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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房,这是一个有些落寞的房产称呼。
落寞的房子,有着不同样沉默的小区,环境不够热闹,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欢喜的氛围、传奇般的开发商,更没有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格局。就是那种随便走在不太繁华的大街上放眼望去看见缩在两旁的楼栋。平凡到就是它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宣称自己买了一套二手房搬了新家。
十年前,我买过一套二手房,就像是在二十几年里,白开水的生活一样,平淡无味,且匆匆。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在武汉读了大学,毕业之后,由着父母的安排进了一所不错的事业单位工作,一步步的水到渠成,波澜不惊。毕竟从小的养尊处优,我连反抗都没有,按部就班走在人生的道路上。
从大学拿了毕业证,收拾好东西,如同四年前怎么来的,现在又怎么回去。一切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中学时期看见的那个傻子,现在仍然一个样子,奔跑在马路上,咿呀咿呀的欢闹着。
我没觉得这样不好,反而还觉得有一丝丝的满足,我觉得这就是安全感,在父母的双翼下成长的所谓的一代人。就是接受与被给予的。
单位很轻松,每天大部分空闲时间只是翻看各种报纸,从《楚天都市报》开始到《参考消息》结束。或者用单位的电脑一部部的看着连续剧、电影。
日复一日的工作,虽然清闲,倒也敬业。反正上下领导没说过什么不好。毕竟父亲也曾在这里工作过,同事几乎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交情多是溺爱。
只是夜深人静之时,隐隐约约觉得生活不该如此。真的能一眼看到自己老了的生活状态。
如此生活,二十多岁就能把一辈子一览无余。
那种状态就好比就跟买到手的二手房一样,任他人流水般匆匆走过,不变的只有自己,腐朽。
后来父母给我安排相亲,对方知书达理、洋气时尚,大学毕业之后,在北京发展。家里要其回来成家,相夫教子,过完一生。可能是觉得当年的我老实靠谱,对我家又知根知底,所以安排了跟我见一面。
吃饭的时候,对方问我,平时喜欢做什么。我说喜欢看书,看报,看电影。对方又问什么电影,我只能说上一些所谓的时髦大众口味的好莱坞片及其电影明星。
对方又问,Z喜欢做什么。也许对方以为可以听到一个生活多才多艺,行云流水般的男子吧。没想到我只能磕巴的说,我Z喜欢的只是回家看看电影,玩下网游。十足的宅。
对方略为暗喻的说,你这样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至于以后的结局如何,我已经记的不太清楚了。早已经相忘于江湖,压根也没有什么至死不渝天荒地老不离不弃的故事,多么无味。
回来说亲的家人跟我说,对方想找有趣的男生,要有相同爱好,对美好生活向往...等等、等等。后面的我没有听的很清楚。
那一刻,我只想过如何稍微改变下自己,摆脱这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
至少能走出去看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崇高又伟大的梦想,至少我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但是我确实想过离开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当大家都去追求成功或者很成功的高级人士,我应该算是那种比较失败的那类人了,所以我只想去过一些既不成功又没有意义的快乐生活就好。至少年少是这样想的。
不过,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妄想当一个快乐的撸sir,也很难。起码自己没个窝。
我不知道当年的是不是关于天气,依稀当年寒冬,始终记得在单位翻来覆去查找二手房时内心的波澜壮阔。
我有两位懂得溺爱我的父母,虽然百般不情愿,还是同意资助我自己出去住,都是靠微薄工资吃饭的工薪家庭。能给的只有现在看来的区区几万块。
这是座老式的红砖房子,从外观上看,应该都知道不怎么舒适。独门独栋的憋屈设计,房间客厅全都朝北不通气,后面还紧紧跟进一个垃圾中转站,已经斑斑驳驳的红砖上还残留的几许腐烂颜色。因为背着阳光,就算是40°夏天也能感受到阴风阵阵,那时还听说过楼道间穿插着种种离奇神秘的故事。从楼上往下看去,一楼的门户开了两个大大的迎向道路的门。户主每天都开门做早点生意,以至于每天都能听见各种锅碗瓢盆声混淆一起,外加各种汉味的问候语。还记得每天早上有个嗓门奇大的太爷,基本上说的武汉话也能做到了“出口成脏”,凡事以“个把马”开头,“你个小X卵子”结尾。如同这奇葩的一楼,上面几层更奇葩的转向成了北面坐向,而且,一层一层的堆叠上去的外砖,参差不齐的各种外搭建筑,总能让我联想到海底的珊瑚----一群拼命往上生长,死了变成一堆红色尸体的珊瑚虫房子。各种奇怪的生命堆叠一起,Z后质化成那成成叠叠的躯壳。
