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交友
小师妹 博士二年级

我想我该开始工作了,于是我打算去新区写字楼的现场看看。

  路上,我接到了小青的电话,她跟抱怨一直订不到酒席,我说怎么会呢,她说春节期间订婚宴的太多了,她和程骏已经跑遍了重庆主城所有的酒店和高档餐厅,都被告知春节期档满了,我说那就春节后办吧,她说不行,看了日子的,就那三天办是Z好的,这样两人才能长长久久,幸福甜蜜,今年就是因为这个日子好,所以好多人都安排在那三天,我说你们现在可真够讲究的,我们那时结婚也就是跟亲人们一起吃了顿饭,哪有现在这些排场啊,她说现在世道不同了,别人都这样,如果自己没有会觉得很亏的,我说全市那么多餐厅就找不到一家吗,她说不能随便找一家吧,总要找一家有档次的,象样一些的吧,也许一生就办这一次,当然得完美些。

  我叹口气,心想着,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长久与幸福难道也跟时日有关了,也跟排场有关了吗?婚姻的实质其实与这些都是无关的。

  它依靠的,是两个人的内心,只有内心都同时坚定着,它才有了存续下去的根基。

  “一定要高档次的酒店吗?”我问她。

  “Z好是这样,酒店实在不行,档次高的餐厅也行。”

  我想到了A酒店,想到了范泽阳。

  “A店如何?”

  “当然好啊,只是我去问过的,那三天他们也早订满了,一个厅也空不出来的。”她沮丧的语气。

  “我有个朋友在里面工作,我去帮你问问。”

  “哪个朋友啊?在里面是干什么的?”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先去问问再说吧。”我不耐烦的。

  “好的,Z好赶快去问,麻烦你了我亲爱的表姐。”

  

  我在那片巨宽的写字间里来回走着,以前的承租人已经搬走了,只留下一些残存的办公用品,零散地落了一地,以前简单的装修痕迹还留在这里,虽未破败但也凋零了,一片人去楼空的凄凉之感。想到几个月之后,这里将有一批新的人进来,新的办公设施安放于此,又将是一片红火热闹的办公场景,我不禁感叹,这就犹如我们的人生,你方唱罢我登场。

  我反复察看现场,各个角落都不放过,确定自己对现场已有了比较完整的空间概念后,我才离开了。

  回到车上,我看了一下时间,竟在里面呆了二个多小时。

  我给范泽阳打了个电话,说明了去电的意思。

  他说可能有些困难,那几日他们酒店确实被订得满满的了,我表示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答应跟饮餐部再了解一下情况,看能否抽出一个厅来,我立刻表示感谢。

  “先别急着谢,帮你办成了再谢吧。”

  我能感觉他一定是带着笑意在说话。

  “不管怎么样,麻烦你亲自去过问,还是过意不去的。”我说。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饭吧。”

  “好啊,什么时间你定。”

  “就现在吧,已经中午了。”

  我愣了一下,他也太不讲客气了吧,我只是随口说说,转念一想,也好,吃了饭总不好不给用心办事吧。

  “行,在哪儿呢?地点你定。”我说。

  “就在我们酒店吧,中午也不能耽搁太久了,下午还有工作的。”

  “好的。”

  

  我驱车直奔A酒店而去。

  原来范泽阳的邀约,竟是在他们的员工食堂。

  他叫我乘电梯到达员工专区层,刚出电梯门,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他正和一位穿制服的人说着话。

  我慢慢走过去,不想立刻打扰到他,听出两人是在谈工作。和他说话的人看了看我,这才引得他注意到我。

  他冲我笑笑,和同事简单结束了谈话,走到我身边来。

  “打扰你了。”我说。

  “很荣幸能跟美女共进午餐,只是员工餐区,不免委屈你了。”他笑着。

  非常亲切,不愧是服务行业的。

  “没关系的,能跟A酒店的老总吃饭,这才是我的荣幸呢,别说是酒店的员工餐厅了,就算是酒店旁边那家小面馆,我也会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赴约的。”我也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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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两份西式餐点,用他们的员工卡刷的。

  “也,不用付钱吗?”我奇怪地问。

  “这是内部餐厅,所有员工都用固定的餐卡,当然,我的补贴是特殊的。”他笑着。

  “啊?那怎么行,结果成了你请我了。”我赶紧说。

  “其实一同进餐,是否快乐,不是看由谁来付钱,也不是看在哪里吃,吃什么,而是看你跟谁一起吃,这个一起吃饭的对象才是Z重要的。所以,你能赏脸与我共进午餐,我已经觉得很快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边说边将那些餐点一一放到我面前。

  

  他很会说话,也非常注意动作的细节,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暖流,这样细心的男人,居然也有女人不懂珍惜。

  

  我们边吃边聊,起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扯,我顺便强调了小青的事情,他卖着关子说,如果我能请他再共进一顿晚餐,也许他就能帮上这个忙了,我一听他这话,立刻知道这事儿有戏了,当然就满口答应着,不管他的企图是什么,先把这事儿给小青办好了再说。

  

  “这些日子过得如何?”他问道。

  “还好。”我吃着牛排,淡淡地回应。

  我发现身旁不停有酒店的女职员经过,而且都在打量着我,和我目光对视的,有不同的反应,有的立刻回避,有的礼貌的对接,有的则有敌对之感,我明白,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与众不同,而是我正坐在她们的领导身边,一位真正的钻石王老五。

  “你老公的事情如何了,你是怎么打算的?”他突然问我。

  “这个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没认真的想过,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能继续容忍他这样吗?”他奇怪地看着我。

  “不然应该如何?”我故意反问他。

  “呵……。”他边摇头边说:“虽然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体会,但是,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而且男人与女人更是不同的,也许你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也会有更好的办法处理这事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盲目去牺牲自己。”

  “我懂,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我很感激他这么关心着我,不管出于什么动机,能在我无助之时给于关怀与安慰的,那就应该珍惜。

  

  一位很漂亮的女职员过来跟他打招呼,还非常职业的冲我微笑,我有些愚钝地回应了她。

  俩人简单地说了一些客套话,离开时女职员认真地看了看我的脸,我想,她大概是在猜测我的年纪吧。

  我颔首微笑。

  

“我从来没有这样被那么多的女性关注过。”我笑着说。

  “哦,是嘛。”他故意朝四周看看。

  “我明白,那是托你的福。”我说。

  “怎么扯上我了?”他一脸无辜。

  “看得出来,这里有很多女性对你充满了幻想,而我的出现,无疑已经引来了她们的猜测,她们现在一定很想证实我是否令她们的梦想在破碎。”我故意调侃道。

  “哦,那倒是,我很少与女性单独用餐的,而且还是在这里,有这么多同事出现的地方。”他不紧不慢地说。

  “那就难怪我成焦点了。”我笑着。

  “那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他很轻松地耸耸肩。

  “何出此言?”我不解地看他。

  “我就是想破碎她们这般无聊的幻想,这会影响工作的,也会影响到我的个人生活。”

  “怎么会,难道你不喜欢被众多女性喜爱、崇拜着吗?”

  “唔……,不喜欢,我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还追求这样的虚荣。”

  “但至少,你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吧,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啊,你不想找个适合的伴侣吗?”我奇怪地看着他。

  “不了,至少现在不。”他摇着头:“感情受过那么重的伤害,我有些怕了。”

  “都过去几年了,难道你还没走出来?”

