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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这不是个关于奇奇怪怪的鬼怪小说。只是记录下以前读书时候租房的点滴经历。要是....想看鬼故事的,可以不用看了。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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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我只租过2次房,三个地方,一条线。
当年脑袋一热跟着个妹子急乎乎的参加了考研,随波逐流。学校的自习室、食堂、学生公寓,组合成了我全部生活路过的地方。大学公寓总能发生些不那么美好且又那么怀念的故事。觉得有些许的影响学业,回家跟父母报备了来年研究生毕业的出路后,我爸也脑袋一热就这么答应让我在学校旁边找个地方安静读书。安好,便是晴天。
当年的学校周边都是私房改的小单间,一栋栋的叠合在一起。从窗台看出去,几乎能把脸帖在隔壁栋的墙上。没有什么客厅,更没有什么主卧之分。唯一有的只有一张高低床,依稀的记得还是松木做的,那种混合着出廉价胶水和原本木料的味道伴随了我三个月。
看房的时候,一个夹杂着武汉话和其他省份的女房东,拿着一串钥匙一步三晃的走在前面,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让我快看看走,不要影响她的麻将运气。她走着,我紧跟着。穿过薄如纸片一般的铁门,看见昏暗的走道,一排排的红色栅栏门犹如一座监狱。血淋淋的直立着,让人浑身不自在。
采光完全没有,亮如白昼是说的外面路灯,这过道上用的灯光昏昏暗暗,跟人相搭,影影倬倬。我的房间在走道的尽头,推门而入看见的只有一张小桌,一张床,然后就是压抑在头顶上的各种管道,就连一扇窗户都是破破烂烂纱布连胶带。我懂那些找房人的痛苦,也懂好房可遇不可求。没有什么能挑剔的,给了钱,敲定一月400元,押一付三。这就是我在武汉租的第一间房。
女房东心满意足的拿着我爹给的生活费,挥了挥那串钥匙,啥也不说的带门即走。好像这里面住的都是猪猡一般,房子是她的,她也并不想多待一下。可能是牌局如战场,上场必分生死,她需要莫大的勇气走的义无反顾吧。
拎着两大蛇皮袋的东西,犹如民工进城。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叫民工进城,能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之时,已经是很多年后,凌晨四点站在广州站的广场上,我对未来一无所知,且举目无亲,迎接我的只是妖都的清晨。
武汉正值三伏,夏天没有空调,热的难以忍受,门窗又不能打开,虽然是穷学生一枚,也怕梁上君子看走了眼。很多个夜晚睡不着,听着小风扇在脚下咿呀咿呀的转着,混杂着各种味道和声音温热的风徐徐送来。我觉得其实还挺满足的。年少不知愁滋味。只不过这屋实在是太小了,群租房谈阳台是奢侈,晒衣服只能晒在床头,用绳子和头顶的管道组合成了空中走道,虽然进门就能看见各种内衣裤悬挂在头顶。总好过没换洗的衣服。有种感受可能有人一辈子没有体会过,那就是每当下雨的时候,躺在床上能听见下水道流出的轰隆隆的水声;抬头未拧干的衣服跟水响又交杂在一起,其实还蛮和谐。虽然看起来生活艰苦,但是每天迎着晨风随波逐流在考研一族中,我对这些生活中的末节细枝并不在意。
梦想是可以下饭的。就算睡在潮湿的夹板上,听着水声,我还美其名曰,取名听潮。
不过就算我们再不心疼自己,父母也肯定会比你还要心疼你自己。到我这小屋中转悠一次后,我妈给我收拾了东西,拎着我的大包小包,强迫我换了间房。还记得我妈给我清东西的时候,一边清,一边偷偷抹眼泪。我大大咧咧的还在一旁说这没什么关系,换其他的房子太贵。我爹拽着我的包,一口气扛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冷不丁的来了句,我们家有这么缺钱吗?其实我觉得吧,这跟我之后在工地上睡的工棚比起来,不知道好哪里去了。如果他们现在来工地看看,指不定也要把我从这妖都的郊区拎回去。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个插曲儿,走的时候女房东又甩着她那浑圆天成的姿势过来了,估计也知道自己没什么东西我们好拿的,吃着瓜子儿,吐着皮儿,说道,“走好啊,这房间我可以租500了呢。”
我呵呵一笑,没什么言语。
她见我不搭话,把手上的瓜子一颗颗的拨弄着,又道“这房间本来就是个走廊尽头的洗漱间,我想着空着也是空着,就改装了下,没想到一月还能多给我赚500”。
她说的时候把“洗手间”三字唱的浑然有力,中气十足。我不以为然,洗手间就洗手间呗,又不是太平间,再说从小在我父亲医院长大的我,对于太平间这三个字都不在意,又哪里能在意这洗手间。
不过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房间有那么多下水管道了。百闻不如一见,确然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