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在你的眼里是什么颜色,是陕西博物馆里盛唐时代披挂着鲜亮的浅绿外衣的唐三彩,是游丝毛雕的汉玉,都不是,而是宋朝釉色渲染仕女图的官窑瓷器,檀香窗外晕开的月色。
北方凛冽的水汽经过长江似乎都褪减过半,汽笛声声,秋风乍起,也只是吹皱一江秋水。城市步伐加快,夹裹在钢筋水泥里的公园让人的脚步变慢。这里和喧闹的大街成反比,市场的吆喝声,疲于奔命的行人,油条的滋滋声都被隔离开来。走在公园的路上,山依偎在卷云里,模样舒展,多了些平和。微弱的阳光投在远处的树上,路两旁的落叶被打扫得很干净,若说有秋天的痕迹大概是树稍稍光秃,投影铺在地上,空隙很大,有一步的距离。浅黄色的叶啊,被风拍的琐碎,打在脸上,气息冰凉,秋天快过去了嘛。
站在桥上,草在有层次地重复变化,深绿,浅绿,黄褐不断循环,桥落在中间,倒成了唯一的变数,这里的草慢慢萧条,失去了水分做骨,没了明媚,东倒西歪,大片大片的扑倒,好不惬意。远处的荷不再是盛夏好时般的觥筹交错,在水中或浮或沉,被风啃噬,耷拉着脑袋,识了人间烟火,知四时节令,少了叶隐花枝,欣欣向荣的气派。向日葵开得正好,仰着脸,没有阳光颜色也变得清凉,聚散着的点成了整枝花Z厚重的颜色,细细的线,清寡的面,密密的花瓣排列在枝丫,散散漫漫。临近中午,人多了起来,有水的地方少不了人声鼎沸。软风向着好花吹,温山软水,酣畅的爽快。
夏季固定了植物Z旺盛的年华,栀子碰鼻子的香,掸都掸不开。秋天是香水的尾调,需要等一等,那片红色的花海,奔放又内敛,它仿佛历经了整个生命历程,绛红色,红灰,黄灰的蜕变,这边花开,那边花落。
从公园出来,回到尘间,从自然到都市似乎只是一步之遥,见证一个城市的生机勃勃,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川流不息的人各自的生活轮番上演,而后大家又各自离场。不过话说回来,先填饱肚子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