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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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你应该先跳一遍给我看吧。”

  说得是有点道理,什么话经过他说出来都会变得好有道理。她说:“好了,那你好好看着。”她打开mp3里面的轻摇滚乐曲,音乐声飘荡在狭小的空间里面。草裙舞是全身运动的舞蹈,她当然跳得比蜡笔小新好多了,虽然有些夸张但很有风韵。就像一颗舞蹈的银星一样照亮了沈仁杰的心。沈仁杰看得眼笑眉飞,如同被夏风吹过的纷纷扬扬的枫树。

  沈庭跳完一支舞,喘着气坐到他旁边:“有感觉了没有?我以前可是舞蹈队的。”

  沈仁杰调侃她:“果然比蜡笔小新跳得好多了。”

  沈庭用手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你去死吧,没大没小。”

  他闷声哼了一下:“你谋杀啊。”

  沈庭急忙帮他揉了两下:“你不至于这么脆弱吧。”然后把手停在他的心脏上,一会儿后,说:“感觉跳得挺正常的啊。”

  沈仁杰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正常的是你。”

日期:2009-12-07 22:11:32

  “喂,你应该感谢我,姐姐老胳膊老腿的,为你这样牺牲,你这小子还这么缺德。”沈庭现在彻底了解他虽然舌锋如火,其实并没什么恶意。他会放狠话扮冷漠,其实不过是纸老虎一只。只要你能忽视他那些习惯性的毒箭,也就没什么可怖可恨的。话还是那些话,换种心态听就全变了样。可见作为剩女的她更看透世事精神状态再次升华了。

  “你说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是不是特像美女与野兽啊,出去我应该写本书……或者写一首歌,歌词应该是怎样的呢?”她毫无音乐细胞地乱哼:“那一夜那一夜困在了电梯美女与野兽……”

  沈仁杰打断他:“是美男和野兽吧!难听死了,沈小作者,你有没有点文学才华。跟蚊子叫似的。”

  沈庭冲他挑衅地昂着头:“你厉害你来试试,这活是急需智慧的!”

  他竟然真接受挑战,自己起个调子唱起来:“有够运……气”第一句就破音,沈庭“扑哧”一声笑出来:“你也不怎样嘛!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他不理她,调整了一下打着拍子重新开始:“有福气 跟你困在这电梯 没约好却同生共死 如果这电梯坠毁 像流星划落天际有幸与你一起遨游宇宙我也愿意共你一路风花雨 漫天星光都似你哪有赏心乐事令我更欢喜 哪有浪漫小说比你更诗意……”

  他果然很有才,这么短的时间作出这么悠扬的曲和这么美的词,沈庭整个人都听得入迷了,真让她这个整天和文字打交道的也要感叹一声后生可畏。

  他故意提醒她:“喂,歌词里的不是你,别自作多情啊。”

  “我知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想啊。”沈庭不屑地转过头,又说:“不过挺好听的。”她跟着他时而吵嘴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温暖婉转的旋律:“有幸与你一起遨游宇宙我也愿意 共你一路风花雨 漫天星光都似你 哪有赏心乐事令我更欢喜 哪有浪漫小说比你更诗意……”沈仁杰不时毒舌地指出她的走音。

  一个小时像是五分钟一样快,沈仁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困在电梯里面,沈庭碰碰正在哼歌的他:“你听,外面有声音,他们在救我们呢。”

  话刚说完,电梯门打开了,几个工作人员的脸出现在面前,中间有谢玄焦虑的脸:“仁杰,你没事吧。”

  仁杰冷静地对那些可怜的物业人员说:“你们这是什么破物业,我一定要采取法律手段,等着收律师信吧。”

  那些无辜的物业人员拼命道歉,沈庭有教养地责怪他:“你干嘛要挟劳动人民啊,没品。各位,让你们老大等着收律师信吧,我要告倒他,告死他。”

  那些无辜的物业人员心里疑惑:咦,这有差吗?

  沈庭正要站起来,腿发麻又要跌坐下去。旁边的沈仁杰眼疾手快,一手扶起她。

  沈庭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无限伟大:“跟你在一起就没好事!我真是善良的女人,你以前那样对我,我还拼了老命救你。”

  沈仁杰戏谑:“知道你好高尚,明天我写一对挽联给你:高风传天下,亮节昭后人。”

  “滚吧滚吧,你。”

  谢玄疑惑地说:“你们化敌为友了啊?”

日期:2009-12-08 21:40:27

  三、(7)

  沈仁杰戏谑:“知道你好高尚,明天我写一对挽联给你:高风传天下,亮节昭后人。”

  “滚吧滚吧,你。”

  谢玄疑惑地说:“你们化敌为友了啊?”

  沈庭非常认真非常理智地分析:“我想过了,你看他又是心脏病又是密室恐惧症的,七病八痛挺可怜。”沈仁杰不满地打断她:“切,你更可怜……”

  “然后我呢,年近三十,处境还这么凄惨,也很可怜。两个可怜的人在一起,互相攻击很重要,互相救赎更重要。”

  沈仁杰和谢玄不约而同地想到:她说的处境悲惨是不是包括她被包养,而包养的人却和其他人结婚?

  无聊的谢玄为了解开自己的疑问,查了一下她的房子,有多处物产的年轻主人和新婚妻子去度蜜月。自己的男人和别人结婚另筑爱巢,留一个旧房子让她形影相吊,确实挺悲惨!

  沈仁杰不禁皱起眉头,他没注意到自己对她可能被包养这件事已经从开始的厌恶演变成了现在的介意。

  谢玄坚持要沈仁杰去医院检查一下,所以直到沈庭和沈仁杰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深夜一点半了。看守大楼的管理员大伯趴在那边睡觉,沈庭和沈仁杰边说话边走到他旁边他都没有发觉,正和沈庭讨论工作的沈仁杰转过去,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老伯,你是来工作还是来睡觉的啊?”

  管理员大伯被惊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年轻人。

  “现在睡觉也有工资领啊,果真是和谐社会。让我再看见第二次,你就安心回家睡觉,管理员也别当了。”

  沈庭不晓得刚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又兽性大发,对年迈的管理员下毒手,很不满地径直走进电梯又关电梯门。沈仁杰急忙用手挡住门,看到她黑口黑面,便对她解释:“如果你不提醒他,到时候大楼真出事得负责,他一个老人怎么办?既然做这一份工,就要有这一份心和责任,不是么?”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解释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沈庭云开雾散:“不过你不会用友善点的方式提醒他吗?”

  “人是Z贱的,你不让他痛,他是不会记住的。”沈仁杰冷冷地说。他以前也曾经很贱过。

  她虽然不太认同,但也明白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与自己不同的。

  昨天加班得太晚,今天她理直气壮地睡晚了一个小时上班。出门的时候,发现扫把星的车不见了,看来他一如往常准时上班,这小子这点做得还真不错。

  刚跨入办公室,八卦王就匆匆地杀上来:“沈庭姐,沈庭姐,快点过去救火啊。”

  沈庭不高兴地说:“我今天看起来像是消防车吗?我又没穿红色的。”

  八卦王说:“市场部的被苗人抓进去狠狠骂了半个小时还没生还啊!”苗人是他们给沈仁杰新取的外号,据说是苗族人擅长用毒。

  “为什么?”沈庭问。

  “沈庭姐,如果我们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的话,那我们就是人类中进化得Z成功的。”黑洞忽然飘过来说了一句又飘回去。

  沈庭敲了敲办公室,沈仁杰让她进去,她知性地问:“不知道他们哪里做得不好呢?”

  “你应该问哪里做得好了!”沈仁杰一脸的阴影。

日期:2009-12-08 21:50:21

  沈庭很心疼他们:“这次他们中间走了三分之一的人,他们一时调配不过来……”这次辞职风波Z后主干都留下来观望,就市场部直接走人的Z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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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80后的情何以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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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lz接着。。。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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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继续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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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我们在一天之内,电子杂志所有的广告都到位,不,下面两期的也到齐了。

  “这期盈利统计结果出来很是理想,浏览量创电子杂志的新高,这期的利润相当可观,虽然没达到预定的期望,但是也仅差近两个百分点。但是有个问题是需要担心的,这次是被刺激关注度非常高,所以大大增高读者和广告商的兴趣,但是以后还是未知数,而且我们也遭到了小部分纸体杂志死忠群的投诉,所以还必须找到能长期盈利的模式以及平衡点,这个是我们必须慎重考虑的。”

  大家都一阵欢呼,虽然不确定下期浏览量会不会大幅度下滑,不确定放弃纸质传媒是不是只是逞一时匹夫之勇?但连美国读者文摘公司都申请破产保护,相信沈仁杰的判断不会偏离太多。员工上下都欢喜鼓舞,因为他们也从这次凯旋中得到了莫大的成就感。大家都错误认为沈仁杰不会去计较利润上那么一点点的偏差。

  谢玄笑呵呵地说:“这下大家一战成名,公司决定请大家吃喝玩乐,但是由于活动比较突然,所以我们选择露营,去亲近大自然。”