  “也许吧。”

  我默默看着他,此时他的表情有些优伤。

  

  在我们起身离开餐厅时,沿途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其中有人还同时瞄我一眼,我觉得很可乐。

  快出大门时,他突然凑到我耳边说了句:“谢谢你陪我共进午餐,还有,今日你的出现,意想不到地帮了我一个忙,让我以后可以清静许多了。”

  他竟同时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样子看起来有些亲昵。

  我能感觉到身后齐刷刷的目光,如油漆泼来般落到我的大衣上。

  我一直忍到电梯口,再侧脸看着他,故意不悦地低声说道:“这种忙,我可不喜欢帮的,再说了,你至少应该找个未婚的吧,象我这样的已婚妇人也装不象啊。”

  他也凑过来,低声说:“正因为你是已婚的,才合适,未婚的,我可不敢招惹。”

  我们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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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时,看见有人在我门口张望,我走过去,那人回头一下看到了我,立刻有些尴尬地笑笑。

  “你是桐姐吧?”他问道。

  “嗯,我是方桐。”我看着他。

  “菲菲叫我称呼你桐姐的,我叫杨治,是行政部的,郑总叫我来向你报道,说是专门来配合你目前的工作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吩咐我去做。”他有些怯怯的感觉。

  我打量一下他,二十出头的样子,个子中等,身板削瘦,样貌普通,目光不自信。

  “嗯,好。”我点点头。

  我让他跟我进办公室。

  “你是刚大学毕业吗?”我问他。

  “是的,今年毕业的,毕业后就来了这里。”

  我认真的看着他,目光虽然不自信,但是很真诚,这点我喜欢。

  我明白为什么郑彬派他来了,工作量大,我确实需要帮手,但如果派公司的老员工或是比较成熟一些的员工来,恐怕我未必能驾驭得好,再加上郑彬与我的关系,终归是难逃这类员工的好事眼的,派这样一个刚踏上社会的毛头小子,如一张白纸,好驾驭,好塑造,恐怕这才能真正帮到我。

  我对杨治说:“你也叫我桐姐了,以后,你就可以当我是一个大姐姐那样,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束,我也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以后我们相互配合,一起把公司交给我们的这项工作给做好了。”

  我还说了一些鼓励和笼络他的话,让他信任我。

  Z后,他带着期待的目光离开了。

  

  我坐在办公室想着,郑彬做事太霸道,尽管是为我好,但也应该事先跟我打声招呼吧,象这样没头没脑的作些安排,我一点准备也没有。

  于是我给他打电话。

  “你为我安排的帮手我已经见到了。”我说。

  “嗯,很好,觉得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才见一次,不可能充分了解的,不过看样子,是个可塑之材,你的眼光不错。”

  “就是嘛,你应该相信我。”

  “可有个问题,以后你要作什么安排,可不可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至少应该事先通知我一声吧。”

  他沉默片刻。

  “可我一直是这样的工作方式,这样执行力才强,工作才有效率。”

  我也沉默了一下。

  “可我不习惯,这样我怕以后的工作会有相当的难度。”我必须表明态度。

  他再次沉默。

  “好吧,我可以为了你暂时改变一下,以后有什么事,都事先与你商量。”

  我偷着笑了。

  “现在就有一件事,跟你说一下,下周一的时候我们会跟美克对合同问题进行协商,因为装修标的大,我们也想装出档次来,势必金额会很高,所以必须与美克慎重的协商,到时会开个会,我希望你能参加。”

  “是个什么级别的会议?”

  “我们这边就是我和另外两个股东,美克的两位老总和方案的总设计师会来。”

  我听到设计师几个字,竟莫名地兴奋起来。

  “我去合适吗?”

  “你是未来的项目负责人,怎么不合适。”

  “这样的头衔,合适吗?”

  “我说合适就合适。”

  他不耐烦了。

  我立刻挂了电话。

  

  周未的时候,早上醒来,我躺在床上,看着时时透进来的微风将窗帘吹得轻轻飘起,透过窗户的空隙,可以看见外面已经开始凋零的树枝,天空是灰暗的,孤零零的枝叉映在灰色的天幕上,象一副挂在凄凉之宅的画作,突然间,一股忧伤涌来。

  重庆的冬天就是这样,时时都会令人莫名的忧伤。

  脑袋一片空白,怅怅地望着飘起的窗帘,与时隐时现的窗外景致,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做,连早餐也是。

  余辉翻身过来,从我身后,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身体上,我扭动了一下身驱,想摆脱他,他搭得更紧了,我又动,他干脆抱住了我。

  我无奈,只好安静。

  这段日子以来,他有时会做一些亲昵的动作,而我总是勉强迎合着,无论从感情或是心灵上来说,我恐怕都无法再与他做到肉与灵的重合了。

  这种滋味不好受,也许还爱着这个人,但却无法做到倾心了,这个时候往往不太接受对方亲近自己,特别是肉体上的,但是,却还要违心地压抑着自己的肉与灵分离的痛苦。

  

  曾经,性对于我来讲,就是爱,我无法想象跟一个不爱的人做爱。

  我有时想,如果哪一天我跟一个不爱的人做爱了,那将是我灵魂出壳的一天,我将永远不再是方桐了。

  

  曾经和芷璇可琴讨论过性的问题,她们竟认为,女人到了这个年纪,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因为这时,才真正体会到性的乐趣,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需要什么,渴望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与老公是比较难达到境界了。

  我当时就奇怪,问她俩是不是都已经出轨了,她们立刻否认,我问那怎么会有这样的体会,可琴说是从网上看到的,芷璇说是听冯丽说的。

  我只说了一句:“我还是不行,爱跟性难分的。”

  可琴说:“男人就行,为什么我们女人就不行。”

  芷璇说:“因为男人是理性动物,只按需求来,女人是感性动物,只依感情来。”

  可琴说:“那我们太吃亏了。”

  我们三个大笑起来。

  

  现在想起这些,就恍如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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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啊,又给意粉们看好东东啦。

不过我现在转的没时间看,等我转完了我再好好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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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辉开始抚摸我的身体了,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

  他将我板过来平躺着,然后翻身压住我,又双手撑住床,支起身体,与我面对面。

  “你Z近是怎么了?每次都这个样子。”他问我。

  我睁开眼晴看他。

  “我一直都这样的啊?”

  “不对,你以前很投入的,现在我感觉你好象不太愿意跟我做爱。”他盯着我的眼晴

  “也许是因为你有了什么不一样的体验呢?”我也盯着他。

  他皱着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我们在床上这么对视着,我想听我说了这样的话,也许他会气馁吧,但却恰恰相反,他似乎受了刺激更显兴奋。

  他开始疯狂地亲吻我,用手指挑逗我Z敏感的地方,我无力于他这样的行动,开始迎合他,脑袋里反复想着,我有权利享受他给予我的性爱,本该只是属于我的性爱。

  在思想催眠与身体欲望的双重力量下,我跟他有了一次完美的性爱。

  

  我们在家里过了平静的一天,哪儿也没去,他的电话也难得这么少。

  我在花园浇水时,在厨房做饭时,他要么看电视,看报纸,要么捣鼓自己那套渔具,一切都那么自然、平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当我站在厨房里,看他修剪那些花枝时,我总是有种冲动,想去对他说,余辉,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婚姻,你,不该这样,你知道你毁灭的是什么吗,几乎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们可以很幸福的,我们什么都不缺,包括你需要的性。

  但是我不可能这样做,如果说那样做了,就可以将一切都挽回,我想那也只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我越来越明白,这场婚外情,已将我们两人都架驻在悬崖两边,任何一个人敢向对方发出挑战的一步,都将坠入深谷,即使不死,也是个重伤了。

  

  晚上,我翻出很多年前的日记本,打开来看,这令我回想起以前的种种,现在已是人是物非了,感慨万千,突然间,我有了想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写下来的念头。

  于是,我这样做了。

 周日的晚上,我就已经开始莫名的兴奋了,我想象着,也许跟那个女人会有碰面的可能,在谈判桌上,我们面对面,而且我代表甲方,这多令人激动。我倒想看看,她到底多有能耐,她的工作表现是否真有余辉曾表示过的那样优秀。

  另外,程骏跟我说过的,她曾苦恋着郑彬,现在两人又将在谈判桌上对面,不知她到时会有怎样的表现。当然,也包括郑彬的,我是相当关注的。

  原因,我很清楚,这个男人已经在我心里泛起了涟漪,对于他的一切,我也情不自禁地在意了。

  

  为了能在明天的会上做到胸有成竹,我坐在书房里,很认真地在网上查看有关办公室装修的资料信息,特别注意成本费用的核算,以及细节方面的把握,漏洞多出在哪些方面,施工的过程,及一般工期等,还在网上收集到一些很经典的设计方案,品味其中的细节。

  余辉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这么专心。”他问道。

  “收集一些关于装修的信息,学习一下,不然什么都不懂,怎么去工作嘛。”

  他站在一边,很认真地看着电脑上一张图片。

  “这个设计好,我们公司的办公家俱就很适合这个风格。”他说道。

  “可惜这是网上的,不是明康的,不知那家公司的设计水平怎样,有没有这样的水准。”我看他一眼,故意这样说道。

  “明康找的哪家装修公司?”他立刻问。

  “美克。”我看着他:“这个名字好熟吧,我好象以前听你提过的。”

