的方式在等候女儿归来，当冰冷的马路上躺着一个血腥的躯体，一个母亲的心再也经不起碾压。在生日那天失去生命，也许这是世界上最让一个母亲心碎的事情，在那个雨水淅沥的乡村三月。她的骨灰被送到母亲居住的村庄，就在门前三百多米的树林下，垒起一座土坟。从此母亲的视线，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女儿的土坟。陪同女儿入眠的是母亲的灵魂。在多年乡下的风雨声里哭瞎了双眼。小慧是她母亲在经久的岁月里，一直在她唇间不停呼唤的乳名。慧走后很多人惊呼，这是一颗彗星的陨落。有老师赞叹她的作文是惊雷。然而在母亲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慧星，只有连着她心房的一个生命。更没有惊雷的声音在母亲的耳畔响起，只有一个孩子在母亲梦呓里的啼哭。而一个母亲根本不能失去孩子。慧她却嵌进了一个母亲和还有我疼痛的血液里、心房中。所以我总觉得在夏天来怀念她，其实对她母亲来说，更是一种剜肉剔骨的残酷。如何表达深沉的爱意与温柔的呢喃，我认为那是密集的、轻盈的雨水和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