  八卦王喜欢看星星,黑洞喜欢看外星人,伤神喜欢临水照花……大家终于可以不用在屏保桌面感受大自然,倒是一致欢呼。只有沈庭Z现实:“拜托,大夏天跑到荒郊野外喂蚊子啊,我还没死,用不着这么抛尸吧。”

  一秀哥说:“沈庭姐,你也太out了吧,夏令营为什么用夏开头,就是因为它是在夏天发生的。”

  八卦王呱啦呱啦地说:“沈庭姐沈庭姐,年纪大了更要出去透透气。”沈庭怒:“老娘我更想打你出出气,我年纪有多大?”到了这个阶段,做每件事情大家都要联想到年纪,就跟一提艾滋病就想起滥交一样。

  黑洞口拙地想安慰沈庭:“沈庭姐,你别生气,年纪大了,生气不好。”

  沈庭气结。正好沈仁杰也从办公室出来,难得有雅兴参与他们的话题:

  “沈小作者,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

  “我非常开心,你就死心吧。”

日期:2009-12-15 22:18:41

  Z后还是去了一个号称山明水秀的地方,黑洞开始要扎营的时候,伤神站在旁边悲观地说:“不要离山这么近,小心泥石流。” 有点道理。

  黑洞移动了个地方,伤神又悲观地说:“不要离河这么近,等下涨潮冲了帐篷。”有点道理。

  “不要在大树下扎营,等下下雨会遭雷击。”

  “不要在……”

  黑洞忍无可忍,无计可施地说:“我求您了,想开一点。”

  做惯城里人偶尔装装乡下人还是不错的。有人捡柴有人生火,超脱出尘的人在忧伤地作诗,大家打打闹闹倒是一派热闹景象。待把篝火升起来,大家围成一团,边烤东西边说笑话,一秀哥先起哄要大家起来表演一个节目,八卦王先起带头作用给大家走了一段热情的猫步。之后,一直沉默着的伤神充满感情地说:“我被这顽强的山,涓涓的河深深地深深地震撼了,大自然和我融为一体,于是我好想好想为大家读一首我新做的诗。”伤神不知道自己除了吟诗外,还有一项才能,她能让全场热情降为冰点,实为降火消暑之良方。

  她一身纯白,走过火堆,走过蒿草,走过荆棘,终于走到众人前面开始含情脉脉地朗诵:

  “我死了

  我没了性别

  我成为了一具骷髅

  鲜艳的血被灼灼白日蒸发

  肉、我的肉被谁一刀一刀剐掉了”

  大家心想我们比你有觉悟,知道一刀一刀剐着我们的凶手是谁。她停顿了一下,大家松了口气,心想幸亏这回的诗歌挺短的。可原来伤神只是伤心过度,她别过头哽咽了一下,原来只是上半首。啊啊啊,她继续SM大家。

  “我在这个医学院被赤裸裸地展览

  沉默的我其实也有话想讲

  这个鱼骨头哽住我

  已经三十年

  哪个朋友

  帮帮我

  拿掉

  它”

  谢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现在我们也被鱼骨头哽住了。”伤神泪眼朦胧的旁边看了许仁杰一眼,等候大家鼓掌,可惜此时无声胜有声,伤神认为大家一定是在冥思,就说:“谢谢大家,我这里还有一首……”

  沈庭连忙打断:“诗歌Z需回味,不宜太多。”伤神心想有道理,于是仿若戴上了‘中国萨福’桂冠一样,沉甸甸地回来了。诗歌曾是中华民族的骄傲,现今只剩‘梨花体’一枝独秀。

  八卦王兴奋地说:“沈庭姐,你不是很会跳草裙舞吗?给大家跳一段吧。”大家也兴奋地跟着起哄。

  沈庭惊道:“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一秀哥得意地说:“物业每天都在那边看你们电梯的那段,我们都有看到噢,very good。”他对沈庭竖起大拇指,大家都向沈庭投去心知肚明的眼光。

  沈庭疑惑地发出天问:“天啊,营业员没职业道德,受贿者没职业道德,连物业都没职业道德,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大家继续在那里瞎起哄,箭头不敢对着沈仁杰,只好都冲着沈庭:“沈庭姐,不要害羞嘛!”

  火光耀眼,沈庭狰狞地说:“别再说害羞,不然我就让你们变成害怕。”

  大家哗地一声笑做一团。

  果然不出沈庭所料,蚊子一到夜晚就猛如山虎,而且仿佛认得每个人的特征,

  穷追不舍愈挫愈勇。帐篷又小又热像个小火炉,根本无人能睡得下。大家只好都在在外面纳凉神侃。沈仁杰和谢玄两人坐在离员工们较远的地方,谢玄问:“给你的那份裁员名单,有什么意见吗?”

  沈仁杰沉吟了一下,他担心沈庭的看法:“有几个人我有不同的看法,我再考虑一下。”正好一秀哥进帐篷拿了东西出来,不巧听到两人的对话:公司竟然要裁员,他们竟然要裁员,oh,my god!一秀哥整个身体的血都直冲到脑子里,气急败坏地冲到大家聚集的地方。

日期:2009-12-17 21:57:14

  四(4)

  他们竟然要裁员,oh,my god!一秀哥整个身体的血都直冲到脑子里,气急败坏地冲到大家聚集的地方。

  “苗人要裁员,人力资源已经把名单列出来了。”他往人群里面投入巨型炸弹。

  众人没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一片哗然,完全的茫然失措义愤填膺,火光焰焰地照着每个人的脸,沈庭慌忙问:“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沈庭姐,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吧?”有人怒道了极点,出言讥笑。

  “我刚才亲耳听到的,能假吗?沈庭姐,你看看我们这里有多少人是因为你的劝告留下来的,半个月来我们做得怎样?现在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一秀哥气得变回纯种中国人并且古人附体,也不甩英文单词了。

  沈庭张口结舌:“我知道大家……可是,我真没想到……”

  人群中有人又说:“你不是他的助理嘛,天天都待在一起,你会不知道,鬼才信!”

  沈庭往人群中望过去,几乎每个人都向她投来愤怒或者怀疑的目光。这些都是和她共事两三年的老同事,几乎每个人都被她帮过,那时候他们亲切地叫她:“沈庭姐。”现在还这样叫,可惜换成了咬牙切齿。时光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友情不堪一击,如果人们说友情指的是有血有肉,那么现实利益就是化骨绵掌。现在他们待她就像她是入侵苏格兰的英军。她从未被这样的孤立和误会过,只觉得心如刀绞。

  只有八卦王一个人在那里小声地说:“我想沈庭姐真的不知道吧。”可是她的声音很快就像浪花被吞没在巨浪里。

  “沈庭姐,你一定是安全的了,出事的都是我们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所以还是要混个一官半职的,还得学会跳草裙舞逗老板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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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跟着冷嘲热讽:“公司真够有趣的,既然是丧事,为什么还要请大家来这里,想办成喜丧啊。”……

  沈庭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跑向谢玄和沈仁杰坐着的地方,指着他们:“你们是要裁员吗?”

  谢玄惊讶地抬眼看她,她则直直地盯着沈仁杰,仿佛如果他说假话她的眼睛就会放出飞钉让他当场毙命。

  沈仁杰不知是不是犹豫,沉默了一下,他答非所问:“我觉得你是很好的。”

  沈庭再逼问:“你们要裁员?”

  谢玄笑了下缓和气氛:“公司要发展……”

  “别笑,我现在看到你那假惺惺的笑脸就恶心。”沈庭说。谢玄的笑戛然而止,就像突然被门夹到。

  沈仁杰冷静地点点头:“不是我,是我们要裁员。”

  “你们两个,真是非常无耻,要裁就先裁老娘吧。”沈庭气得眼泪都要流下来,嘴唇发抖得像是关了电却一时停不了的风扇扇叶,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她觉得自己再和他们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自己的嘴。一个人转身就往无人的地方冲过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每每回走到这样的境地?因为她总是太笨太傻,和他工作了半个月就当他是朋友,活该领受他这一刀?因为杂志其实只是一份工作,不需要她如此赴汤蹈火,谁都不见得会感激她?因为每个员工都是他们自己的,她怎能妄想用她的真心真意就能换取他们的全心全意?