  他的眼框微微收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惊诧的光芒,那里面包含的意味,我可是明明白白的。

  “嗯,是的,以前跟他们合作过的。”他慌忙说道。

  “这家公司怎么样?”我追着问。

  “不错,是家很好的装饰公司,别看太久了,早些睡了吧。”

  他边说边离开了书房,这是心虚的表现。

  不知他是否会去通知那个女人,我冷眼看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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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我刻意打扮了一翻,穿着一套去大都会买的时尚职业装,它Z大的特点,就是性感而不失庄重,桃红色的边饰,我尤其喜欢,有点挑逗的意味,再外套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应该是比较引人注目的。

  我很仔细地化了妆,淡淡地妆容,有那么一点知性的味道。

  我还特别戴了耳环,去年生日时,余辉在美美为我买的,精致美丽,当然也昂贵。

  

  准备出门时,余辉在客厅正看报纸等我。

  他抬头时的表情,我觉得很爽。

  “老婆,你很漂亮。”

  我只淡淡地笑笑。

  

  当我进公司大门时,菲菲盯着我看。

  “桐姐,你今天好漂亮哦。”

  我开心地笑了笑。

  小丁正好来找菲菲,也诧异地看着我。

  我知道这样的打扮一定也让她惊艳了,平日见她时,我都是穿得比较随意的。

  “桐姐,好难得见你这样。”小丁说道。

  “这样还行吧?”我冲她俩人问道。

  她们同时点点头。

  

  我正经过过道准备去自己办公室时,竟发现程骏和郑彬一道从正面走了过来,他俩边走边说着什么。

  我愣住了,程骏怎么来了?

  当他们同时发现我时,也愣住了。

  郑彬停下了脚步,盯着我看,我分明看到他眼里惊喜的感觉,看来我装束的改变,还引来不小的震动,一路都是惊讶的目光。

  程骏走上前来:“方桐表姐,难得看你这么靓呢。”

  我回过神来。

  “你这话说得,好象我以前就没靓过一样。”我故意不满地。

  “呵呵,我的意思,你今天特别靓。”他边说边狠狠点头。

  “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今天谈合同的事,他怎么能不来呢?”

  郑彬走到我们中间来,目光没离开过我,Z后居然还落到我的胸前,我知道今天那个部位是比较性感的,他有些明目张胆了,当着程骏的面。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工作时的冷静。

  “对啊,待会儿我还要参加会议呢。”程骏说道。

  “我回办公室处理些事情,你直接去会议室吧。”郑彬对程骏说道,然后又看我一眼:“你也准备一下吧,说不定,会听听你的意见。”

  说完,他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怎么样,到明康来坐班的感觉如何?”程骏问。

  “还没找到感觉吧。”我说。

  “那可不行,你得尽快调整自己,郑彬是个对工作效率要求很高的人,如果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是会骂人的。”

  “这么厉害?”我故意睁大眼晴。

  “这就是他的风格。”

  我立刻又问程骏:“听说美克的设计师要来?”

  程骏说:“是的,还不是普通的,是他们设计部的副总。”

  “你那个同学?”我问。

  他点点头,不说话了,直接朝会议室走去。

  

  我进办公室,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看一下表,离会议时间还有十分钟。

  我边喝咖啡,边抓紧时间看办公场地的图纸。

  杨治却突然走了进来,因为太过专注看图纸的原因,他叫我时,我竟被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桐姐,我应该先敲门的,但是有点紧急我就直接进来了。”杨治慌忙说道。

  “哦,没事的,你说什么很紧急?”我问他。

  他递给我一叠资料,我接过来看,是一份合同。

  “郑总刚才让我去他办公室取来的,叫我立刻交给你,说请你赶快看看,会议上要用的。”

  我明白了是与美克要签的合同初稿,郑彬还是一时改不了他的气势,又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

  杨治出去后,我快速翻阅合同,一看,共有七八页,根本不可能都看完了,我只看了跟我有关的几项条款,施工范围,工程质量及造价、工期。

  但是这部分已经是合同的重点了,条款是非常多的,以我的阅读速度也不可能一一读完,我只好拣那些重要的地方看,但是,我却惊奇地发现,那份合同上这部分有好些条款都有人用笔在上面作了标示,象是在给读的人做了重点提示,而那些条款恰恰就是我需要看的。

  我立刻明白了,是郑彬这样做的。

  他强势下的细心,又令我心动了一下。

  

  菲菲打来电话,通知我立刻去会议室。

  我脱掉大衣,拿起所有资料,端上咖啡杯,径直向会议室走去。

   当我开门进去时,进入我眼帘的,是五个男人,郑彬坐在正对门的方向,与并排坐的程骏正在低语,他旁边是明康的一位大股东,姓廖,他先与我点头示意,程骏抬头看着我,郑彬这才注意到我。

  “方桐,你坐这边。”

  郑彬向我指了一个位置,紧挨程骏的。

  我坐了过去,这才看清对面两个男人的样子,他们都看了我一眼。

  郑彬立刻将我介绍给他们,他们都是美克的老总,一个很有气势,姓李,另一个有点艺术的气质,姓钟。

  我纳闷着那个女人怎么没来?

  这时门开了,我立刻扫眼而去,进来的是明康的另一位老总,姓胡,也是明康的股东。

  我有些失望。

  

  我默默喝着咖啡,瞟了郑彬一眼,他仿佛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看表,又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位。

  “赵敏到底什么时候到?”

  我差点将咖啡从嘴里喷出来,在这样正式的谈判桌上,他直呼其名,而不加任何头衔,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不好意思啊,她刚才来过电话的,说被堵在黄花园大桥上了,应该快到了吧。”李总有些尴尬地朝钟总看去。

  钟总边咐和边点头。

  郑彬突然挥了一下手说:“不等她了,我们先开始。”

  “好的,我们先开始吧。”李总说。

  

  先是由程骏将美克提供的合同做了一个大致的评估,总的说来,就工程的事实部分没有异议,异议的焦点在于工期、造价、违约责任。

  “当然关于造价的问题,与方案是直接相关的,我们明康对于方案有做改动的要求。”程骏说道。

  “要改动方案?”李总不解地问。

  “是的。”程骏说道。

  “郑总,上周我们联系时,你还表示方案就按赵总Z后交的设计稿定了啊?”

  郑彬倾身向前,双手握在一起。

  “是的,上周是这样的,但这两天,我们又重新考虑了一下。”他转头看了瘳胡二人一眼。

  “我们决定作一些改动,主要在边区的单间调整,大门入口,立柱的部分还有卫生间,当然Z重要的,风格要调整,我们突然发现,现在的风格并不太适合我们明康未来的企业文化。”郑彬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门被慢慢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闪了进来。

  是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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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搭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穿着浅灰色的羊毛套裙,里面是白色的衬衣,胸大,这次一眼就看出来了,解开两颗钮扣,几乎能看到乳沟,而那钻石项链在琐骨中间闪闪发亮,掉坠刚好在乳沟上方,一闪一闪的,令人不得不将目光被吸引而去,看到闪光处,就可以看到乳沟。

  我能感到,这是个很懂施展性感的女人。

  从她一进门,我就能味到一股诱人的香水味,深吸一口,满是香甜醉人之感,我想男人跟这样的女人独处,很难不发生一 ye 情吧。

  香水,对,我出门竟忘了喷香水。

  

  我将靠着椅背的身体坐正,将目光聚拢,迎面朝前。

  她是带着职业的微笑静静走到钟总身边坐下的,她好象打算跟大家点头招呼,我立刻侧头望了郑彬一眼,他正盯着她,程骏的表情反到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仿佛也感觉气氛不对了。

  “赵总,你已经迟到二十分钟了。”

  郑彬冷冷的语气在整个会议室里回响着,怎么会回响着呢,我才意识到,会议室里很安静,除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个发出声响,连喝水或是往桌上搁东西,翻合同文本的声音都没有。

  赵敏尴尬地带着笑说:“不好意思,确实是因为被堵在半道上了,我也是好不容易……”

