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0岁到12岁(小学毕业时)的故事(1)
这12年贯穿的主旋律是挨揍、家庭纷争。挨揍接下来会详细说,先说说家庭纷争。先说小家的,也就是我么三口人的。我爸我妈基本上天天打仗。除了在打我的时候比较一致之外,他们鲜有能统一立场的时候。这种打,是不以时间和空间为条件的,什么春节啊、过生日啊(我们家三口人的生日在四天之内,所以年年都一起过了)都能打起来;也不分是在自己家还是亲戚家,是在本地,还是去外地(从小到大一共就一次三口人一起去外地,是去办事)。然后再说大家的,我妈妈和我奶奶的关系,这个吗,基本上我都没有见过吵架。为毛我没见过呢,因为从我记事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过来往了。从来都没有。过年的时候,我妈妈从来不去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也从来不来我家。究竟在我记事之前发生了什么,双方各执一词啊,至今没有清晰的脉络可循。妈妈的版本是奶奶家人欺负我爸爸软弱,太势利眼,而且很严重,于是我妈妈毅然与这罪恶的一家断交;我姑姑的版本是你妈妈不孝敬老人、拐得我爸爸远离家庭。
我爷爷奶奶家是在地级市的,就是托管我家所在的县级市的那个地级市。本来我爸爸妈妈也是住在地级市的,为了离开爷爷奶奶,而调动工作到下面的县级市的,刚调动来的时候,单位没来得及给分房子(当年铁路职工是全部分房子的,虽然是平房,虽然申请后要等个一年半载,但是的确是给分房子的,一个月缴一块钱房租就可以了)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和我曾经三口人住在6平米的休息室里面(铁路因为工作性质要上夜班,就给职工准备了休息室,但是当时就借给我家用了)。他们是下了大决心从爷爷奶奶的生活中消失的。虽然搬走了地级市,但是我们家的户口还在那里,所以这导致了以后我上小学、上中学、上高中三件事情中更加狗血的故事,到时候在讲。
这种过年的时候和老爸一起去拜年但是老妈从来不去的格局一直持续到我上大学,我上大学以后发现,我爸爸也不去了,某些年头我提醒爸爸去,我爸爸也不去,后来2006年奶奶去世了,爸爸也没去参加葬礼。至于从06年以后,我爸爸更是不去看我爷爷了,而且我爸爸 也早就不和他的五个兄弟姐妹来往,而且他本人常常玩失踪,所以我爸爸也根本不知道爷爷的死活了。
基本上可以分成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0岁到10岁(小学四年级),这十年中虽然家庭的背景有点灰,虽然挨打比较多,无奈孩子都是天真可爱的,都是自我意识不健全的,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该打溜溜打溜溜,该扇piaji扇piaji,该考第一考第一(事实上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该看大书看大书。事情到了11岁12岁(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开始有所不同了。
先不说小学五六年级的事情,先说小学时候经历的体罚。
在小学四年级之前,我一直在学习成绩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但是很少会获得相应的奖励,反而,作为我生活的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体罚会随时随地的发生。我在整个童年中被体罚的频率大概在两天一次左右,我在小的时候如果连续两天没有挨打,就感觉很幸运,如果连续三天没有挨打,就会觉得处处阳光灿烂,下暴风雨都觉得春光明媚的。
现在回想起来,很小的时候我就生活在很没有安全感的心理之下,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就养成了在说话之前先思考说了这些话是不是要挨打的习惯,到了大学以后远离家才慢慢改掉这个毛病。但是只要一样回家面对我妈妈,我就完蛋了,虽然我知道我快三十了,不会挨打了,但是只要一和她说话,就会想,我说了这句之后会不会挨打。
继续说体罚的事情,除了频率较高之外,我遭到的体罚有以下三个特点,
第一,体罚的理由花样繁多,除了在其他家庭中也常见的体罚原因之外,比如说不准平翘舌、哼歌曲、掉了饭粒、睡觉姿势不对等都会导
致体罚,有的时候体罚的理由是相反的,比如A天问父母,笊篱在哪?会遭到体罚,被训斥为“你有没有点动手能力,不会动手找啊?”然后B
天找笊篱找了半天没找到被看到,遭至体罚,被训斥为“你**不会问啊?”另外很多时候,挨揍是不需要理由的,不顺眼三个字就足够了。比
较典型的例子是,记得一年春节,大年三十,我在院子里晃来晃去被迎面走过来的父亲打耳光,没什么理由。另外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我抱柴禾
(小时候住平房的时候需要从院子中抱柴禾回来进屋做饭)回来的时候向母亲报了数“我抱了10根”,于是被打,一边打一边还妈妈咧咧的,
我当时没听清楚骂的是什么;随后我以为抱的少了,就返回柴火垛抱来25根,向母亲报告“我抱了25根”,于是被打,一边打一边还妈妈咧咧
的,我当时没听清楚骂的是什么;随后我再次返回柴火垛,开动了他所能调动的智慧和体力,把40根柴火艰难的叠放在一起并且抱回,于是再
次被打,回来我的母亲打着打着就乐了。我一直也不明白在怎么回事,知道大概20年后的某一年春节,我的母亲随口说出来她多少年前小的时
候抱柴禾因为查数而被我的姥姥打,因为“柴”就是“财”,是不能数的。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子,不过随后也释然了。
第二,体罚的形式多种多样,除了在其他家庭中常见的体罚形式外,我所经历的体罚有众多的花样。静态的有蹲马步、罚站、不准吃饭、
把脸贴到电视上看,动态的有捶胸、耳光、拧耳朵、打手板、大屁股等多种形式,其他形式包括下腰、光脚雪地跑等。在以上体罚形式中,我
的父母很早就进入了2.0时代,在体罚中会有双方的互动,比如我可以在棍子、鞭子、铁格尺中做选择;有的时候我在挨打之前,我妈会抄起一
根柴禾,让我自己选择用柴禾的哪个面执行体罚,哦也,我还是有一定自主权的啊!所以我从小就懂得了面积越大压强越小的道理。有的时候
体罚——打不打,怎么打——也会和抛硬币等手法结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