日期:2009-12-17 22:21:50

  她的头像是要炸开了,一个人在夜静更深中、在荒草蔓蔓里四处乱走。走了一会才觉得自己的脚好痛,低头看了一下,血都染红了一只鞋子,刚才一定踩到了什么碎片,她心上的痛盖过生理的痛,竟然没感觉到自己脚上的伤。一发现后,那种钻心的痛马上像绞肉机一样直绞着她,她踉踉跄跄地跳到一块石头上,把鞋子脱了,却脱不掉满心满怀的苦。

  过了一个小时,空气凉下来,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帐篷里面了。却还不见沈庭

  回来。这下,谢玄和沈仁杰都慌起来了,谢玄站起来:“糟糕,我们得去找找看。”

  两人分开去找,被背叛的愤怒归愤怒,那边有几个员工还是加入了找寻的行列。沈仁杰一路张望过去,都不见人影,眼看就到了密林的边缘,心中不禁真的紧张起来,他打电话给谢玄,谢玄那边也根本没有找到她。

  她不会走进林子里面吧?如此没有常识?沈仁杰觉得自己心慌意乱,有种久违的害怕重新回到自己的心间,夜晚的深林繁枝高荫、阴森幽暗,连月光都不敢进入。

  他正要踏入林子,才看见林子外坐在月亮底下的她。她坐在一块大石上用手环抱着两只脚,仰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夏夜的风从墨绿的丛林穿过,仿佛是从千里之外的热带雨林迢迢而来,冰凉浓郁。沈仁杰松了一口气,跳上去坐在她旁边:“看到这星空,就感觉你特别渺小。”

  沈庭连看都懒得看他,这个真正自私、狂妄、无情、腹黑的男人。沈仁杰自言自语地说:“你说,做颗星星多好,你看它们,一颗一颗之间都有合适的距离,疏离而礼貌,不会相爱也不会互相伤害。”

  沈庭横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沈人杰继续自说自话:“做人就不一样了,要竞争,要生存,所以要流血流眼泪,所以要随时做好被别人伤害被别人牺牲的准备,要随时准备着即使摔下去自己也有力气重新爬起来,不是么?”

  她和这个男人一起奋斗了半个月,如非刚才那个血淋淋的证实,她真的认为两个人是好友了。在这美丽的月亮和星星的下面,沈庭想着想着,忽然若有所思地微笑了起来.直到她重新恨他的这刻,她才了解了这个男人,他不是没有爱,也不是不会爱,他只是害怕爱憎恨爱。

  沈仁杰疑惑地看着她。

  “或者吧,所以每颗星星再美丽,也只能发出苍白的寒光,因为他们都孤独到失去归属感,你说是不,沈总?”沈庭说完定睛看着他,她能感觉到沈仁杰慌了一下,然后静默地回:“那又怎样?”

  沈庭摇摇头:“没有怎样,我只是为你感到疲惫,也为自己感到疲惫。时间的河水能割破山划破铁,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会游泳的人,在上面尽力扑腾,只为了多留在水面片刻,别沉入永远的黑暗。沈总,如果面对生活的不公平,我流泪,那你就是流血,对吧。”她回头睁圆了眼睛看他。

  沈仁杰冷冷地说:“你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

  谢谢大家对在下病的关心,虽然你们那么多药方、菜谱我如果一起吃下去现在就不是抱病而是暴毙了,呵呵。貌似快周末了,大家也要保重身体啊,别着凉。

  身体是玩乐的本钱,我现在窝在床上码字,估计明天就会好的吧。

日期:2009-12-21 13:49:31

  四(5)

  沈仁杰冷冷地说:“你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说句实话,姐姐我实在不想知道你的任何事。”沈庭淡淡地说,她觉得自己从精神到肉体都是虚脱无力的。

  过了一会,沈仁杰责备她:“你为何一点自制力都无,还要那些弟弟妹妹为你担心。”

  “不关你的事,既然是我留下他们的,我就该为他们负责,即使没有人领情。”

  过了一会,沈仁杰放低姿态:“回去吧。”他温柔地说。

  “我不想和你一起走,你不明白吗?你智商不是一向很高?”

  “好!”沈仁杰跳下石头就想走,一般他都是拒绝别人的那个人。不过还是回头再看了她一下。发现她放在石头上的鞋子在月光下隐隐有泛红的痕迹,太暗了看不清楚,他上去拿着她的脚,沈庭一脚就要踹过去,沈仁杰顶了回去:“真是够泼辣,难怪没人要。”她的脚肯定是踩到了什么碎片,殷红一片,竟也没想去处理伤口,想任由它发炎:“你是准备截肢吗?剩女这个罪名你嫌不够拖累社会是吗?”

  “滚吧滚吧,你。”

  沈仁杰一把把她拉下来,然后扶着她,不让她的伤脚着地:“走吧,扶着你。”

  也不去管她有没有答应,就扶着她往前走。

  沈庭跳着要推开她,脚却不小心着了地,痛个半死,骂了声:“妈的。”何必让亲者痛仇者快。沈庭想通了,决定不再折磨自己,选择让他搀着自己。

  沈庭不说话,沈仁杰也就沉默。过了好一会,沈仁杰才冷冰冰地说:“这样扶着你太慢了,我背你回去吧。”虽然冷毕竟是商量的口气,对于他已算足够低姿态。

  沈庭抗议道:“还不热死?老娘和你一清二白,别给我添乱。”

  沈仁杰嘲笑她:“优酷视频上了头条,草裙舞也跳了,谁会信啊,大姐。”

  沈庭正待反驳他表明她‘举世皆浊我独清’,却被他背了起来,他其实挺瘦,筋骨的感觉很明显,沈庭在那里咕哝道:“可怜,皮包骨头,你是不是每天都饱受心灵的拷问,所以人不能太坏了,Z后折磨的是自己。”

  沈仁杰回她:“人也不能太好了,做了些好事是乐于助人,做太多就是多管闲事了,Z后连累自己嫁不出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心中猛地升起了莫名的怜惜,怜惜她永远不懂得选择时机退让,不懂得怎样去妥协……虽然每次嘴上说得自己多么世故,可事实证明她人生拥有的只是事故。她像是胸前天然挂着一个‘勇’,浑身是伤却依然大无畏。

  “喂,你这个臭男人,嘴上就不能让我一点吗,非要这样句句相逼?我再不怎样好歹也是个女的吧。”她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衬托你巾帼不让须眉啊。”她果真是毫不留情,一记响指敲得他痛死了,但沈仁杰依然不忘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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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他,反正两个人过不了多久估计就无缘无份了。人就是这样,小学天天一起上学的死党现在是死是活都已无从知晓,何况只是一个普通到仅仅共事半个月的同事。她抬头看天空,漫天的星星都是谁的眼泪变的,是不是每颗都有一个世人的辛酸,那星光一定是悲悯的人含着泪光在俯视着大地。

  她知道他有他的过去有他的苦衷,但是她不能原谅,尽管她的原谅他肯定不在乎,她轻轻说:“我不会原谅你的,希望我们明天也不要见面了。”

日期:2009-12-21 14:14:07

  他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想怎么样?”

  “我明天想请假,我病了,夏令营是你们组织的,我这个属工伤,你们一定得赔偿。”沈庭义正言辞。

  沈仁杰额头上突然冒出了许多亮晶晶的汗,然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累的,吓的,还是被这莫名其妙的女人雷到了:“记得拿发票。”

  “我会的,你放心。”

  临到营地的时候,她恐吓、要求、请求放她下来,她处境已经如此悲剧,无需再去领略新一次目光洗礼,他说:“你这是卸磨杀驴。”Z后还是领命把她卸了下来。

  “我可从没见过这么黑心的驴。”她单脚跳着,他忙去扶住她。

  走到营地里,那些本来还有点担心沈庭的人,看到她和沈仁杰一起回来,不禁嗤之以鼻,各自回自己的帐篷里面去了。

  沈庭一拐一拐地就要回自己的帐篷,谢玄刚好回来,看到她身负重伤,便问:“哇,你怎么了?”

  沈庭狠狠地横了她一眼:“不想跟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说话。”

  谢玄依然不见丝毫生气的模样,只是关心地说:“你这样脚会发炎的。”

  “死了Z好。”

  “我那里有药,你Z好还是跟我过去处理一下伤口。”谢玄说。

  沈仁杰转头看她:“或许她想争取资格参加残奥会。”

  沈庭恨不得冲上去拔掉他的毒牙。还未行动,反倒是他奔她这边来了。不过他没那么暴力,只是小心地扶着她,低声说:“走吧。”

  扶着她到了谢玄的帐篷里面,谢玄拿来备用药箱,拿了药水为她清洗伤口:“可能有点痛哦。”

  沈庭还没来得及细想,就一阵火灼一样的痛,她咬紧了嘴唇,额头有汗水被逼了出来。

  沈仁杰在旁边蹙眉道:“如果痛了就要让别人知道啊。”

  沈庭看都不想看他:“切,我什么痛没经历过,这点……”然后伤口一阵大痛,仿佛是谢玄故意用力把棉签往伤口处捅,她给他背上一掌,大叫道:“你想杀死我啊。”

  谢玄连忙说:“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然后两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会下地狱的。”沈庭急着给他们盖棺定论。

  一场原本其乐融融的夏令营完全变成了别有居心的欢送会后,大家不欢而散。沈庭一路阴郁着脸让沈仁杰把她带到医院包扎,然后又一路阴郁地被送回了公寓,自己拿了钥匙开门后拿眼看沈仁杰:“你不会想进去吧?”

日期:2009-12-22 14:17:36

  四(6)

  一场原本其乐融融的夏令营完全变成了别有居心的欢送会后,大家不欢而散。沈庭一路阴郁着脸让沈仁杰把她带到医院包扎,然后又一路阴郁地被送回了公寓,自己拿了钥匙开门后拿眼看沈仁杰:“你不会想进去吧?”