  “我希望你知道我的工作风格,我从不听这些理由。”郑彬冷漠既绝决地打断她。

  赵敏脸上的表情,看着就让我痛快,要在以前,如果一个女人遇到这般难堪的场面时,我是不忍目睹的,但是今天这位对象不同,我非常享受观赏令她如此难堪的场景。

  “当初接受钟总的建议由你来做总设计,也是因为他说你是位绝对有负责心的设计师的,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召集这么重要的沟通会,你竟会迟到达二十分钟。”郑彬继续说道,表情冷漠至极。

  赵敏的脸已经微微涨红了,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应有风度。

  李总看着会议桌不语,钟总有些同情的目光扫了一眼赵敏,打着圆场。

  “郑总,我代赵敏向大家道歉,平时我们赵总确实是非常守时负责任的,今天一定确有原因,当然,这个原因也不值得原谅,我相信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对吧,赵敏。”他回头看着赵敏。

  她象是卯足了劲,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当然,以后一定不再发生了。”

  我注意到,她刚进来时,第一眼是对着郑彬的,现在,她不得不收起目光,看到她脸颊上的抽动,我能想象得出,她心里压抑着的愤怒与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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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内心,真是痛快至极,我忍不住看了郑彬一眼,他太可爱了。

  他这时已经盯着手上的设计方案图了,面无表情。

  “好了,我们还是继续下面的议题吧,关于改动方案的。”程骏赶紧说道。

  赵敏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程骏。

  “改方案?”她的口气象是天要塌下来了一般。

  “是的,方案要改,而且我们要求下周一前必须出来,这一条是要进合同的。”郑彬说道。

  程骏看了郑彬一眼。

  赵敏盯着郑彬的眼神,我觉得应该是有些悲愤的,刚受到他对自己的当众下不来台,现在又要对她的劳动成果来个否定,而且还是当众的,呵呵,这种滋味我想谁都不好受吧。

  不过,以她的承受力,这点打击算什么,当了两年的小三了,还做得有滋有味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

  我冷眼看着她,这般想着。

  

  “改动是必然的,不过时间倒是不用这么急,因为改动比较大,可以再延长一周吧。”胡总对郑彬说道。

  钟总也立刻说些争取设计期的话,一时,两边开始就此问题展开了一翻讨价还价,但只有赵敏一言不发,在他们就设计期的问题直接深化到设计风格与方案的具体更改问题上时,她才有参予到讨论中来。

  我在旁边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特别是赵敏的表现,她的每一句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没逃过我的眼晴,起初她可能因为迟到门引来的坏情绪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后来在讨论具体事项时,因为自己的投入也未真正注意到我。可能是因为我的眼光,才引得了她突然间的对视,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其他人的提问将目光转移了。

  

  “好了,设计期就延长10日,包括节假日在内,就这么定了,具体方案我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我想赵总也应该领悟到精神了吧,就按刚才我和廖总总结的这几点来即可。”郑彬总结性地结束了这个议题。

  除了赵敏欲言又止,其他人都点头认同,不再多说了。

  

接下来就是核心,造价问题。

  我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就很少的几个回合,郑彬即拍板了,当然他也象征性地征询了廖胡二人,但感觉这两人好象事先已被他说服了一般,对郑彬的意见几乎无异议。

  加设计费,二百多万的费用,他就这样轻易拍定了。

  仅在支付的方式上有了一些争夺,对这个问题,郑彬却表现得十分苛刻,而且很强势,几乎无改变他心意的可能,无奈下,对方不得不同意。

  

  谈到工期时,更妙,郑彬提的方案,几乎与支付方式完美的结合了。

  工程质量,是由胡总与程骏唱着主角,从明康的要求、行业规范及法律方面,做着全面的讨价还价,李钟二人感叹着,你们明康厉害啊。

  我在心里暗暗赞赏了郑彬一把,他在谈判桌上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该进该退,他掌握得游刃有余,而他表现出来的强势,令人深刻,谈判时,就需要这样的气势。

  

  Z后谈违约责任时,双方又发生了一些认识上的偏差,在陷入谈判的僵局时,会议室里安静了两分钟。

  气氛是比较紧张的,偏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天哪,我竟忘了关成振动,开会前,程骏提醒过,郑彬不喜欢在开重大会议时,手机不停地响。

  我立刻按下手机,暗暗为自己捏把汗,生怕郑彬也给我下不来台。

  所有人都看了看我,该死,那女人也看着我。

  我没有看郑彬的表情,只看到程骏冲我做了个眼神。

  我故作沉着地盯着面前的合同。

  这时郑彬开口了,说的还是合同,还好,我舒了一气,偷瞄一眼手机,是范泽阳的,我已经挂断了。

  

  在Z后一个问题也勉强达成后,郑彬突然当众对我说道:“方桐,你对刚才我们谈到的问题,有什么意见或建议没有?”

  我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所有问题他都那么成足地敲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多此一举,我不禁在心里埋怨到。

  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在突然间令我感到了不寻常,他象是要故意将我展显出来一般。

  我清了一下嗓子,感到赵敏的目光在我身上不停打量着,我想她大概是认出我了。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象这样的造价,恐怕设计不应只是讲究概念,更多的,应该落到细节的表现,包括用材与做工,我认为应该在合同的附件中列出更细的材料明细,而不仅仅是象现在这样的大件,而那些进行现场施工的人员,应该将每个人的简历送达给我们,我们有权利知道他们是否具备这样水准的作业能力。”我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这些内容不值一提,但我一时真的无法提出更有意义的东西来,而又不可能一无可说。

  “这些具体的问题,不一定在前期做的。”赵敏说道。

  “难道在开始进场后做吗?我倒觉得,就应该在合同签订之时提交。”郑彬很肯定的语气。

  没来几句回合,李总立刻答应了,同意在正式签订合同之时提交我说的资料。

  我松了一口气。

  

  合同Z后商定于周三正式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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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后,我准备离开会议室,临出门时,我看了赵敏一眼,她正试图与郑彬讲话,但郑彬正与廖总在低语。

  Z后那几步,我迈得有些艰难,我总是有着想过去冲她泼水的冲动,Z好还能煸上她几耳光,然后冷漠地离开。

  但是我不会的,这么辛苦挨到现在,我已经开始享受暗战的激动了!

  

  我很快返回办公室,给范泽阳回电话。

  原来他是告诉我,小青订酒店的事搞定了,已经为她特地抽出一个厅,正好在小青希望那三天里的某一天,我立刻表示万分感激,同时抱歉刚才挂断他电话的事情,他表示理解,Z后提醒我,别忘了欠他一顿晚餐。

  

  我去卫生间时,看到赵敏与程骏正站在过道边的窗户边上,在说着什么。

  我慢慢靠过去,在转角落定,静静站着。

  “我就是气这个,就算不念老同学的情谊,我一个女性,他多少应该给我些面子吧。”赵敏的声音。

  “你知道他的脾气的。”程骏在说。

  “方案为什么一定要改,上周说得好好的,我也打过电话跟他落实了,他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今天却突然来个袭击,说要改,还那么大的改动。还要不要人活了,想让我用一周的时间做那么大的改动,你是知道的,改动是Z花时间与功夫的,他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怎么对我这么刻薄。”语气充满愤慨,尽管是压低了声音的。

  “他是个对工作要求极高的人,你没有跟他合同过,我给他做法顾好些年了,知道他的做事风格,也习惯了,这次合作你要多注意与他在工作上的交往方式。”看来程骏可谓语重心肠地

  “谁说我没和他合作过,他现在住那房子就是我给设计的,你忘了?”

  “哦,是啊。”

  “那时也没觉得他的脾气这么奇怪啊。”

  “这是不一样的,那是他个人的事情,这次是公司的事情,而且还是大事,我跟你说过的,他工作时与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的,出了事,他才不管你是谁呢,都不会给好脸色的。”

  听出赵敏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有些无情了。”

  “说实话,我就没见过,他对谁特别有情过。”我惊讶程骏这样给郑彬评价。

  “我真傻,以前还那样对他过。”

  “现在呢?”

  “我有些怕他了,我还是喜欢温柔一些的男人,而他不是,太冷漠了。”

  我突然觉得背心有些凉。

  “对了,那个叫方桐的,郑彬说以后她代表明康做与我们公司的联络人,她是谁啊,郑彬对她还象还不错。”

  “以后你可能会跟她多有联系的,跟她好好相处,对你有好处的。”

  “我好象见过她。”

  “你见过她?”虽然我看不到程骏的脸,但通过语气,我能感到他惊讶的表情。

  “是的,她好象来过我们公司,当时她还指名要见我,但是那次她对我的态度不太好。”

  “真的?你确实?”程骏强调的语气。

  “是的,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说不定是去考察你的吧,你说呢?”

