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家明,是老计,老计惊奇的看着我,像是见到世界八大奇迹,对我来说,他给我的震撼,也跟这八大奇迹有的一拼,我奇怪的看着他,他身边有个女的,正提着菜,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老计忙介绍:“小敏,公司以前的同事!”“小敏,这是我老婆!”我连忙放下行李,跟计嫂握手。老计忙招呼我,“来来来,上楼上楼,家明去了外地,把房子借我住两天,老婆来看我,家明不让我们在外面开房,这节假日,房间不好定,还不打折,公司集体宿舍的条件你也知道,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心头一阵难过,麻烦我们?我,早已不是这房子的主人了。
上楼看到小房间的摆设,一切一如从前,只是,卧室里的单人床,换成了一张大大的双人床。我觉得双眼刺痛,那句话又回响在耳边:“过完年,我们就买个大床,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是啊,你买了大床,可是,睡在你身边的人,却不是我。我的行李,打包好的东西,打开柜子,东西全在,堆放的整整齐齐,他没有给我发快递。我终于落下泪来,家明,我走了,你却不清除我的痕迹,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老计看着我,不停的搓手,计嫂也明白过来我是谁了,进厨房做饭,招呼我就在这里吃晚饭。老计陪我坐下,老计问:“小敏,你是不是在珠海?”我没告诉过武汉的朋友我在珠海,老计怎么会知道?我看着他,连眼泪掉在脸上也顾不得擦,我连连点头。老计长叹一口气:“唉,你们哪,你们!”我忘记了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傻傻的看着他。老计说了一句话,我马上就跳了起来。他说:“家明去了珠海!”
我奇怪,他为什么会去珠海?老计看着我,叫老婆布好酒菜,我们边吃边聊。老计开了一瓶关公坊,给我倒上一杯,他倒上一杯。
我走后,家明直接就请了一个星期假,没有来上班,听说,是回家了。开年后,家明瘦了一圈,人变的很沉默,不说话,只是拼命的工作,三月初,公司评职称的时候把家明的职位升了一级,但是,在月底的时候家明主动提出跟公司签三年的死合同,预支了十万块钱工资,这三年,他不能离职,不能升职,只有每个月固定的保底生活费,提成,年终奖金,一律取消。以他的能力,他是没有必要跟公司签这样的合同的,这三年,他可以有更好的机会发展,他现在还这么年轻,他把自己困在这个公司,真的没有必要。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老计说:“事后,我和王涛陪他喝酒,那天,他喝醉了,他对着手机上的一个号码,泣不成声,他说,那是你,那一定是你,你原谅他了,但是,你却不肯回来,因为他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所以,他找公司签这个合同,为了在武汉能买个房子,想让你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我给自己又倒上一杯酒,和着眼泪一口一口的往下喝。
老计说:“你走之后,很久都没有看过家明笑过,他那么要面子,一直死撑,从来不说自己心里的苦,三月份你的电话打来,你一句话没说,可是,他知道那是你,他打了查号台,知道你在珠海,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把所有的休息都调到五一,他要去找你。”我已经哭的直抽,计嫂抱住我,我扑在计嫂怀里大哭。
我起来往外走,已经头重脚轻,两杯白酒,让我语不成句,话不成调,我哭着说:“我要回珠海,我要去找他。”计嫂拉着我,把我扶倒床上,我倒在床上,哭天抢地,心里的那些伤,那些痛,那些对他疯狂的思念,化成满床的泪水,尽情挥洒,酒劲上来,我沉沉睡去。
早上,阳光照在脸上,我起床,发现自己睡在卧室,看来昨天委屈老计了,肯定一个人在外面睡小床。计嫂已经在厨房煮好了稀饭,家里飘着米香,我感叹,武汉真好,这才是家的味道。我突然想到,那个人,在南方,而我,已经在家了。我摸出电话,赶紧给老公打电话,电话里又传来了那个死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超级失望,极其郁闷,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为什么总是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