  看他没有说话,沈庭又道:“你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好老板啊,看来还想进来照顾我。绝对的演技派啊,你适合去当特工间谍之类的,不然太埋没你的才华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阴阳怪气的。”沈仁杰打断她。

  “我哪敢说什么!”她拿起电话拨给高晓微:“高小姐,姐姐我工伤,你快来照顾你姐姐。”

  ‘啪啦啪啦’两个女人呱噪地说了一通后,沈庭挂了电话:“你看,现在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沈仁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你每次都这样把工作情绪带进私人情感里吗?”

  “别胡说,我跟您一点私人感情都没有,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多不好。”

  “真的?”

  “真的。”

  “好,那我先走了。”沈仁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庭用力瞪了瞪他的背影表示谴责,然后才转身一跳一跳蹦回自己的房里。沈仁杰到了楼下不禁晃了晃神,在布满清晨阳光的花径上停住了,夏天的花比春天更媚,香味特别浓烈,像极了那些走到了人生夏季的女人。他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房间的窗,窗台上明绿色的藤漫漫地垂着,使人想起朱丽叶那个美丽的窗台。有翠色的鸟儿停在她的窗台上停停走走。

  过了一会,高晓微一路奏着高歌闯进了沈庭的房间,她色彩鲜艳花枝招展,一件宽衬衫胸口一片殷红,然后这红又慢慢渗透到其他的绿中,像极了一只绯胸鹦鹉,可能就是刚才窗台上那只鸟儿变化而来的。一看到白纱布绑着脚的沈庭,她掩着嘴惊慌地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你?您这伤的不是下半身,是下半辈子啊!” 那个夸张的动作活像是一集电视剧Z好的结束画面,让你惊恐又好奇,有无限的欲望想看下一集。

  沈庭怪声怪气地道:“我说高小姐……”故意拉长了音,像是京剧的念白:“你是来奔丧的啊你!你们家八戒终于愿意把你从高老庄里放出来了啊。”

  “讨厌,真讨厌,怎么你受伤的不是嘴,你的脚替你的嘴受过呢。”

  高晓微坐到她旁边,把她的脚拿来翻来覆去地瞧,像是专家拿着放大镜在鉴定古董:“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呢,又赚不了几个钱,青春赔完了就开始赔命了,杂志社里面那些男的也没一个出色到值得我们这样的良家妇女下嫁的啊,我真搞不懂,到底你呆在那里是图什么?”说得沈庭好像从事的是不良行业。

  沈庭想想她说得真对,这些道理都对,可是……:“哎,说来话长。”

  “那请长话短说。”高晓微为人风风火火,讨厌一切慢吞吞的东西。

日期:2009-12-22 14:54:13

  沈庭仔细回想事情原委,不禁再次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开始诉苦:“还不是因为你介绍的那个相亲男,那次相亲简直是开启了我这一个月的噩梦。”她开始絮絮叨叨诉说这近一个月的悲惨遭遇:“就是这样一点没人情味的一个人,杂志社我工作了那么久,说关闭就关闭我当然看不过去了,所以……”

  高晓微想了几分钟,然后说:“你不会到现在还觉得他当初是要关闭杂志社吧?”

  沈庭疑惑地看着她。

  高晓微怜悯地看着她:“这件事情现在都这么明显了你还想不通,你这个蠢货,你的职业智商到底在哪里?”

  沈庭困惑地看着她。

  高晓微说:“你这个总经理真狡猾得很,别说你是当局者迷,连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高智商高情商的人都会被迷惑,好在现在事情走到这样浅显的程度,一切都容易理解了。”

  沈庭惶惑地看着她。

  “很明显,你那个总经理从来就没关掉公司的想法,甚至他可能是有很大的压力必须把这个杂志社弄好的。他当初之所以提出那样的想法,纵观整个事件,不过是三个目的,第一:开除掉你们那个装牛逼的台湾总监。第二:强迫你们接受他的改革想法。第三:Z大激发你们的潜能,让第一期能做出好业绩。”

  “你凭什么这么推论啊?”沈庭微弱地抗议。

  “这不是很明显嘛,从头到尾他都是想做好这个杂志社的,我没看到他有任何一个动作伤害到杂志社。这次裁员也是同样的道理,借你们没达到目标这个借口,裁掉一些不想要的人,同时引进一些电子杂志的专业人才。沈小姐,你这样的智商只能在厨房转啊,硬要到职场去的结局是被人当棋子转啊。”

  “你说从刚开始他就在利用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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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这么说,纵观种种迹象表明姐姐您是自愿的,谈不上利用。其实他挺聪明的,大家讨厌恶势力,更讨厌为恶势力为虎作伥的,所以他提拔你除了看你的能力之外,更看中你在里面的人际关系,转移大家对他的攻击力同时又能稳住大家。”

  “气死我了。”沈庭‘腾的’要站起来,不幸脚上有疾,感觉就像是踩在了刀尖上,尖叫一声又坐回来:“我要辞职,马上写辞职信。给我拿纸来。”

  “你别意气用事啊!”

  “我如果意气用事早就提着菜刀去公司了,我现在很冷静。”

  “一个杂志社打杂的,搞得好像将军要卸甲归田。”高晓微一边嘟嚷一边去拿纸笔。

  沈庭龙飞凤舞写满一张纸然后递给高晓微:“替我到公司交给那人。”

  “为什么?为什么!”高晓微怒道。

  沈庭很清楚这个女人其实Z乐意掺和这类事,硬把辞职信塞给高晓微。高晓微展开读了几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刻薄,为人不至于太差,大家一起用心做事,人定胜天,把杂志做好时,你也会融合进我们这个团队的。可原来你根本不是人是黑心鬼,人鬼殊途,我怎么能和你继续共事下去……大家好歹宾主一场,既然做不到上下齐心,那就好聚好散吧……”

  高晓微读完后,特别三八地说:“他看到会不会气得撞墙啊,太有看点。这封信我决定去送了。你好好保重,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日期:2009-12-23 15:15:46

  四(7)

  她进了办公室,看到沈仁杰穿着简洁的浅灰色衬衫,抬眼看她的时候森冷的眼神像是蓝沉沉的海底处沉没的海盗船里亮闪闪的宝石。

  高晓微低叹一声:他们说的没错,往往人有多好看心就有多毒。她运气发声:“你好,沈总。”

  “你好。”沈仁杰冷冷地回。

  这里不用装空调温度也能自动下降三五度的,高晓微想。“这样的,我是沈庭的朋友,来替她递交辞呈的,你也知道她不方便来。”

  “是吗,这种事你也代劳啊,你是什么?传讯的信鸽啊?不过看来不像,更像是学舌的鹦鹉。”他似笑非笑地对她说,显然早就知道她的来意。

  高晓微惊呆了: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啊,这是他的见面礼?……她完全能理解沈庭那个死女人迫切请辞的心情了,跟他多呆一秒心灵就会重伤一秒。她递给他沈庭的辞呈,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将暴怒的脸。

  沈仁杰接过辞职信,用两只手指夹着,脸色果然变得很不好,心里似乎在犹豫什么。

  高晓微恶意地提醒:“你还没拆开呢!”

  沈仁杰回过神来,拿了信干练地把它扔到碎纸机里化为雪片出来。

  高晓微再次惊呆了,这剧情完全不是她想看的啊。好久才找到一句话:“你,你还没看呢。这……”

  “我没有必要看,跟她讲我不批准她的辞职,让她好了立马回来上班。这句话很简单,既然你是鹦鹉,应该能够完整地把这句话带到吧!”

  ……

  高晓微记得自己是来欣赏沈仁杰被侮辱后好笑的脸,结果却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被侮辱后好笑的脸。

  高晓微一抵达沈庭家里就劈头盖脸地骂:“你那是什么狗屁上司啊,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贱人……”

  “我不是一直在和你说嘛,是你太无视我的话,那辞职的事情呢?”

  “他让你好了马上去上班。”

  “ 什么,他疯了吗?你就答应了?”

  “没我说话的份,你的辞职信他看都没看直接用碎纸机碎掉了。他非常不尊重你啊,你虽然什么都比他低但好歹年龄比他高点吧。”高晓微同学擅长添油加醋。

  沈庭骂她:“你就别刺激我了,姐姐我都快崩溃了。”随手就打他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那边的人接了,沈庭劈头盖脸就说:“你为什么不看我的辞职信?”

  “你又没亲自来,我怕是假的。”

  “谁会去造假一张辞职信?你蒙老娘没见过世面啊!”

  “这很难说,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是假的,你说是吧。”他好整以暇。

  “懒得理你,反正我辞定了,跟你多工作一天就多耽误我一天。”

  “反正你都耽误了这半生了,也不差这两天,我忙着呢,回去再说吧。”他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日期:2009-12-23 15:17:43

  沈庭有一箩筐的话准备问候他一家人,没想到还没出口就要住口,这仿佛是品尝美味时,原本想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结果不小心嘴里一滑,整个都吞了下去,一点味道没尝到,还差点被卡死。沈庭气得又拨他电话,可惜响了一声他就直接摁掉了,如此进行了十来次。

  在旁边的高晓微都看不过去了:“你就消停点吧,你气得跳脚,他那边却悠闲得很。你看人家心理素质都高!你愿赌服输吧。”

  沈庭转头对高晓微说:“这么个人,这么个人!都怪你给我介绍这么个扫把星,嫌我磨难不够多是吧。”

  高晓微深深明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迁怒。

  高晓微走后,沈庭还在那里生着闷气,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就跳着脚开门喊住他,他倒是像是意料中事,回头冷静地看着她,手里的钥匙轻轻摇着,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凭什么不让我辞职啊?”