  “考察我?她这么深的城府?她当时可是说要给自己的别墅做设计的。”

  “她真这么说?”程骏的语气不对了。

  这时我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我不得不离开了。

  

  我非常遗憾未能将两人的对话听完整,只能匆匆去了卫生间,回来时,俩人已经不在了。

  我只能回了办公室,靠着椅背,静静沉思。

  

  在Z后赵敏提到认识我时,程骏的反应,另我感到不寻常,我隐隐觉得,程骏在隐埋着什么,而且还是双重的。

  而在赵敏问他我是谁时,他也未曾提到我与他的关系,我可是他未来的表姐,加上从俩人的口气来看,是相当的熟悉及要好的,他没有理由不向赵敏提到我到底是谁啊,当然,除非他并不希望赵敏知道。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希望她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我突然觉得在办公室里待不下去了,这里没有窗户,无法透气,我必须要出去。

  我给杨治打了内线,叫他跟我一块儿去现场,找到地方熟悉场地。

  拿起大衣拎上包我就出去。

  经过会议室时,我往里瞄了一眼,已经空了,人都应该走了。

  

  我和杨治在外面随意解决了午餐,到达现场时,已经一点多了。

  我让杨治自己随处看看,自己站在玻璃幕墙边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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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问题我需要想清楚,余辉一定料到我与赵敏会有碰面的可能,不知他对这件事,会作何感想?他又是否会去告诉那女人这件事?

  我想不会,以我对他的性格及做事风格的了解,他不会的。

  可能心里会坎坷不安,倒是会害怕哪天那个女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会主动来找我摊牌。

  余辉对那女人倒底是怀着怎样的情感与情绪,在我看来,这实在是个迷,我有些急于想掀开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我也明白,即使他跪在我面前告诉我,老婆,我一直爱的都是你,所以到现在,我都未想过要与你离婚的。这样的话,我也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所以,可能需要我自己去悟吧。

  这是个机会,我已经做好了接下来这些日子,应该如何在他面前演戏了。

  

  突然又想起了郑彬,他更是一个迷。

  从三个月前他对我态度的突然转变,到我们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他对我莫名的信任与退让,再到他今日的表现,我总觉得,在他时而冷漠,时而多情的举止背后,及有时过于关注我的刻意表现,都多多少少令我想到,他是否另有所图。他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寻求刺激,还是感情,或是仅仅是为了利用我。

  想到程骏对他的那句评价,我情不自禁打着冷颤。

  

  一时间,我仿佛觉得自己粘在一张网上,在等着与袭我而来的一切做Z后的斗争。

  人生于我,无从谈起幸福了。

  不知道,我是否会败得一塌糊涂,如果那样,我宁可一切都结束。

  

  “桐姐。”杨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探讨了两句关于场地的认识,他提到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卫生间那个位置的问题,他在描述对那里的看法时,我突然想起了在赵敏的设计方案图里,这部分的设计,与杨治的看法,是有冲突的,不知她是否会在这次改动时意识到这点。

  不知为什么,我预感她不会的,这竟让我又小小地激动了一把。

  

  晚上回家后,我先是给小青打了电话,告诉她酒店的事情落实了,她非常开心,说明天就去看现场,然后把定金给交了,这样才放心,我只好答应明天陪她去了。

  晚饭做得很简单,自从我去了明康,晚饭都做得很简单了,打扫屋子的事情也做不了了,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完的,我意识到,应该找个家政服务了。

  餐桌上,我就跟余辉提了这事儿,他竟说不喜欢有陌生人来家里住,我说那就找个白天来做事儿,晚上就离开的吧,他想了想,勉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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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正吃得安静时,余辉突然又开口了:“你不是说今天你们要开个会吗,谈得怎么样?”

  我抬眼看他,他淡定自若。

  “很好,郑彬很有谈判力,大部分都谈妥了,只是设计方案要改。”我若无其事地瞟他一眼,等他的反应。

  “他不满意方案吗?”

  “是的,不满意,是个姓赵的女设计师做的。”我又看他一眼:“对了,我好象记得,以前跟你合作过的美克的女设计师,好象就是姓赵吧?”

  “唔。”他埋头喝汤,不看我。

  我盯着他,淡淡地说了句:“她挺性感的,只是很奇怪,三十出头了,竟还未婚。”

  “别人结没结婚,你怎么知道?”他佯装平淡的口气。

  “程骏告诉我的。”

  他立刻抬头看着我:“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

  “我问的。”我还是镇定地盯着他。

  “女人就爱八褂这些事情。”他又低下头。

  “我只是好奇而已,她怎么就没结婚呢,象她这样的,应该不缺男人吧。”我一直盯着他,他却始终不看我,也不接话了。

  “你跟她有过交道,你说说看,这不奇怪吗?”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们男人哪管别人这些事情,没那么无聊的。”

  “当然,也有可能,她心里也有对象了,只是一直没有结婚的可能。”

  “你无不无聊啊,老说这种事情。”

  他终于看我了,可眼神有些奇怪,说不出是心虚,还是不悦,或是愤慨。

  总之,我能充分察觉,他在用这些表象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她的工作能力到底怎么样啊?”我又问他。

  “不太清楚。”

  “你不是以前跟她有过合作吗?”

  “好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觉得还可以。”

  “可今天她的表现很不尽如人意啊,还说是美克的顶尖设计师呢?我看水平也不过如此。”我故意撇嘴。

  “你又不懂设计,怎么能知道。”

  他的口气令我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懂,但是自有懂的人啊,她的方案被否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是这么简单来看问题的,方案被否,不一定是设计水平的问题,这跟甲方的要求和品味,是有直接关系的。”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看问题很片面?”我盯着他。

  “有一点儿。”

  “你是不是对那个赵敏很欣赏啊?”我故意又问他。

  他看着我:“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讨论那个设计师了,好好把饭吃完。”

  “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对另一个女人的欣赏,对吧?”我很平静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我们对视着,各自怀着心胎,竟一点儿不尴尬。

  半分钟后。

  

  “老婆,如果我说我心里只有你,你相信我吗?”

  我嘴角抽动了一下,我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在外面有机会接触很多女人,多少会有我欣赏的类型,但那也只是欣赏,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对她们动真格的,我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是分不开的。”

  他的样子好象很认真,这话仿佛触动到了我的深处,一时,我的眼里竟擒着泪。

  分不开的,这几个字象是用剑刻在了我的心上,一边淌着血,一边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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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青有些兴奋地跟餐饮部的经理商谈着婚宴的事情,我在一旁边喝茶边学着想象如果自己回到从前,给我一场婚礼,我是否也会这般地兴奋快乐。

  清香的茶味道,留在口中,却泌入不了我的心里,流遍不了我的全身,而我打算以女人特有的幻想功力,去想象自己会否落入童话般的圣洁典礼所造就的那种陶醉情景之中去时,我意识到,是不可能的,就如这杯中的清茶,口中留余香,却进入不了我的内心,更深刻不了我的灵魂了。

  小青的表情,竟让我产生想冷笑的感觉,场景再盛大,情景再感人,钻石的克拉数再大,婚照再完美,又能如何呢?

  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了郁闷的前兆。

  

  “怎么样,表姐,就按我说的定了,如何?”小青问我。

  “好啊。”我点点头。

  

  出了餐饮部的门,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六点过了。

  “一起请我那位朋友吃饭吧?”我看着小青。

  “啊?你和他约了今天吗?”小青睁大眼晴。

  “是啊,出门前我跟他联系过了,说我们把这边事情办完了,就顺便请他吃饭的。”我说。

  小青很为难的样子。

  “今天主编要我和他一块儿去跟一位重要人物吃饭的。”

  我叹一口气。

  “好吧,你去忙你的吧,我去请我那朋友。”

  “不好意思哈表姐,还要你破费花时间的。”小青有些难为情的口气。

  “没事的。”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用不着,你能怎么谢我啊?”

