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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飘着雪,空气中却有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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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接到冰的电话,是在2005年的11月份,尽管声音十分熟悉,却一时间懵在那里,她一再问俺能不能猜出她是谁,俺在犹豫的一会后,很迟疑地回到:你是冰?

  于是,电话那头响起了笑声:还行,这老同学还记得我的声音。

  得到确认后,真的很惊喜。从她当兵后,到俺复员,这十四年间,只是在部队时有过书信来往,却一直未曾会面。

  当俺说:天呐,真的是你?你在哪儿?这些年都忙些什么呢?怎么跟蒸发了似的呢?你还好吗?你从哪儿翻弄到俺的?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呢还是长成丑八怪了?……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轰了过去。

  那边就笑:你能不能一个一个地问呐?咋滴?长成丑八怪了你还不认识我了是咋地?

  俺说俺是真的没想到,这些年俺也幺哪儿打听过你的下落,可是问谁谁不知道哇。

  冰说她在一家保险公司工作,因业务关系,今天遇到俺的一个小学同学,见她贺卡上有俺的名字,就问起俺来,这才把俺翻弄出来。

  然而,在这样一番热烈通话互相了解了一下近况后,却突然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当心里稍稍有点尴尬时,她说:不聊了,我还得抓紧时间办理业务,等有一时间,咱聚一聚,见面聊。于是,便挂了电话

  没几天,公司出了一次大事故,俺被抽调到事故善后工作组的信息联络组,负责一些上级文件收发、应急材料打印工作,就住在市中心的宾馆里。这期间,俺主要负责夜间的工作,白天的事由公司办公室的文员负责办理。俺闲着没事就玩玩电脑,看看书,坐一会、仰一会、靠一会,再不舒服就趴在床上,把书按在地板上读。

  那天傍中午时,冰又打来电话,问俺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俺忙不迭地说有时间有时间,好的好的,一边扔下书按她说的地点“接头”。

  从宾馆到约定的地点有段路程,俺边走边在心里合计,还能不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把这个昔日的校花认出来,她有没有什么变化,见了面说点啥?毕竟十多年不见了,这心里还真有点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个啥感觉。

  上学时,冰是俺的前桌,她是当时仅有的三朵校花之一,俺是特别贪玩的淘气包子,因为偶尔能划拉两句歪诗,讲两个笑话,会写两篇作文什么的,同学们就有人管俺叫才子,虽然俺知道那是一种戏谑的称呼,俺也乐颠颠地认了,只有老师们说真话,说俺那些都是歪才,不走正道。因为是前后桌,所以,不论是上课还是下课,都会自觉不自觉的跟冰搭搭话,逗逗闷子。这事俺可以冲着灯泡发誓,那时真的没有和她恋上的意思,因为她长得好看,学校里的围着她转的“蜂儿”啊、“蝶儿”啊的有的是。而且,俺的个子矮矮的,家里还穷得叮铛直响,压根就没往那茬儿上琢磨。这话可是真话,谁要骗人谁是小狗。冰是个活跃的人,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有点什么活动,她就跟长膀了似的,飞来飞去的。俺是班级团支部的宣传委员(当时也不知道宣传委员是个啥官,老师让俺当,俺就当了),有点什么活动她就会让俺帮她参谋参谋出出主意,当然,也不是什么主意都听俺的,不过呢,这心里边也美滋滋的,主要是面对校花的美丽俺这心里也就跟着美了起来,至于听不听俺的计策,反倒其次了。同桌“老万”是个鬼头蛤蟆眼的人,一整就捅捅鼓鼓的让俺在上课时叫冰回头说话,其实,他那双眼睛里,老是一幅色迷迷的样儿。那冰在学习上跟俺差不多,也是地瓜去皮——白薯一个,多咱上课也没个安心的时候,有时俺不找她说话,她都扭过头来跟俺说。那时,课堂也就算是个课堂吧,前面老师讲不上十分钟就会走下讲台跟同学们一起拉家常,一个课堂从上课开始,安静不到十分钟就会闹哄哄的乱成一锅粥。所以,这种上上课就开始回头回脑左撩右拨的说话聊天,再正常也不过了。俺是正而巴经地讲笑话,那“老万”纯粹就是撩拨人,有时俺们俩一唱一和的,就把个冰笑成一团。那冰长得大眼睛双眼皮,腮下还有个大酒窝,笑起来真是好看。

  冰上学时总是骑着一部自行车,俺上学时也骑着自行车,但她的是二六凤凰手刹车,崭新铮亮,再加上人长得漂亮,骑着那车,不论是上学的路上,还是学校院里,她都好像自然不自然地就成了一道风景;俺那车是台破旧的二八孔雀脚刹车,跟侯宝林相声里说的似的,除了铃儿不响哪儿都响,在上学的路上叮呤咣啷的,不是风景,倒煞了风景。有时上学赶上她没骑车,见到俺还让俺带她一段,就那破车载上她,在路上还真有回头率。那时,俺也挺坏的,载着她时,故意让那后轮压在前轮绕过的砖头、石块上,每墩她一下,她就挺夸张地叫,还在后面捶俺,惹得路上的同学们一个个地哈哈直笑,她越是那样,俺就越是把车子骑得飞快,让她想跳下来都不敢。到了班级,少不得她再拎着座垫对着俺一痛乱七八糟的砸。

  那时,俺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个女生的身上,跟冰这样闹着,心里却惦记着能不能引起那个女生对俺的注意,所以,总是这样一边闹着一边偷眼瞅着那个女生,可是那个女生对俺不感冒,任俺怎么闹也不搭理俺,偶尔飘过来一眼,也是不咸不淡没滋没味的一眼,就算是这样,俺这心里也美滋滋的。