  “我是为你考虑啊。”

  “你少来了,你这种人会为我考虑,听了我都害怕……到底想怎样,爽快点。”沈庭冷冷地说。

  “你应该还记得那个的士司机吧,你不想变成他那样吧。你有什么存款?如果失业了,现在工作这么难找。这几个月时间你如何消磨?时间太多钱太少是很恐怖的事情,足以令人疯掉。何况,贫穷就像疾病一样,久了总会让人烦的,到时候连朋友都要避开你,你会很惨。”

  “要你管,我交的朋友没你那么没人性。”沈庭没什么底气的反击。

  “是吗?我觉得你工作能力很不错,如果留在我们公司,我还可以考虑给你加薪。”

  “切,想要金钱收买我啊!老娘铮铮铁骨不受你这招。”

  他冷笑了一下:“喔,我差点忘记了,你还有个人可以养你,你准备专职做金丝雀了啊。不过你要知道,一个人自己完全没收入却能安心靠男人养,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何况这个男人……”

  “何况这个男人怎样?”她反问他。

  沈仁杰原本等待她的否认,即使是真的,她至少应该否认。可是她没有,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一刹那不明原因的变得很差。他其实想说:你不是那种能被人当宠物养的性格。可是他只是无意识地晃着手里的钥匙:“你自己应该知道的。”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坚信自己的判断?”沈庭冷笑着问。

  “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咯?”

  “有或者没有那是我的事,我让别人养也是我的事。”

  “真有骨气,真感人,绝对是十大感动人物。”沈仁杰心里越生气嘴巴就越是恶毒。

  沈庭心里涌起一阵厌恶,他只用钱的眼光打量别人,能住这里不是有钱人的女儿就是有钱人的二奶,他的世界就那么绝对。她‘啪的’用力把他关在她的门外。

  沈仁杰被震动声吓了一跳,这才回头开自己的门。其实他都不想把每次和她的谈话变得怎么糟,可是多年的习惯让什么话到他口里都能变成伤人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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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8)

  沈仁杰被震动声吓了一跳,这才回头开自己的门。其实他都不想把每次和她的谈话变得怎么糟,可是多年的习惯让什么话到他口里都能变成伤人心的利剑。

  他一进门把钥匙随手扔到桌子上,深陷于沙发之中,想斩断这一切朦胧但挥之不去的好奇、依恋和想念,他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一个过期的女人而已,而且可能正在被人包养。他有过的教训还不够提醒他小心一切虚荣的女人吗?

  他没有理由在这里好像很受伤。他越想越怒,拿起钥匙就往墙壁上掷过去。

  沈庭是横了心要辞职。索性直接旷工。午休时间,沈仁杰看着她空空的座位发了呆,仿佛那个位置是缺在心里,发出寂寞的回声,原来少一个人也可以让人不习惯。正若有所思之间,沈庭在高晓微的搀扶下走进公司,经过八卦王的时候向她笑着点点头,像是虽然暂时失去了武功但是威名犹在的江湖客,用无字天书指点前台这无名小辈,资质蠢钝的八卦王看到高晓微卷土重来,还携带重症病人,不禁石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庭已经进了谢玄的办公室。

  像谢玄这种七窍玲珑心的人一看就猜到沈庭的来意,从容地站起来,请她坐下,满脸堆满了关怀的笑意:“干嘛这么急着上班,多休息两天,你就是太有责任心了,我刚刚还和员工说应该多多向你学习。”

  沈庭冷笑:“学习我那种被欺骗仍百分百忠诚的犬科精神啊。”

  谢玄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怨气,笑着温和回答:“你这比喻太刻薄了,我们欣赏的是你的职业精神和才华,我和仁杰第一佩服的就是有才华的人,真的。”

  随从高晓微‘扑哧’笑了出来,忙一手掩着嘴,一手作出‘请继续’的动作:“不好意思,有点控制不住,您请继续。”

  沈庭无谓多谈:“我今天是来辞职的,相信您没有不批准的权利。”

  “为什么你非要辞职,我就不理解,一个公司裁员是非常正常的,即使你对员工很有感情,也应该理解公司的立场,我们都想公司变得更好,不是吗?从我人资的角度来说,我不希望优秀的员工从我手上流失。”谢玄实在纳闷她为何此次反弹如此之大。

  沈庭把辞职信扔到桌上,谢玄发功把信推了回来:“如果你辞职有沈仁杰的因素的话,我可以替他解释一下,他这人是比较冷漠,从来不会主动向人示好、解释或者倾诉,所以要理解他很难,但是他为人其实很不错。”沈庭正要出口讽刺,肇事者沈仁杰就推门进来了。饶是高晓微这么大胆的女人也不禁往沈庭处靠了靠,免得再次惨遭刻薄。

  沈仁杰看了沈庭一眼:“我想以私人的身份问你一个问题,你离职后准备做什么?”

  “这个需要向你报备吗?”

  “共事一场,我当你朋友,觉得应该给你点一些成熟的建议。”沈仁杰冷冰冰地说,谢玄简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是谎话,不禁诧异地看了看沈仁杰。

  ——

  提前祝大家圣诞快乐,借用飘雪飘风滴圣诞歌: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平安夜,圣善夜。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真宁静,真光明。 

  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圣光环绕圣母圣婴,

  Holy Infant, so tender and mild, 圣洁婴孩纯真可爱。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尽享天赐安眠,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尽享天赐安眠。

日期:2009-12-24 15:09:09

  “你以为我离开这里就找不到其他工作吗,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没有小看,假如你来我这里应聘,我是不会用的。”

  “幸好像你这种没品没德的老板很少。”

  沈仁杰维持一贯的冷静,只是冷静地分析,就像是证券经理分析股市:“你年近三十,我第一个考虑的可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可能刚进来不久,可能就要开始休婚假,然后休产假,然后开始照顾孩子,无数的请假、迟到以及早退。孩子这个时候Z需要照顾,你要分百分之六十的精力给你的孩子和丈夫,试问当这种假设极其高的时候,我为什么不选择聘用其他人?”

  “你真是个精明的老板,我以前还真有眼不识泰山。”沈庭情感盖过理智,气愤地讽刺。

  一旁的高晓微比较冷静,觉得他这次倒不是危言耸听,对她附耳:“这扫把星这话倒挺有道理,我一同学去复试一家国际公司,就是因为这个被刷了。更别提我们本土公司了。”

  沈仁杰也坐下来,斜靠着椅背以舒服的姿势和她对视:“我想你也出来混了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青春短暂。做事也别凭着一股冲动,应该为现实考虑一点。”

  “谢谢你替我这么烦心。既然你如此精于计算,那你有没计算一下那些被你开除的员工会怎样?”沈庭有一点点动摇,内心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这个就不在我考虑之内了。”他摇摇头。

  “你还是决意裁员?”沈庭怀抱一点希望之光。

  “这是公司发展的需要,你应该没有蠢到不明白吧。”沈仁杰淡淡地回绝。

  “既然这样,也没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完全是两回事,你没必要混为一谈,也没必要为谁这样请命,你能得到什么?”沈仁杰有点生气,坐了起来,没察觉自己的口气变得严厉。

  “至少他们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哦,原来你这么在乎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在乎别人对你的评价,你这种心理和白雪公主里那个皇后有什么两样,每天需要依赖魔镜的评价才能得到满足,你就没有办法独立地评判自我价值吗?没办法自己左右自己的行为吗?难怪你一无所有,还真是可怜。”沈仁杰越说越生气,越咄咄逼人。

  无端被比作邪恶皇后,沈庭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想站起来时想起那钻心的疼,于是更加恼火:“我不再是你的员工,你没资格对我的人生观指手画脚。我并不是依赖别人的评价而活,而是依赖我自己的情感。我不是不懂得舍弃它让自己变得冷血不择手段,我人生将更成功收获也将更多。但是我绝不会那样做,因为正是它,让我即使一无所有都觉得自己足够高贵。情感这种东西,我认为无价,你认为无价值。既然价值观差异这么大我们共事下去也是痛苦。而且,我想告诉你一句,其实你Z可怜。”

  沈庭说得太过激动,现场一片沉默,沈庭火上加油地回头对高晓微说:“天啊,每次姐姐我和他说完话,都很想立刻辞职。”高晓微和谢玄看了看被骂的沈仁杰,沈仁杰紧锁眉头,脸色阴郁,像是压城的黑云。谢玄要打圆场,沈仁杰先恶狠狠出声问她:“我从不求人,而且也没有必要,而且你出去是找不到工作的。你就Z后说一次,要留还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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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9)

  沈仁杰紧锁眉头,脸色阴郁,像是压城的黑云。谢玄要打圆场,沈仁杰先恶狠狠出声问她:“我从不求人,而且也没有必要,而且你出去是找不到工作的。你就Z后说一次,要留还是走?”