  “如果你将来有什么事,我定会赴汤蹈火的。”她嘻笑着。

  “行啊,就算你欠着我一个人情好了。”

  

  我选了在北城的一家云南菜馆。

  早到了一些,只好慢慢等吧,我坐在玻璃隔墙边上,用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逛客们。

  芷璇打来电话,告诉我,我请她帮忙找的家政员,找到了,是她一位很远房的亲戚,很巧,那人正好想从另一家出来了,我松了口气,这样我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手机还未挂,我就看到范泽阳正朝我这边走来了。

  他一身休闲的打扮,脱掉羽绒服,就只一件鲜艳的长袖T恤。

  我们象老朋友一样打了招呼。

  我让他点的菜,说是因为他专业,他笑着说我是在损他。

  

  这顿谢宴,是很轻松愉快的,这段日子以来,难得跟人的交谈能这样,我感觉自己总是包裹着沉重的东西,活着每一天,应付着世人世事。

  “以后叫你老范吧,介意吗?”我问他。

  “老范小范,全都随你,不过代号而已。”他笑着。

  

  这一晚,老范第一次展示了他的幽默才华。

  他说的那些自己的所见所闻,确实引人入胜,再加上他一口的京腔味,生动的描述,诙谐的比喻,都不时引得我笑起来。

  这个男人虽然谈不上帅,但也算是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之人。

  我突然觉得如果有女人嫁给他,应该也会觉得幸福吧,只是他的前妻,为何要无情地抛弃他,这令人有些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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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别介意。”我说。

  “问吧,随便问,今夜不设防。”老范笑着。

  我默默地用手拨弄着桌上的筷子,考虑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那么令你难以启齿的?”他奇怪地看着我。

  “我觉得很不理解你前妻的做法,象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就那么轻易放弃了,而且据你说,她当时还好绝情的。”我有些顾忌地看看他。

  他果然不笑了,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去问这些令别人伤心的问题来满足自己好奇的心理。

  沉默了一分钟后,他终于开口娓娓道来了。

  “因为她非常优秀,可谓完美,身材长相,智慧美貌,一应俱全,而且还有份非常好的工作,在一家大型外企任着一个不错的职位。她的英语过了八级,在她们公司的中方职员里是Z好的。她还很有品味,知道如何打扮展示自己,所以,她走到哪里,都很难不成为焦点。我迷她,非常迷恋她。即使跟她离婚后那半年里,我都还是迷着她,夜夜以酒相伴,睁眼闭眼想的全是她。我想这一生,我都不会再遇到象她那样的女人了。”

  他吞咽一下,端起红酒,泯了一口。

  “她太出众了,总是吸引不少男人到她身边去,其中相当部分都是很成功的男人,有些甚至是我望尘莫及的,在北京那个凼儿,优秀人士是层出不穷的,数都数不过来。我曾表示,不想让她出去工作,我通过努力可以养活她,但是她是个非常自我的人,不可能甘心待在家里的,为她因为工作的关系不断接交到很多男人的事,我们曾在家里争论了很多次,但每次必定是我输。”

  他停顿了一下。

  “对于她的出轨,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以她的状况,为我守身如玉,是天方夜谈。”

  茶水从我嘴里差点喷出来,我难受地哽咽了一下,放下茶杯,不停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他立刻关切地问道。

  我忍住差点儿咳出来的泪水,冲他摆摆手,让他放心。

  我努力平息好气息。

  “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好残烈,仿佛你就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一般。”我喘着气说道。

  “有那么严重吗?”他自嘲地笑笑。

  “如果你觉得自己驾驭不了她,出轨是必然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呢?”我认真地看着他。

  “因为爱。”

  “如果爱不在了呢?”

  “那就放手,所以我很快就同意离婚了。”他也认真的看着我。

  那眼神象是在敲击着我。

  “是你的爱不在了,还是她的?”我问。

  “在我看来,都一样,无论是哪一方的,或是双方同时都不在了,都应该放手的。”

  我沉吟了。

  “你跟他的,还在吗?”他终于问出口了。

  我叹了口气:“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内心的人,是幸福又幸运的,你就是,而我不是。”

  他笑着哼了一声:“不是不清楚,而是你不敢面对,你还爱着他,对吗?”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懂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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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跟你说个我小时候的故事吧。”我轻声说道。

  “好的,我洗耳恭听。”他说。

  “我小时候住在临华村那一带,在那附近的前进街小学上学,从小学一年纪到三年纪,我跟同班的一位男生关系特别好,虽然那时很小,不懂那叫什么感情,只是觉得,我非常离不开他,每天都必须要看到他,心里才快乐,如果他因为生病或其他什么原因没有来,我一天都会很郁闷的,就这样,我们好了三年。那时候,女生时兴玩“修子儿”,就是将几颗算盘珠子串起来,在地上画上纵横交错的框架,几个人分两头,用算盘珠串成的珠链作为道具,按不同的规则,在框架里用单脚将珠链Z终推移到目的框内。我是玩这个的高手,对这个游戏到了痴迷的程度。而那时,女生间也喜欢炫耀自己的“子儿”,就是那珠链有多漂亮多独特,我妈妈有一天不知从哪里找来十多颗红色的盘珠,红色的,在那时好少见的,我做了两串,一串放家里,另一串带去学校玩,同学们都好羡慕的。可有一天,我发现我书包里的那串红色的“子儿”不见了,我很难过,那男生还安慰我,以后一定帮我再做一串。”

  

  我停下喝水,见他还真是认真在听的。

  “可没过两天,我竟在同班另一个女同学的书包里看到了我那串珠链,我去质问她,她竟告诉我,是那个男生送给他的,我不相信,又问那男生,他Z后承认了,是拿了我的送给那女生的,我问为什么,他吱吱唔唔说他喜欢那女生。”

  

  我停顿了一下,回忆往事般继续说道:“那一天,我一路哭着跑回了家,将家里那一串珠链狠狠地扔到了对面的屋顶上,妈妈吓坏了,问我怎么了,我在妈妈面前哭着闹着要转学,如果不,我就再也不吃饭了,爸妈不明究去学校问,也没问到原因,反正我再也不去学校了,也不吃东西,爸妈吓着了,Z后不得不为我转了学,去离家更远的一所学校。后来有时会经过以前那所学校的路口,但我再也没踏上过去那学校的道路,更没去过那学校了。”

  

  “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非常讨厌及害怕一样东西。”我看着老范。

  “盘珠。”他盯着我说。

  “是的,我从未接触过算盘,为了拿会计证,我都是用钱请人帮我去考的珠算考试,我发誓这一生都不会用那玩意儿的。”

  “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是吧?”他问。

  “是的,非常大,去了新学校,我再不玩那游戏了,看见别人玩就躲得远远的,那之后,我的性格变了很多,不再如从前般开朗大方了,而是比较内向,喜欢将事情放在心里。”

  老范有些忧虑地看着我。

  “你的心思太重了,你应该想办法将自己放开。”

  我不语。

已经过去两周了,合同如约签定,赵敏也依约交出了设计图。

  她在郑彬面前可谓大倒苦水,表达自己是如何辛苦才完成了这项工作,郑彬并未对她的讨赏有任何反应,只是很果断地通过了她的设计。我拿到设计图时,第一件事,就是看卫生间部分,她果然没改,那一刻,我的思想里产生了短暂的争夺。

  Z后我决定视而不见,因为我很期待看到她再次难堪的场景。

  我知道,我有些可怕了。

  

  进入深冬之时,美克正式进场了。

  那天,我去了,赵敏也去了。

  她主动过来跟我打招呼,我只冷冷地回应了她,本来想装平和的,但是我未能做到。

  我想她已经感觉到了我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友好,但又不明究里,心中大概也是坎坷不安的。

  在她交图纸那天,郑彬曾当众跟她说,让她有事与我联系,我今后即是全权负责人了,她意识到这话里的厉害性,几次都想对我示好,可我对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除了工作上必须得说的话,我从不回应她主动的搭讪。

  我知道,我还是未能如我希望那般超脱,通过频繁的工作交往,借此机会更多的了解她,打探到她真实的一面。

  可惜,我没能做到。

  

  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我很想去了解这个女人,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哪里吸引住了余辉,除了身体,她的思想到底如何,因为我知道,余辉并不是个俗气的男人,女人身上没有点儿东西,不太可能吸引住他的。

  他曾也是个骄傲的男人。

  

