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德国火车准点的名誉第一次被我们两个外国人毁了——可敬的德国人们(2012.5.18)
德国火车以准时而名扬全世界,不过,这样的名誉居然在我们第一次接触德国火车的时候就给颠覆了。可是,这次颠覆不但没有让我们造成任何坏印象,反而却只有更加深深的感动!为什么?且听我心情平复慢慢道来。
从飞机降落慕尼黑机场的那一刻起,我就深刻感触到了语言不通的困难。也许真的是在中国生活的久了,对于中国至少像机场这样的公共设施标注英语这样与国际化接轨的做法,我似乎以为这就是默认的国际惯例。其实我深深的错了。
在德国,几乎很少有双语标注的习惯,乃至名声在外的德国第二大机场慕尼黑机场。出国以前,想着德语跟英语还是比中文和英语的关系更加接近的,完全没有预料到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整个机场,除了ausgang标注了exit以外,几乎就很难再找到英语标识了。更不要提火车站,好吧,我想说的是,它连个站名都懒得标注英语。出国以前,仗着自己会说英语肆无忌惮,现在才发现,原来做什么都像“瞎猫逮住死耗子”——全凭运气。
好在机场的问询人员英语尚可,于是顺利在机场买好地铁票,准备搭乘地铁去我们今晚要住的旅馆。顺便说一下,德国的交通系统几乎真的全凭自己自觉买票,没有人会来查你,甚至有许多在郊区的站台只有自动售票机。德国的自动售票系统和我们国内的差别很大,没有设置路障感应,不会因为你没有票而栏你(因为根本没有障栏)。乘车的人,自主在自动售票机上买票然后打孔,就算你买票而且使用过了。上车的时候,也没有人会要求你出示车票。虽然我们事先已经在人工售票处买好了全票,可是还是对于德国铁路系统这样的存在方式感到惊讶。因为欧洲交通票价都不便宜,我们两人买两张当天的通票就用去了20欧,这个价格即使对于欧洲人来说也算贵了。难道就没有人想过逃票?H开玩笑说,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提高票价来弥补损失。后来我们真的觉得我们多想了,德国人真的不会逃票,因为有这样一件事震撼了我们并且让我们这样相信。
从机场到我们所要去的酒店附近的铁路站,中间需要在慕尼黑中央火车站(central station)换乘一次另一辆火车s27。前面已经说过,由于没有英语标注,由于语言不通,所以许多地方只能靠猜测。也就会坐错车。
第一次乘坐德国铁路的我们,看不懂任何德语的我们,自然不会知道27号车与27号站台之间的区别,于是当我们看见了写着大大的27的27号站台的时候,我们还很兴奋的自以为是我们找对了车次。
我们拎着行李和背包坐上了火车,车厢里空空荡荡鲜有人迹一副萧条的样子。我们走进一节坐着一位白胡子德国老人的车厢。H把身上的背包放在车厢行李架上。
抱着确认的心态尝试用英语向面前的这位老人询问我们是否坐对了车次,用手里的地图跟他比划了半天,看的出来老人并不能听懂任何英语,但是当他看到地图的时候一个劲儿的使劲努力的摇头,我以为是他没能听懂的的意思误会了什么,因为我们当时很自信我们找对了车次。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另一个车厢中找到了一位英语不错的年轻帅哥,和他交流了路线,并从他那里得知原来我们真的坐错了车,s27次火车应该在36号站台搭乘,而我们上的是一辆去往完全不同地方的27号站台上的火车。
由于担心开车,我甚至来不及感谢那位好心的帅哥,急匆匆赶回我们上车的车厢,告诉H我们坐错火车了,叫他赶紧下车。
也不知在月台上等了多久,我们终于在36号站台上等来了我们要上的s27次火车。其间火车刚到站时我们就上车,还有好心人提醒我们这里是终点站了不要上错车,后来这位好心的乘客又返回列车里去询问司机,在得到了没有上错车这样肯定的答复以后才放心的匆匆离去。
但就在我们坐上火车的一分钟,H突然神情紧张的大叫一声不好,说他把背包忘在刚才的停在27号站台的火车上了。这个背包里,装着我们此行的单反相机和笔记本电脑,总价值超过万元,是我们Z贵的家当也是我们全部旅行唯一依赖的照相及信息工具。
H叫我先下车留在36号站台上看剩下的行李,自己赶忙跑回去找背包。我远远的看见H从一个车厢上跑到另一个车厢,心里大骂怎么H是这么没有记性的人。我们刚才上的是他跑下来的车厢,如果没有的话,那不就是丢了吗?!我跌跌撞撞的拖着两个装满东西的24寸大行李箱往27号站台跑去,大叫H的名字,声嘶力竭的向他喊“我们上的是刚才你下来的车厢!”