  沈庭对高晓微说:“看来我们终于可以走了,真是万幸,事情Z后还能圆满收场。”高晓微扶着沈庭功德圆满地出去。

  沈仁杰在后面气得手震,握杯子的手几乎要把手纹刻进杯子里。谢玄打算送她们出去。沈仁杰拦住他:“随她去。”

  沈仁杰要回自己办公室,后面的谢玄冷不丁冒出一句:“年轻人,不过是一个员工离职,在怎样的得力助手也不必气成这样吧。”

  沈仁杰怔了一怔,他自己都不明白又如何回答他。谢玄又说:“既然留不住她,那是不是该给你找个新的助理?”

  沈仁杰一肚子的火气:“你烦不烦,这些事你就不能以后再说!”

  众人见沈庭如此轰轰烈烈地辞职,显然是力证了她自己的清白。待到人去楼空,不禁又怀念起她的众多好处来,生出许多惋惜之意。

  高晓微跟着沈庭走到大街上,纳闷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发问:“你真确定自己没做蠢事啊?”

  “怎么连你也这么想?”

  “我觉得那个扫把星虽然脾气古怪,不过对你还真不错,有这样的老板年终奖都能都给点,你这个女人跟钱有仇。”

  “看着那些同事一个个被开除,我会受到谴责。”

  “又不关你的事,而且,一个公司为了发展裁员其实并不过分,我觉得是你价值观有问题。”高晓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化身被告律师。

  “但是他出尔反尔,因为我的情分留在这里的员工受到如此待遇,我能置身度外?不能!而且如果是我的价值观有问题和公司有冲突,那么我更应该走。”

  “老板总有权决定自己公司事务吧,你真是个蠢货。”

  “那就当我蠢好了,反正我做的蠢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沈庭苦笑了一下。

  “大姐,那你准备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休息两天,继续写写小说。还有,找找工作。”

  “拜托你看看现在的文学环境,你那小说有机会出版吗?你快奔三了,不是梦幻美少女,还做作者梦。真是蠢得令人发指啊。”高晓微发现此女的罪行罄竹难书。

  “我看你很中意这里的工作,要不你去面试吧,机会很大。”沈庭瞪她一眼。

  “我嫌现在活得太舒坦啊,伺候这类人物。我只是直觉你镇得住他。”

  “直觉?你个神婆。”沈庭回她一句。

  既然不想再见到他,即使几乎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沈庭也有的是办法,何况她对他的日常行程了如指掌,特意避开他当然不可能不成功。又变回了一个人吃饭看电影,寂寞其实是很多的。就像是一个习惯孤单的人突然给了她一场盛宴,然后在欢闹的中途又让她走开,以后只能远远地看着。

  说来也奇怪,好像应了他的魔咒,她所有面试统统铩羽而归。即使刚开始对她很满意的,第二次见了她便黑面,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命中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日期:2009-12-25 15:18:14

  第十八次宣告失败,沈庭对自己仅存的一点点信心全部覆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打电话给高晓微哭诉:“你说姐姐我哪里不好,五官端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凭什么他们都不要我?”

  高晓微落井下石:“说的也是。唉,想想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要如此奔波,真是劳碌命,我真替你感到心酸。”

  沈庭恨不得用电话线缠住这女人的脖子。

  第十九次面试,初次印象良好,彼此都很满意;可惜复试再次噩梦重现。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刚好那个人资专员和她有几面之缘,边送她出来边说:“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工作呢,我高兴地开始整理你的资料,真是可惜。”

  可惜?沈庭一头雾水:“那到底公司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我实在费解。”

  人资小姐腼腆地笑着:“其实公司做这样的决定,你也可以理解吧。”

  “我理解什么?。”沈庭完全懵了,就像是绑匪绑错了人,还硬要非亲非故的她交出一百万赎金,她一万都没哪来一百万?‘万一’她倒经常有。

  人资小姐有点意外,停了一下Z后还是说了:“听说你怀孕了,Z近要奉子成婚,老板担心你杂事缠身无法专心工作也是正常的啊。”

  “我怀孕了?我怎么不知道?”沈庭几乎快疯了,到底孩子她爸是谁?

  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实在无耻之极,竟造出如此谣言,并且不耐其烦地一家家公司去传播。到底是谁跟她这样过不去?虽说她为人直性子,但也还没有重要到需要仇人这样费尽心思去整她吧?

  一路上沈庭气得心脏都要暂停工作,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整个身体像是失控的机器。太用力踩下去不小心把高跟鞋鞋跟折断,只好把另外一只鞋跟也弄掉,真是狼狈之极。艰难地走回公寓,拿起钥匙正开门,却感觉后面站了个人,沈庭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沈仁杰闲闲地站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问:“Z近很忙啊,工作找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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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这始终是个夏天 太阳还是会灼伤我们的眼睛

  沈庭故意用春风般的笑意戏谑他:“是沈总啊,好久不见,有何高见?”

  沈仁杰耸耸肩、挑着眉回她一句:“好久不见?我可是每天看见你。”

  沈庭听不明白,猜测他是在嘲讽她:“倒没想到我有如此魅力让人如此难以忘怀,不过作为一个男人,您心胸也太小了点吧。”

  “嗯,不像您心胸宽大。”沈仁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略略低着头,刘海在额前映下淡淡的阴影,一双眼睛不晓得看着哪里。

  “你这个流氓。”沈庭紧急护胸,随即转个身,几乎要对此人无语。

  “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仁杰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倒显得想歪的是她沈庭自己。

  沈庭不想跟他多讲,回身要开门,沈仁杰不依不饶地说:“看来你是找不到工作的。”

  沈庭偏了偏头,冷冷地说:“你别咒我,你能负得起责任吗?”她的视线刚好对着楼道上的小窗户,窗外是影沉沉的黑夜,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楼宇就像是皮影戏里幽远的布景。

  “负什么责?你是说对你肚里的孩子?”

  听了这话,沈庭整个人懵了一下,继而全部的疑惑都烟消云散,就像是快沉到幽暗水底的人,扑腾着挣扎着,突然被一股力量送上了水面,刹那间看见艳艳的太阳和绿绿的树,可是那些白光除了让她晕眩之外,更给了她刺痛:“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有趣吧,没为什么,我不是没告诉过你,你是找不到工作的!”他倚在门上略带得意地,嘴角弯起一个弧线。

  沈庭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他这么混账,她早该想到了,不是吗?她气得脑中一片真空,回头照着他的面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玩偶?谁都别想遥控我的人生,你也一样!” 他是要逼她回来求他,他习惯了赢,他次次要赢,他这次还是要赢,不管用什么办法。沈庭彻底觉得心寒,她曾把他当推心置腹的朋友,不是每个人都懂得领情和回报的,怪只怪她沈庭从来都没有识人辨人的好眼力。

  左脸上火辣辣地痛,他没料想到她竟然这么生气,他觉得这在他不过是个恶作剧。可她真用了全身气力,没有一点点犹豫,他竟然觉得胸中一阵气闷,简直要喘不过气来,停了一会才说:“你打我我不会介意,如果你冷静下来,就会发现我不过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

  “对您我真是感激不尽,我不信你可以一手遮天,大家走着瞧。”沈庭狠狠地把他关在门外。

  沈仁杰被关门的余震惊住了,久久地站在门外,他发现这次自己真的过火了,自己做错了,这结果远非他本意。他痛恨自己突然变得这么不成熟,竟然去做这种事!可惜他从来不懂道歉,对不起这样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沈庭回到房间,黑暗里往房间望过去,沙发缩在阴影里,大理石四方桌上的玻璃茶几在清寒的月亮下发出隐隐的孤光。沈庭一手用力拍向墙壁的开关,想必千里之外喜度蜜月的房主夫妻会突然同时胸口一阵剧痛。整个房间乍然雪亮,所有的灰暗都无处可藏,

  她坐到沙发上,胸口的气缓了一缓,这个时候眼泪才记得要流下来,整个人仿若虚脱般瘫在沙发上。

  良久,手机铃响,她七手八脚地把手机从包里劫持出来,摁下接听键,就听到高晓微那女高音般的声音欲破屏幕而出:“今天复试怎么样?”

  终于抓到可以倾述地人了,她立马从一堆烂泥化回人形,开始诉说心中万般苦。

  高晓微听完觉得实在不可思议:“他说你怀孕了?什么时候有的?”

