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噩梦中惊醒。梦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需要从公交车站步行到家,在一段没有路灯的小道上,突然跳出来一个戴着头套的劫匪,拿着刀子指着我,让我把钱掏出来,吓得我扭头就跑,劫匪在后就追我,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喊着喊着就把自己喊醒,原来是虚惊一场,可是后背的汗已经湿透了。每次做噩梦都是遇到抢劫,这可能与我和卢俊卿在大学时的遭遇有关吧。
在我们校园后面有一条大河,由于这条常年处于干涸状态,只有遇到汛期泄洪时才有水,不过在大学的这四年里,就没有见过上游来过水。附近的村民在河滩上种植花生、红薯、土豆、西瓜、甜瓜等农作物,我们有时会偷偷挖红薯烤着吃,而且到村民地里买西瓜特别便宜。我们和卢俊卿、老三、老五等室友,经常到河堤上来玩。河堤上的柳树和杨树很多,卢俊卿常说老三是“杨柳腰”,指的就是这些几十年的老树,有的树一个人还抱不过来。
卢俊卿绝对是段子手,不知道他们兰州人是不是都是搞笑高手,反正卢俊卿有时说话,会让人笑得肚子疼。平时看他爱说爱笑有些不着调的样子,但是遇事他沉着冷静,办事情很妥当,他当班长是全班同学选出来的,深得老师和同学的信任。有一次,也是深秋的季节,我和卢俊卿、老三来到河堤上,周围地里的农作物都收完了,河堤上冷冷清清,平时高大的树上有很多小鸟,现在只剩下麻雀和喜鹊了。等过几天树叶都落完了,喜鹊和麻雀会不会也飞走了呢?今天刮着小北风,站在高高的河堤上,明显能感受到,冬天就要来了。
前边不远处的河堤下原来是红薯地,地里早就没有红薯了。卢俊卿说要下地里找找,看看有没有漏下来红薯,咱们烤着吃。一说到吃,老三就来劲了,走到Z前面厚着脸皮说:“太好了,你们烤多少我吃多少。”话音刚落,从树背后跳出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子,瞪着眼珠子,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其中一人拿着刀子抵住老三的肚子,让我们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虽然我们是三个人,但是面对两个凶巴巴的持刀劫匪,我的腿吓得直打哆嗦,已经不听使唤了。老三吓得更是惊魂失措,嘴里“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第二个字来。
卢俊卿脸色吓得也很难看,但是他比我们两个强多了。卢俊卿说:“大哥,不要冲动,我们只是学校穷学生,身上没有带多少钱,但是我们愿意都给你们。”然后对我们说:“快掏钱,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们,看来这两位大哥遇到困难了,就当是捐钱做善事了,他们也不会为难咱们这些学生的。”我当时已经吓傻了,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别人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也不知道那是多少。老三和卢俊卿也都把身上的钱掏出来,卢俊卿还拿着学生证说:“大哥你看,我们都是学生,身上就这么钱,全交给你们了,你们拿着钱赶紧走吧,这里离学校很近,一会来人了就麻烦了。”
那个劫匪看我们确实是学生,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就对卢俊卿说:“小兄弟懂规矩啊,我们哥俩路过这里,身上缺少盘缠,向你们借几个钱急用,以后绝不再叨扰,再见。”说完话,两个人拿着钱跑了,他们不敢走大路,下河堤穿过树林不见了。我和老三还呆在那里,知道劫匪走远了,可腿还是动不了。卢俊卿给我拍拍后背、拍拍腿,又给老三拍拍后背、拍拍腿,这才慢慢的好了,腿能动弹了。我和老三“噗通、噗通”坐在地上,心还在“噗通、噗通”地跳着,卢俊卿看着我们余惊未消,就我们说:“不用害怕了,他们已经跑远了,不会再回来了,看样子他们都是道上的,讲规矩,只要钱,不伤人。”
听卢俊卿说这话,我觉得他很神秘,问他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扶起我们两个就回学校了。由于没有烤成红薯,第二个星期我们室友八个人一起去的,而且手里都拿着从路边捡的棍子,兄弟们都在,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这次不仅没有再遇到他们,而且还找到了许多小红薯,美美地吃了一顿烤红薯。
那次的遭遇给我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卢俊卿的话也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钱财乃身外之物,人身安全才是Z重要,如果人不在了,钱有什么用呢?如果再做这样的噩梦,我就不跑了,也不喊了,太累了,把钱给他就行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