我看见,列车上仅有的几名乘客纷纷从窗户里探出脑袋,淡黄的,苍白的,金黄色,稀稀落落的各种颜色,却都是感觉那样陌生的面孔。有两位男性站在窗户旁边一边向我用英语喊:“you should go to the office!”一边用手势指向列车的前方。
这两个人我从来没有印象见过,我在想也许他们是不是后一辆火车里的乘客。因为距离我们下车到发现遗忘背包,已经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了。我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匆匆往前跑,路过我们曾经上车的地方的车厢,依稀看见一位红脸白胡子的老人,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刚才的那位老人,我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我不知道office在哪,我只想往前跑,我看见H也在我前面向前跑,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哪里找到office,但我只知道我的内心对于背包找回几乎已经绝望。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位穿着蓝色铁路工作制服的微胖戴眼镜的金发女性,她看见了我,一边匆匆对我说:follow with me.一边向前跑去。然后我看见从列车里下来一位胖胖的穿白色制服的女性,用疑问句大叫着向我们比划一个背包大小的形状。我们赶紧点头。于是她匆忙的跑回车尾(后来我想这就是乘客们所说的office)取出了我们刚才遗失的背包交给蓝色制服女性,就又匆匆跑回车尾。
就在白衣制服工作人员跑回车尾的时候,我看见车厢中有一位乘客下车询问带着我向前跑去取背包的那位蓝色铁路制服女性。我看见他用手指着自己的手表,好像在示意疑惑为什么列车晚点,那位铁路工作人员大意是叫他赶快回到车上并且火车马上就会出发离开。
就在我们拿到背包的15秒时间后,身边27号站台上的火车就开动了。我们只来得及大声感谢那两位帮助我们拿回背包的工作人员,却还来不及感谢列车上所有那些为我们着急的乘客们,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着关心的那些关注的脑袋缓缓离开,却内疚我们居然未能给他们的关心一个来自于我们Z诚恳的感激。
后来我从H嘴里得知事情的详情后,我们两个外国人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感动到差点痛哭流涕。原来,那位后来我跑过时不能确定的老人就是我们上车时讲过话的那位老人,当我们下车后,老人就发现了我们遗失在行李架上的背包并把它交给了列车工作人员。后来当H回去找的时候,背包已经被老人交给工作人员了所以不在行李架上,但老人又不会英语所以跟H解释了半天都没有让H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于是老人就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到处找会说英语的人,终于找到了一位年轻人告诉H背包已经被交给office了,于是就出现了开头H往前跑的一幕。为了Z大限度的等到H,火车一直就这样停在站台,直到H正好找回来,其实那时候火车已经要出发了。于是为了H的背包,一向准时的德国火车居然也就第一次就被我们碰见晚点的情况。
后来当我们带着找回的背包坐在已经开动的s27号火车上,我们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复。H说,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中国,根本是想都不能想的。别说是为了一个外国人的背包弄到火车晚点,就是前一分钟遗忘的贵重物品,后一分钟也几乎是转眼间铁定被人拿去,丢失的无影无踪了。初到德国的第一天,德国就给了我们如此大的震撼与感动。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也绝对不是说新闻里宣传和谐社会就可以造就的。德国真的是太让人值得敬佩和尊重的民族!可敬的德国老人!令人感动的德国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