  “滚,完全是莫须有。”

  高晓微终于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开始在那边笑个不停,耳机里传来这个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不行,我快笑死了,我不行了……”

  沈庭愤愤地说:“有病赶快去治。”

  高晓微那边终于消停了一会,发表了自己的高见:“对不起,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实在是有趣。”

  “还有趣?我去你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日期:2009-12-28 17:17:23

  “继续面试呗,我刚才打了他一巴掌,手还在疼,估计他都面瘫了吧,他明天去公司只能说摔了,脸刚好碰了一个巴掌形雕塑。”沈庭现在回过神来,还真心虚。

  “你这女人越来越大胆了啊,是不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百无禁忌了。”

  “再提我年纪,我真跟你急。”

  “好像不提,它就会消失一样。”

  “我就掩耳盗铃怎样,我刚打完他左脸,你再说,姐姐提着两只手再去打你右脸,老娘正好杀得眼红。”

  沈仁杰回到房间,用力扯着自己的领带,心情实在焦虑复杂,千头万绪一时也不知道从何理起。走到大落地镜子前照了下,他本来肤色很白,更衬得那五毒神掌印更加鲜红,红白相衬倒也是白里透红,事实证明殴打比欧碧泉欧莱雅都好用。沈仁杰默默地想:“我明天上班……说自己打蚊子打到的,有人会信吗?”自己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连我自己都不信,鬼才会信。连忙翻箱倒柜找药材涂脸。

  第二天早上,给谢玄打了个电话:“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下午再去上班。”好歹等消退一点再过去上班,免得影响他的威信。

  偏偏谢玄不识相,抽空就跑来见他,很有耐心地摁了三分钟,估计再不开门,谢玄会打电话报120有人暴毙于室内,只好拉了窗帘,然后去开们,随即迅速转身走回来。

  谢玄跟在他后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对你真是仁至义尽啊,我妈打电话来说她病了,我都没去,你一说,我就飞奔而来。”他还特地做了个飞奔的动作。

  沈仁杰冷冷地说:“你妈每次都嚷嚷病了,结果回去一看,打麻将打得那个兴高采烈,叫‘胡’的声音,***远在中南海都听得到回音。”

  “靠,那不止是我妈,也是你干妈,你能再缺德一点吗?”谢玄看着幽暗的房间,皱皱眉头:“干嘛把窗帘都拉上,生病了要空气流通知道吗?”说着手快就拉开了窗帘,沈仁杰回头制止:“喂……”

  命运就是这么偶然,那从窗户进来的第一束日光刚好就不偏不倚地照在他脸上,谢玄瞪大眼睛看了看,然后不怀好意地说:“怎么?Z近玩上SM了啊?”然后抓住他要观赏那绝美的伤口。

  沈仁杰一手把他甩开:“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这等稍纵即逝的机会谢玄怎会放过:“我就觉得奇怪,你这上班狂怎么就无缘无故请假,昨天还那么矫健,说,是被谁殴打的啊,哥替你讨回公道。”

  “关你屁事,快点滚。”沈仁杰怒了。

  “到底谁那么彪悍啊?……搜索一下名单也只有一个人,不会真是烈女干的吧?我得回公司立个案侦破一下。”谢玄边走出去做思索状。

  “你给我滚回来。”沈仁杰不想他到处询问,以他性格估计等一下就冲过去沈庭那边打听了。刚好他也需要找个咨询对象,这就是牧师大受欢迎的原因了,生活压力太大,谁还没点龌龊事不良嗜好需要被原谅的?于是他把这几天的丰功伟绩简述了一遍。

  谢玄张大的嘴足以吞下两颗李子:“这种缺德事你也干得出来啊?”

  “我不过是给她点颜色瞧瞧。三十岁还跟三岁一样,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处处想帮别人。我这是为她后半生着想,希望她汲取教训,活得现实点。”

  谢玄认真地看着沈仁杰:“你相信我,你被打真的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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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这始终是个夏天 太阳还是会灼伤我们的眼睛(2)

  谢玄认真地看着沈仁杰:“你相信我,你被打真的是活该。”

  “你觉得我很过分?”沈仁杰瞟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Z大的错是笨。”沈仁杰站了起来,谢玄知道这厮即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更何况他从来的理念是: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谢玄再次沉吟了一番,沈仁杰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谢玄说:“其实我挺喜欢烈女的,剩女贞德啊。”

  被定位为蠢材的沈庭今天早上有一场面试,面试官对她很满意,夸她是个人才。假如这次复试没有小人再作祟,估计她进这个公司没问题,而且她相信自己身体力行地把自己的愤怒传达得很到位,他应该不会再乱来。

  下午在房里躲过炎炎烈日,待太阳下山,刚刚跨出房门就被高晓微挟持,这几天高晓微一直吵着要去城南天桥上算命,夸耀那里有个算命的算得奇准,刚好她沈庭时运不济,理应去问问鬼神以知天命。沈庭不屑地说:“我才不信,他真这么高人,那该在天上而不是天桥上吧。”高晓微大怒,说要请回一道符咒来封住她的嘴。

  沈庭死活被高晓微给扯到了算命的地方。一般来说,算命之人不宜太年轻,因为年轻不止没有亲和力公信力更透露出资浅等不良讯号,这跟国家总统是同一个道理。这个女相士深谙其中道理,把自己扮老了十岁,沈庭在她面前顿时全身闪耀着青春的余晖,俨然回光返照。

  算命的女士很认真地看了沈庭的掌纹,然后又仔细研究了她的脸,酝酿神力,Z后郑重其事地发言:“你面相手相都很好,能嫁个好丈夫,而且你绝对有张旺夫脸。”她不时在关键字前停顿一会,以深深吊起消费者的好奇心。

  沈庭被这突来的喜悦打倒,想了一会才冷静回来:“这是什么话啊,到底到底准不准啊?什么旺夫脸?那如果我没找到丈夫,岂不是白长了这张脸?”

  女相士一下子被这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难住了:没有丈夫的旺夫脸到底算不算旺夫脸?职业习惯使然,她连忙为自己开脱:“我都和你说了,你能嫁到一个好丈夫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假的?说得我腾云驾雾的,你过几年还在这里吧,我嫁不到就来找你算账。”沈庭再次质疑,看来女人也不是容易骗的,只不过她们常常热衷于受骗。

  算命女士阅人无数,深知碰见罕见极品,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幸亏没跟她界定好丈夫的定义,只要她能嫁出去,以后都还有办法开脱。

日期:2009-12-29 15:21:01

  高晓微显然好对付多了,她是属于热衷受骗的人群,女相士说她会有一个良好的家庭,还会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以后还会各有三个孩子,如此循环下去永无止境。高晓微为着无限的未来幸福地笑着,竟然把我国计划生育这样伟大光荣正确的决策都忘得一干二净。洁白美丽的月亮姐姐都因为她明亮的笑容而嫉妒得两颊发白。

  正当高晓微还在心醉的时候,沈庭问了一个心碎的现实问题:“一个人要多少钱啊?”

  女相士一副惺惺相惜的神态:“本来我收费很贵的,可是两位都是面善之人,而且我觉得实在有缘分,所以我会要给你们一个人情。”

  听她如此脉脉含情,沈庭几乎要脱口而出:“是不是免费啊?”时,女相士宠辱不惊闲看花开花落地说:“一个人100元。”

  沈庭被这个价格震惊了,这不当他们两个是任人宰割的蠢货嘛!不由得大怒:“100!你以为你是帮银行取款机算命啊!靠,我长这么漂亮让你白看我都没收费呢!你这都怎么算的? ”

  对于价格有所异议,女相士倒是见怪不怪,她去留无意望云卷云舒地回答:“看手相50,面相50,加起来100,一分没多收。”

  沈庭继续跳脚,赚的都是血汗钱啊,她又不真是二奶:“你怎么这样,你以为你移动公司啊,还一项一项分开收费!”

  高晓微觉得用100块买这虚拟前景和赞美还算值得,何必那么较真,女人是花朵,赞美就是土壤、空气和水。而男人是太阳,可以让你更娇媚,也可以让你变焦煤。

  女相士淡然地说:“我们都是靠手艺混口饭吃,你也不希望我手艺不好算得不准吧,我摆个摊容易嘛,天天都要被城管追,你说我泄露天机损失自己福分帮你算个命,我容易吗?”

  谁都不容易,看来佛也有自己的烦心事,女相士如同进了深度访谈节目一般,誓要把悲情进行到底,高晓微使劲拉开沈庭要付钱,好像不付钱美好未来就不能到来。沈庭只能皱起眉头摆摆手:“算了算了,给你都给你,我可不是朱军陈鲁豫。”

  一路上沈庭实在气不平:“明明知道老娘失业了,你不是要让姐姐我来发财,没发财先破财。真有你的。”

  高晓微依然陶醉在子孙绕膝尽享天伦的幻象当中。

  沈庭继续无止境地抱怨,:“她算一下命就200进账,我玩一下命都不定能这么快赚到200,天杀的这是什么世界。”

  高晓微微笑如花地对沈庭说:“没事没事,别生气了,我晚上请客,你不用对我客气。”

  “我没打算客气啊,您老想太多了。”沈庭横了她一眼。

  “你想吃什么?”

  “说实话,钱买得到的我都不稀罕。”沈庭装高端故意刁难她。

  高晓微听罢之后,跃跃欲试:“那去我家,我煮给你吃?”

  沈庭摇摇头,叹息自己的命:“算了,还是在外面吃吧。”

五(3)

  高晓微听罢之后,跃跃欲试:“那去我家,我煮给你吃?”