这就是我买的第一套房。多么的不解风情,多么的如鲠在喉。
记得有段时间,没事拿着电脑,在网上查询地图,不断放大、放大到Z大,直到在家的时候能看到房子的轮廓。从一个蓝色的星球不断的下坠到这个点,看着自己在这点里面窝住着。不知道有多少人从门口的马路经过,不知道有多少飞机载着来来往往的旅客从头上掠过,这么奇怪的模样的房子甚至都没有让人注意过,更别人说停留瞅瞅。还有谁会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为了破茧而出苦苦挣扎的我。
孤独到Z后,是总会成瘾的。这样不好。
往后的故事熟识的人可能早就知道了。从亘古不变的单位出来,自己找了份分销工作,辛苦的活着,做过体力活,热脸贴过香港脚,就这么不在意的生活着。
因为突然转行去做IT销售的关系,每天早起赶车,月明而回,房子对于我来说,就是夜晚居住的旅社。
老爸一直对这房子相当的不满意。每次找到见面的机会,就会灌输给我种种不好的理由,概括一下就是----脏乱差。甚至还动用了叔辈的力量给我上课。其实我从Z初就知道这房子不好。年少叛逆,听不得些许建议,当年也没为了这些跟我爸争论。有天我妈跟我说,别人是养儿防老,我们家是养虎为患。我无言以对。接下来的日子,原本三方称雄的局面,变成了很好看的攻防同盟。每次父母跟我埋怨的事情,我都是一声不吭的听他们说完,等他们自己安静。我知道这房子一天不解决,家里始终会被莫名的怒气所占据,是否值得,一直当年困扰着我。
有句话说的极好,鞋子适合不适合,只有自己才知道。
这房子不好吗?虽然是个落魄的二手房,却绝对是我自己的一隅之地。更好的是这房子当时价格跟现在比较起来,简直是觉得是白送的。我觉得住久了,还是能看的。虽然背对阳光,但是卧室开窗就能看见一颗郁郁青青,年年翠翠的青松。虽然人声嘈杂,但是却觉得生活无比真实有味道。生活本应该如此,我又能抱怨什么呢?可能,父母的怨气,更多的是我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倔强,还要傲气。
这样再过了两年,直到我看见有个机会能转变自己的人生。我跟父母说,我想把这房子卖了,去做点生意。
父母点头同意,一如当年我决定买房之时,同样选着了包容。
临近搬家的时候,我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打开这间老房子所有的灯。认认真真地一点点地看,属于房子的一切。想象着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它有着自己的皱纹、自己的寿斑、自己的伤痕:
客厅装修的很简单,没有花俏的贴纸,没有奢侈的家具,如同当年进来时候的模样,直到我要离开时候也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一张十来块钱的二手餐桌。还是母亲匆匆搬来,怕我蹲在板凳旁边吃饭会吃出胃病。有段时间,她甚至觉得我是自己故意亏待自己,生怕我抑郁。
左手的第一间房原来是个客房,紧贴着我住的房间,然后拐弯是厕所。面积很小,放了一张小床之后,常常腾挪不及,父亲没少发过怨言,每次都说这房子设计的不合理,不知道为什么要修建。但是每次来看望我的时候,都是他睡在这里。走进了,还能看见,墙壁上的斑斑驳驳,是他有次跟我生气,顺手用杯子砸的。
回到自己的卧室,不由自主的躺在床上,感觉这老屋的气味包裹。月光此时应该有,只是以前没在意罢了。这么多年,这房子住过多少人,有过多少故事,多少人过去的影子在这里影影倬倬,昨日的悲喜交加,又能停留多少时日。它总归遇见另外一位主人,或者等待着终究变成一片尘土飞扬的废墟。
我知道,其实自己内心也如同这老房一样:以蛰伏、以隐忍、以更深沉磨难的名义,内心的各种秩序被仓促轻易地规划,摧朽拉枯,重建,然后自己再也回不去,无论是现实,还是内心里那些种种安分的美好,一去不再回头。
多年之后,活在当下的我。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人生中的第一套房,早已经脱离了它本身的范畴。房和钱之间的纠葛远远不能寄托我当年外泄的情感。
这也许是我生命里Z大的突破之一,就是不再为了别人的对我的看法而担忧。只有不再需要外来声音的时候,才能变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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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Z后由 无妄 于 2014-12-11 17:08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