  冰曾给过俺很大的鼓励。高二那年春天,学校里搞春季越野赛,我报了名,冰也报了名。从操场一出发,我就被甩在了Z后,耳畔就听同班的同学挺大的声音说:“完喽,这小子打狼喽。”俺倒不是在乎跑出什么成绩来,俺在乎的是参与。所以,就算身后有哄笑,俺也没当成一回事,但不知道怎么的,越跑越觉得舒坦,在快跑到领小票的中转站时,俺追上了先发令起跑的冰,她一只手掐着腰,两条腿无力地甩得直丢当,满脸通红,气喘嘘嘘,俺说:快跑啊!她却说:我是跑不动了,你快跑吧。于是俺拽开腿继续往前冲,才跑了几步,就听她在后面喊:加油啊,争取跑进前十名。俺回过头冲她招招手继续跑。俺没觉得这一路上超过去几个人,可是在领了小票往回跑时,却发现前面的人稀稀拉拉的越来越少,这时,俺好象才攒足劲似的,越跑越有劲,气也不喘嘘嘘的了,汗也不觉得憋的慌了,步子迈得也大了,当俺冲进校园时,居然听到全班都在给俺欢呼,跑到终点时居然是第六名。虽然学校只给前五名发奖,却为班级记前十名的成绩。这一刻,俺简直就成了决定班级胜负成败的英雄。当同学们簇拥着俺回班级时候,还真是有一种凯旋的感觉呢。俺也就是打那个时候起,开始有些感激她了。因为俺突然发现,当一个人在路上奔跑的时候,真的很需要一种鼓励,而冰是第一个给予俺这种鼓励的人。

  一晃,两年的职业高中就结束了。毕业后,冰在区里的工商所找了份差事,跟正式的税收人员收税,小工作还挺清闲的。俺就没那么幸运了,上轧钢厂拽钢筋、到小矿推车、当锅炉房的除灰工,后来经同学介绍,拜了个师傅学起了美术装潢,那个美术社距冰工作的单位很近,有空时就会去她那儿坐坐、聊聊,再后来,俺去当了代课老师,冰却从此没了音讯。后来,同学刘军找到俺,告诉俺冰的部队地址,并说冰让俺给她写信。没过半年,俺也参军了,在部队里,除了家信外,再就是冰的信件了,连续两年,每月两封信雷打不动。她在信里教俺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兵,告诉俺不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要学会坚强,告诉俺把那倔强的毛病改一改。更多的则是在信中交流彼此对人生、理想、未来的理解、憧憬与心愿,有时也写一写自己的烦恼什么的。她还时不时的给俺寄张照片,把个战友们羡慕得哈拉子淌出老长,说俺这小子真TMD有艳福,还有这么个美人同学加战友,而且这信还写得这么勤。可不论俺咋解释,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反倒是在俺承认跟她搞对象后,这些个鸟人才一个个的把那张能喷粪的臭嘴给闭上了。

  俺在军营的第二年末,冰复员了。可能她参加工作忙了吧,也可能是嫁人后有诸多的不方便吧,俺们的信件逐渐的少了,直至没有了音讯。

  从她参军到这次相约,俺俩已经是十四年没见过面了,从俺复员到接到她的电话,整整十年。

  天空中飘着雪,空气中却有点温暖,雪花一团团一簇簇的往下落,俺就在这样的天气里快着脚步奔向相约的地点。

  冰已经等在那里了,没等俺这双近视眼把她寻见,她就老早地扬起了手,喊俺的名字,冲了过来。没有握手,没有拥抱,只有两张笑脸和两只有点热烈的眼睛在这雪里互相打量。

  在附近的一个饺子馆里叫了两份各自喜欢的饺子和两碟很普通的小拌菜,没有酒,只有每人面前的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汤,各自讲着这十几年来的际遇,讲着自己现在的工作,讲着各自的家庭,讲着上学时的事,探问着某个曾经比较密切的同学

  都是三十四五的人了,她说俺可胖得有点离谱,没个猪样了。俺说她却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眼神里多了些忧郁、神色中多了份沉稳、言谈中多了一些庄重,那眉还是那眉,那眼还是那眼,那笑还是那笑,还是一笑就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酒窝。

  外面的雪还在飘着,屋里的饺子汤还是热的,聊天的主题却总在回忆与探问中打转,聊着聊着,就觉得不象上学时有那么多的话了,就算偶尔开个玩笑,互相笑得也很有分寸。

  在毕业时,不论是俺还是其他同学,都曾为将来的偶然相遇做过许多的设计,比如夏日午后的街道转角处,比如人群中谁踩到了谁的脚,比如风雨中在一个屋檐下避雨,等等,等等,但是,生活就是生活,从来不会按照谁的设计去安排,那些个精心的设计,也只能出现在电影或电视的戏文之中,也许生活中真的会有那样浪漫的邂逅,但绝不属于每一个人。

  其实,朋友也好,同学也罢,不论当初的相处是多么的热烈与真挚,只要时隔经年且又不相往来,那么,邂逅也只能沉浸于曾经的美好,邂逅也只能是勾起一份美丽的回忆,除了这些,剩下的,只能是一些对于往事的慨叹和一些礼节性的问候。

  有时候,俺都会这样想,与其让美丽的回忆在邂逅中变得尴尬,还不如今生从此不再相遇,那么,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永永远远成为一种人生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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