  赵敏受到我的冷遇,倒也没见她多不高兴,而是很快就投入到了工作,开始跟施工人做着工作上的交接。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竟佩服了一下她,看来她的承受力,不比我差,也许还更甚。

  想到,在两天前,她正式结束了花痴贴,说不再这样表白内心了,太累太痛苦了。

  可以想象,她的痛苦也许不比我少。

  我叹着气,这是怎么呢,这笔孽债,到底该由谁来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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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场待了半天,就离开了。

  郑彬来电话问我情况如何,我认真向他作了汇报,他突然问起赵敏的工作表现如何,我只说了三个字,很专业。

  我没有违背事实。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也一直忙,都没来关心你。”郑彬说道。

  “既然接了这工作,就得干好嘛,辛苦点也不算什么的。”

  “一起吃饭吧。”他说。

  “才中午,一起吃饭被同事看见不好的。”

  “我们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去,不在公司附近。”

  

  郑彬带我去了一处民宅,专做私家菜的地方,据说每天只接待两桌,中午一桌,晚上一桌,为了这顿餐,郑彬提前半月就订了。

  “一直想着,能带你一起来这里,享用真正的江湖精品。”他满足地看着我。

  “还没吃呢,就说是精品,不象你的风格。”我说。

  “午餐得提前半月订,晚餐就得提前一个月呢,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虽然没试过,但是市场效应,就是结论,我一直都这么说的。”他自信的表情。

  

  老板下厨,老板娘亲自为我们服务。

  送来热毛巾,温手,上来上等的绿茶,为我们暖胃。

  我们与老板娘聊着天,老板娘很热情,跟我们攀谈着他们夫妻如何经营这店的,还不停说着老板的不是,老板有时出来听见了,就与他展开口角,两人一会儿笑一会骂的,很是可乐。虽然两人会当着人数落对方,但是能感觉两人是恩爱的,也许象这样笑骂对方,何尝不是一种爱对方的表现。

  一时,我不得不为他们这样的平凡夫妻投出我羡慕的目光。

  无意间,我发现郑彬一直看着我,象是在观察我。

  我低下了头。

  

  “是不是觉得有些羡慕?”他问我。

  我点点头。

  “我听人说,象这样常常打骂的夫妻,才会有稳定的夫妻关系,而那些表面上看着详和的家庭,其实才是危险重重的。”他冷冷地说道。

  我不说话。

  “你觉得呢?”他竟又问我。

  “你怎么会对婚姻,夫妻这类事情有兴趣呢?”反问他。

  “人总是要结婚的嘛。”

  “你会吗?”

  他点头。

  我笑着摇摇头:“我无法想象,你对婚姻会是怎样的态度。”

  “当然是很认真的。”他肯定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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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为我们先上了些开胃小菜与汤,我们开始动筷。

  我情不自禁赞叹了两句。

  “这还只是前菜,正餐时,你会惊艳的。”郑彬说。

  他叫老板娘开一瓶红酒,老板娘说我们这里没有红酒,但有啤酒和白酒,他只好点了一瓶白酒。

  “喝点儿吧。”

  他为我倒上一杯。

  “还要开车呢。”

  “喝醉了,就不开了。”

  “下午还要上班呢。”

  “不上了。”

  “老板,你付我工资了。”

  “记得这个就好,那就陪我喝酒。”他盯着我的眼晴。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不示弱地看着他。

  “我说在就在。”

  

  正菜陆续上时,我们已经都喝了两杯了。

  惊艳的味道,和着醇香的酒味,真是绝配。

  

  “你们俩还在谈恋爱吧”老板娘突然凑过来。

  我抬头看着她。

  “不是的。”我立刻说道。

  “你看我们象吗?”郑彬嘻笑着。

  他为老板娘倒杯酒递给她,老板娘也没推辞,一饮而尽。

  她手端酒杯,上下打量我,郑彬立刻又为她倒满一杯,她同样一饮而尽。

  “老板娘海量啊。”郑彬说着,又想为她倒酒,她用手挡住了。

  

  “嗯。”老板娘点着头说:“又象,又不象。你看着象。”她指着郑彬。

  “你看着不象。”她又指指我:“你象结了婚的。”

  我愣住了。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可是人家又不能嫁你呀。”老板娘又指着郑彬。

  郑彬假装无奈地笑着:“被你看出来了,老板娘好眼力。”

  “不好,这不好。”她摇头着。

  “怎么不好?”郑彬问她。

  “你这样,会破坏人家家庭的。”

  老板娘提起酒瓶为自己斟满一杯,看着郑彬。

  “小伙子,看你这个样子,应该也算是成功的男人了,样子也好看,何苦找人家已经结了婚的女人,重庆城满大街的美女,随你挑啊,多少好女孩等着你去求的。”

  老板娘再次一饮而尽。

  

“你这个婆娘,在那儿瞎跟人家说什么,快来帮我。”老板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老板娘叫道。

  老板娘赶紧进去了。

  “她说得对。”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郑彬一眼。

  他端起满满一杯酒,也学老板娘的样子,一饮而尽。

  他看看我,冲着厨房大叫一声:“老板娘,如果她离婚了呢?你是不是应该祝福我们。”

  我怔怔地望着他。

  “你喝多了。”我说道。

  老板娘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一字一顿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我又怔怔地望着厨房。

  老板端着一盘菜,慢慢走了出来。

  边走边说:“我们会对来这里用餐的每一位顾客,都致以衷心的祝福的。”

  郑彬递杯酒给他,他摆摆手:“我们家是反的,我不喝,我那婆娘爱喝。”

  他也打量了我。

  “这是今天Z后一道菜了,我没有给它取名,这道菜我一般不做,因为材料不好买,又费时,今天你们运气好,不但买到了材料,加上我的心情也很好,所以我做了。所以啊,有时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就是看个缘份,今天我们有缘,能让你们吃上我可能半年才做一回的菜,好好珍惜吧,对人啊,也应该这样。”

  说完,老板就回到客厅去了,一直不再吭声,边吸烟边看着电视里的体育节目。

  

  我回过神来,凑过去,低声对郑彬说:“我怎么感觉,这对夫妻,象是你请的托儿啊。”

  他转头看了看客厅沙发上的夫妻俩。

  “你抬举我了,人家本就不是等闲之辈。”

  

  我和郑彬带着酒气上了他的车。

  他打算去发动车子,被我阻止了,他看着我。

  “你害怕了?”他问我。

  “我知道酒后驾车的危险性。”我也看着他。

  “那我们总不能就在车里待着吧。”他说

  “嗯。”我点着头:“这里空气也不太好。”

  “喝多了,也什么事儿都干不了,不如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算了。”他隔着车窗到处张望。

  我不说话。

  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们去酒店如何?”

  我看他一眼,用手撑着昏沉沉的头,不停摇着。

  “那去我家吧。”

  我还是摇头。

  他凑过来:“我不明白,我对你就这么没魅力吗,一次都不行?”

  “人家老板娘说了,你这样不好,会破坏我的家庭的。”我故意轻声说道。

  “人家老板娘还说了,一切皆有可能。”

  我们相视着笑了,他的样子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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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选我?”我问

  “什么?”

  “是否因为我更具有挑战性,可以满足你的征服欲。”

  他看我一眼,将脸转向前方。

  “这样的目的,不是我追求的,谁都知道我这样做,也是有风险跟成本的,我会不考虑这些吗?你也小看我了。”他皱了皱眉。

  “女人为什么总爱去深究这些问题,对男人的举动总要清楚的知道原因,这其实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你,尤甚!”他回头指了指我。

  “是的,我早就不自信了,对所有的一切。”我感叹着。

  “也包括你的婚姻吗?”他问。

  “不知道。”我用手揉着太阳穴。

  “那就离婚吧,跟我如何?”

