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是一个爽朗纯良的女大学生,对她的美术老师祝锦坤一见钟情,但彼时祝有幸福的家庭,梅朵埋藏了这段暗恋,如常地生活学习,直到他们的再次相遇。生活有它自己的安排,锦坤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故,他是否愿意接受梅朵的一片情意?一躲一藏间,他们将如何聚散相依?伊菊,夏澜宁,他们都是与梅朵的生活相关的人,他们的生活又将如何?
认识锦坤,真是好多年了。梅朵记得刚刚进师院时,锦坤是他们的老师,清雅修长的男子,细长的眼睛,轮廓美好的嘴角,不笑时也像在微笑着。梅朵一下子喜欢上了他,觉得没有一个人比锦坤更能相衬他所教的中国画,像一幅清奇的山水画,远远近近,都是风情。他在师院人气很旺,还开一门公开课,是西方美术史。
初识锦坤,不单是梅朵,女同学都喜欢他,都说他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爱美之心人皆有,她们这份感觉,就像男生见了林妹妹。可是,这样的男人,你不能想象,他修长洁白的手指会忙碌在锅碗瓢盆间。
正因为有这样的先入为主,当梅朵知道锦坤要照顾常年生病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儿时,她完全怔住了,心里竟涌起锐不可当的痛。
美术系的课程并不太重,锦坤不是梅朵的班主任,相互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当你关注一个人时,你就会知道他很多,而且,奇怪的,总会在路上遇到他。
有时看到他形色匆匆地走在校园里,梅朵忍不住跟上去一段,但很快止住脚步,看他消失在远处,她的心疼痛起来。
有一回,她无意看到锦坤在校长室大吵大闹,优雅的锦坤,对着校长大声吼道:“那你的意思是等着她死了,见死不救了?”
校长无奈地说,学校对她是仁至义尽了,不要说她才是个工作几年就生病的年轻老师,就是那些为学校奉献了一辈子心血的老教师,也没有那么多福利啊。锦坤突然蹲下他高瘦的身子,捂脸哭了起来。这个男人沉痛之至,含糊不清的哭声深深震荡了梅朵。梅朵已经知道,锦坤的妻子,是师院物理系的老师,能教物理的女子都是绝顶聪明的。原来,这是怎么样一对天作之合啊,无奈天公不作美。
从那以后,梅朵总是幻想着自己能一下子成为百万富翁,有能力帮助老师,她甚至设想过怎样巧妙地把钱给他,让他心生感激又茫然没有头绪,她永远不会告诉他,是她帮了他。可是梅朵也没有钱,她还是学生,家境也平平,她去买过彩票,希望能侥幸中奖,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
锦坤当然不知道,他的痛苦也改变了梅朵对于金钱的看法,有时候,Z温暖的语言也抵不上一张钞票的温度,只有它才能给人实实在在的帮助。
如果说暗恋不算初恋的话,梅朵真正的初恋来得有些迟,在大学三年级,要好的女同学都已名花有主了。也许是一贯的假小子形象耽搁了她,男生们爱把她当作哥们而不是女孩子。不过,她才不急。老家有句话,叫“困懒觉,吃厚粥。”意思是Z后来的,总是好的。梅朵相信。她把爱情想象得十分美好,向往在毫无征兆的时间和地点,她和另一个人,同时被打动,仿佛被电闪过一般。
她是不相信也不稀罕日久生情的,年轻时,谁甘心接受日久生情呢?至少,在她周围的男孩子中,她想不出可以和谁因为日久而生情。
夏澜宁的出现,摧毁了梅朵一切关于爱情的想象,或者说印证了她关于爱情的一切想象,而他,却是在她身边安稳地生活了三年的隔壁班男生。第一次约会,他请她去学校门口的“初遇”咖啡厅。梅朵毫无感觉,以为他要托她帮个忙,像她以前帮过别人的那样,只是想不出,身边身单影只的,除了自己,还有谁。
“梅朵,如果你把头发留长,会很美丽。”夏澜宁转动着咖啡杯,安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