  我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下。

  “那我会更不自信的。”我说

  “是舍不得离婚,还是对我不自信?”他问道。

  “都有。”我看着他。

  他突然凑过来吻住我的唇,我没有拒绝。

  也没有相信他。

  但却被他吸引住了。

  

  长吻过后,我们决定去富桥。

  

  昏暗的灯光,暖暖的空调,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令人昏昏欲睡,技师为我们盖上被子,将电视的音响调到Z小。

  技师的手法很棒,我努力让自己全身放松。

  我闭上双眼,几欲睡着之时,听到郑彬的声音。

  “装修开工了,现在也应该开始物色办公家俱了,前些天赵敏给我推荐了一家办公家俱商,说他们的产品不错,风格也与我们的合拍,好象他们的老板跟程骏还很熟。”

  我的神经象是被人狠狠地拨弄了一下,因为反作用,被迫绷得紧紧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闭着眼晴,装着不明白。

  “结果昨天程骏就亲自来找我了,也提到这事儿,我已经同意跟那老板先见面谈谈。”他非常平淡的口气。

  “办公家俱的预算是多少?”我问。

  “不会低于一百万吧。”郑彬闭着眼晴,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我们不再说话,都闭着眼晴,但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在展开着怎样一场游戏,他们在这其中,都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而我,我又是什么?

  

  在从富桥出来时,我问了郑彬一句。

  “那家办公家俱商叫什么?”

  “明治。”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他们的老板,就是我老公。”

  郑彬转头看着我,我没看他,直接向我自己的车走去。

  上车后,我很快发动车子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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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起得很早,因为几乎彻夜未眠。

  原于小青的一个电话,由于婚前激动症,她Z近给我的电话很多,这一晚也是如此,不停说着自己的计划,我总耐心地听着,间隙时,她提到一件事,说程骏又为余辉介绍了一桩业务,问我知道不,就是你们明康啊,我只好说已经听说了,她说,标的金额不低的,你也帮姐夫一把,跟那郑彬说说,让姐夫把业务做成了,我没有表态。

  一晚上,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很久。

  这件事太微妙了,我总有不安的预感。

  仿佛那些迭生的暗涌,一定会在这件事上一起爆发。

  

  我还是很认真地准备了早餐,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余辉。

  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他今日的着装特别正式,西装领带,还提着不常用的黑色公文包,看那样子,里面塞着不少的资料文件。

  “今天怎么了,要去谈判吗?”我问他。

  他坐下,若无其事地先喝了杯果汁。

  “老婆,有件事情,我要先知会你一声,我们准备去做明康的业务了。”他轻松地说道。

  “是嘛?”我故意漫不经心地在士司上抹果酱。

  “是的,就是为明康的新办公室供应办公家俱,今天我会去你们办公室,跟郑总谈这件事的。”

  “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怕你有心理负担,今天要去了,才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的。”他看我一眼,开始吃鸡蛋。

  “你Z好别去。”我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

  “现在我在那里上班,总要避一下嫌吧。”

  “你这种理论已经过时了,现在谁不是在靠关系吃饭,本来有你这层关系,还应该要帮着起点儿作用的,但以你的性格,我就知道你会有这种想法,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说。”

  “你真不能放弃吗?”

  “一个商人,如果没有象狼一样猎食的本性,不放过一切机会,那他一定就成功不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

  “那么,你要我帮你去说服郑总吗?”我故意试探他。

  “唔。”他摇着头:“不,不用的,我不想给你负担。”

  “你有自信能搞掂他吗?”我盯着他。

  “我们凭实力说话。”

  “明治这边的事务不是都已经交给马涛(余辉公司的另一个股东)了嘛,你现在应该专注在朝辉的(余辉创办的另一家科技公司)。”

  “这单业务大,而且是程骏向郑总推荐的,人家也是碍于这个面子才答应见面的,据说我们还是第一家前去报方案的,这样以来,Z好是我亲自去比较好。”

   “跟郑总约的几点见?”

  “上午十点,在他办公室。”

  我不再说话,只默默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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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辉跟我是夫妻,他应该算是我这位专项负责人的利害关系人吧,郑总、胡总,我觉得是否考虑让我回避一下,否则我担心别人认为我有谋私的嫌疑。”我脱口而出。

  赵敏那吃惊的表情,不比看到鬼更弱,在面对我的目光数秒后,她转头盯着余辉,好复杂的眼神,是愤怒是埋怨是难堪,说不清,我也不在乎。

  此时余辉只怔怔地盯着我,也许很意外吧,这意外,包括我出现的意外,当然,对我刚才的话更感意外。

  我看了郑彬一眼,他也正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说时,胡总却说了:“啊哈,这可真是碰巧了,郑总,你怎么都不先提示一下啊。“

  “唔,这个嘛,我也没想到。”他在撒谎,第一次见他也会心虚。

  

  他只是没想到我会当众说出来而已。

  

  胡总又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熟人不是更好沟通嘛,方桐,你不要想太多了,余总提供的这些方案,还有他们公司的货品,我跟郑总都确实挺中意的,所以才临时决定召开这个会议,将赵设计师也叫来了,大家一起看看,看有什么意见没有。”

  “其实,我倒觉得,余总提出的这些配置方案,跟我们公司的风格与需求还是挺符合的。”刘经理也插话道。

  接下来,都是胡总在那里说,郑彬倒是一句话也没有了。

  

  对面的气氛可想而知,赵敏的痴呆表情,余辉强忍难堪的眼神。

  我想,此时他们想的已不是这个会议,而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较量了吧。

  

  会议还是坚持开完了,余辉拿到这个单的可能性,已非常之高了,但我想,他将付出的代价也会是很高的。

  

  散会后,赵敏第一个冲了出去,她大概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吧,一直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离开了。

  我冷冷地看着余辉,他边跟胡总寒暄边收拾桌上的材料。

  郑彬比我先离开,只跟余辉作了简单的告别。

  待胡总与刘经理也先后离开后,就只留下我跟余辉两人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呢?”他不满地看着我,点燃一支烟。

  “早点说了才好,免得以后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在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呢。”

  “那也不要当众讲出来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这样才公正,反而给人好的感觉,你也看到了,并没有影响到你接下这个业务。”

  他吸着烟,一口接一口,情绪不安。

  我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出了会议室的门,我直接去敲开了郑彬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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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面前坐下,他根本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电脑,手指滑动鼠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盯着他。

  “怎么了?”他冷冷地。

  “你明知我和余辉的关系,为什么硬要我和他在会上碰面?”

  他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这跟我要不要你来开会,有什么关联吗?工作归工作,私事归私事,难道你觉得选择办公家俱与你的工作无关吗?”

  我看着他的冷漠的表情,明白了,这就是他刻意安排的,他到底在企图什么,想在我面前表达什么。

  “你另有目的,对吗?”我冷冷地问道。

  他盯着电脑,沉默不语。

  “是什么,我想要知道。”我又问。

  “你不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挑明了吗?”他面无表情。

  “什么?你指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你一直容忍着你老公的不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既然你不愿意挑明,就让我来,因为我无法容忍你这样自欺欺人,压抑自己。今天是个机会,他俩都到了,所以我让你也来,窗户纸,迟早要捅破的。”他还是不看我。

  我震惊极了,傻愣愣地盯着他。

  他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说不出是怜惜还是埋怨我。

  

  “你这个表情我能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会表现得很震惊的。”他轻描淡泻般。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虚弱的声音。

  “你别问我这个,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何在知情后,还能这般控制,我无法理解。”

  他探过身来,认真地盯着我的眼晴。

  “你如何晓得我已经知道了。”

  他将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叹口气。

  “我让人跟踪过你,一直到A酒店的门口,跟踪者看到了一切。”

  我吃了一惊。

  “你好可怕。”我一下站了起来。

  正欲出门,他绕过班台一把抓住我。

  “你别怪我,我也是因为关心你才那样的,我没有恶意,我想帮你,你太让我心痛了,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他的话深深刺痛了我。

  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一下抱住我,紧紧抱住我。

  “对不起,我一点儿不后悔今天所做的,该爆发的,就让它爆发吧。”

  我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

  

  晚上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郑彬的家。

  在喝完一整瓶红酒后,我跟郑彬有了第一次。

  怀着复杂难耐的心情,借着酒精的力量,通过郑彬的全然投入,我终于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楚与烦闷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尽管对于我的灵魂来说,这也是无济于事的,但在这一刻,我只求rou体上所获得的安慰,能稍稍减轻一下我的痛苦。

  我决定这样做,因为我已经彻底将余辉的自私看透了,他不值得我压抑自己。

  郑彬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得很体贴,很温柔,我感觉自己就要熔化在他的怀里一般。

  也许,我是真的倾心了。

  

  完事儿后,郑彬留我过夜,我没答应,坚持穿好衣服,开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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