  沈庭摇摇头,叹息自己的命:“算了,还是在外面吃吧。”

  找了一家熟悉的音乐餐厅,中间一个小小的舞台有歌手驻唱,那个歌手T恤牛仔,穿得简单看起来更年轻,估计还是学生。

  沈庭和高晓微选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窗外的月亮,虽然夏天已到了尾声,但月亮出来的时候,天空还是亮堂堂的,和尽头的太阳遥遥相望,又淡又虚,像是凝在天上快融化了的霜花。

  服务生拿了菜单过来要给高晓微,沈庭拿眼看她:“这边,这边,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服务员很得体地说:“是这样的,我这里还有一本菜单,说着从背后拿出另外一本菜单。”

  沈庭无语地道:“你们点菜还兼变魔术呢,收服务费不?”

  高晓微骂道:“沈庭,你神经啊,心情不好,也别这样为难别人。”

  沈庭点点头:“好,那我为难你。”

  服务员几乎要笑出声,沈庭于是像被贪婪之神附体,狂点了一桌的菜和一箱啤酒,高晓微在旁边呆若木鸡:“吃不完我让你兜着走。”

  沈庭豪迈地说:“没事,今天我们姐妹两就一醉解千愁吧。”确实够高晓微发愁的。

  高晓微说:“等下喝醉了,怎么回去啊?”

  “你们家八戒不腾云驾雾前来接你回去啊?”沈庭问。

  “他今天出差去了,所以我才能和你这只妖精在一起瞎混啊。”

  沈庭酒量一向不好,这是众人皆知的。记得当年毕业晚会的时候,大家起哄老师要敬一圈,自以为聪明的老师就想挑个软柿子当挡箭牌,策略正确执行失败,他挑了沈庭:“好啊,先从沈庭开始吧,沈庭喝多少我喝多少。”

  沈庭于是豪气万丈地说:“那我先干为敬。”立马吹了一瓶。

  在哄堂的欢呼声中,老师喝了一瓶又一瓶,被抬出去的时候还抓着班长的手问:“为什么沈庭和你们去我那里,总是说她不会喝酒,这是为什么。她从来没这么谦虚过。”

  其实答案是这样的,因为沈庭不会喝,但是敢喝,就喝酒嘛,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Z后酒后出丑自己永远不会亲眼看到。

日期:2009-12-30 16:52:31

  那个学生歌手抱着一个吉他在那里自弹自唱不知道哪一年的歌:

  “

  在城市里难免受伤害,我们都提醒自己看得开。

  经过多年青山依然在,却只有等待陪着我等待。

  故事写我们这一代结局并不精彩,

  当我再唱着心中的感受并不想你难过。

  如果你坚持要为我做些什么我希望你爱我……”

  沈庭赞叹道:“唱得真好,这小孩子。”

  高晓微转头看了一下:“他好像只在唱给自己听,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反应。”

  沈庭喝着酒,桌上的已经有半箱的空瓶子,匹女不让须眉,不幸的是

  沈庭已经开始有醉意:“在乎上司的赞赏,在乎家人的期待,甚至连路人的回眸都在乎,Z后却连自己的路都看不清楚。这又有什么好?”

  “不管迷茫不迷茫,也只能不回头地走下去。”高晓微回头看到窗外的月亮,现在已经将近九点,月亮白白胖胖,像是一只白羽毛的鸟飞翔的姿态。

  沈庭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夜色弥漫:“我真的好恐惧啊,你一定不会吧。那个算命的话你真能信啊!”

  “抱着一点希望总好过时时抱着绝望的心情吧。”高晓微这样回答她。

  两个人越说越不高兴,于是把桌上的酒全部都喝光了,结果两人都喝高了。

  于是轮到服务员不高兴地来提醒打烊了,全天下的人都在不高兴。俩个人这才发现已经将近十一点,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到柜台付钱,高晓微拿起钱包数钱,突然面色一变,直直盯着沈庭:“沈……美女,我钱不够。”

  “没带够钱,你没带够钱?你……,高晓微,你好样的,我怎么认识的尽是这些人啊。”沈庭觉得今天财神在惩罚她,边歪歪斜斜地付钱,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台柜台上面的神龛:“财神,你到底对姐姐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柜台小姐很耐心地解释:“小姐,我们后面敬的是关公,不是财神。”

  “关公?”她看了柜台小姐又看了看神龛:“关公,你到底对姐姐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高晓微也醉得一塌糊涂,但是在原则问题上不能犯错,还是勉强收起神智,拉着沈庭说:“走吧,你今天是想把众神仙都得罪一遍吗?”

  踏出餐厅门,外面的灯红酒绿在两位眼花的人眼里晃来晃去,跟放烟火一样。要走到公交车站那边去打车,沈庭和高晓微手扣着手在路上踏步,然后听见前面的人问她:“请问中山街往哪边走啊,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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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4)

  踏出餐厅门,外面的灯红酒绿在两位眼花的人眼里晃来晃去,跟放烟火一样。要走到公交车站那边去打车,沈庭和高晓微手扣着手在路上踏步,然后听见前面的人问她:“请问中山街往哪边走啊,阿姨。”

  沈庭正要回应他,抬头一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电光火石之间被那‘阿姨’两个字打得眼冒金星,大声吼道:“你比我还老,你叫我阿姨,这你也叫得出口啊,你不怕下地狱拔舌头啊,你不怕我报警告你诽谤啊……”

  那个男人‘阿姨’两字也是脱口而出,明显是习惯没有根据年龄而变更,没想到竟酿成大祸,沈庭还想追问他的时候,他早已经逃之夭夭。

  沈庭揪心地问高晓微:“我看起来真那么老啊,不可能吧。”

  高晓微偏着头想了一下:“天天看,没感觉,不知道。”

  沈庭继续唠叨:“其实我也知道我是自欺欺人,谁能不老啊!哎,连自己都要骗,活得真没意思啊。”正好看见路旁被一众高楼包围着的蹲着的楼:“你看,这座大楼都这么旧了,小时候看到,是这一带Z高的楼,那个威武神气啊,现在还有什么可牛逼的啊……”

  沈庭拉着高晓微歪过去,楼外面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楼的一些信息,沈庭弯着腰看了一下,突然大惊失色地叫道:“天啊,我比这个大楼的楼龄还大啊,晓微,你说怎么办,我比这个大楼还要老啊。怎么会这样!”

  她们两个人是同岁,高晓微突然意识到这个惨绝人寰的悲剧同样适合她。惊慌失措的两个人还好尚懂得怎样拦的士,两人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终于爬到了沈庭住的地方。

  沈庭拿了钥匙却转来转去打不开门,还有一点神智的高晓微想了想,问:“好像开错门了,你家好像是对面吧。”

  “谁说的,我家就是这里。”沈庭站远了一点,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点点头:“就是这里,没错!”

  可是钥匙怎么转门都打不开,脾气向来暴躁的沈庭大为光火,对着门拳打脚踢:“妈的,你不过是个臭门也敢摆脸色给老娘看,你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芝麻开门啊,你以为你是沈仁杰啊!你以为……”正准备把门劈开当柴火烧的时候,门突然自己开了,沈庭也是控制不住,整个人摔了进去,正好摔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用双手把她放牢了:“你发什么疯啊?”

  沈庭依然转不过弯来:“你,你怎么在我家……”

  沈仁杰实在无语:“看看门牌号,这是我家,你家在对面。”

  高晓微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喃喃自语:“我就说嘛,我就说你错了嘛。”

  沈仁杰看了高晓微的神态,又回头盯着沈庭:“两位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啊,有人要你们了啊!看你们庆祝成这样。”

  “没人要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沈庭即使在如此不清醒的情况下,嘴上都是不会轻易吃亏的,。

  “没人要我倒可以勉强要。”沈仁杰笑了笑说。

  沈庭抬眼看了看他,他可恶的脸在她面前放大、缩小、放大、缩小,

  果然是恶魔的脸。她伸手用力要把他推回去,一不小心一个踉跄,往前跌了过去,只觉得头晕眼花,整个天地忽然像是漩涡般旋转不止,她感觉有人着急地向前扶着自己,然后一声夹杂着愤怒、无奈、烦恼、崩溃等七情六欲的咒骂声传到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女人啊,真恶毒啊,特地敲我的门,吐我一身。”

  等沈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高枕而卧,偏过头想了一下:这床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不是沈仁杰的床吧,财神关公您们别这样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她起身一看,不是沈仁杰的房间还有谁的房间这么一尘不染?高晓微被随便扔在沙发上。

  她听了听,四下无声,赶紧悄悄地起床叫醒高晓微,高晓微纳闷地问:“这哪里啊?”然后惊恐地问:“我们不会被绑架了吧。”

  “你倒是想啊!绑匪有那么蠢吗?你无财无色绑你还要倒贴你吃喝。”然后示意她小声点,两人悄悄出了房间,沈仁杰正窝在外面沙发上睡得正沉,两个人静静开门出去,要开家门的时候才回忆起刚刚把钥匙插在沈仁杰门上了,沈庭回身要拔钥匙,转了一下,只听“嚓”一声,钥匙齐根断在钥匙孔里面了。高晓微呆若木鸡地瞪着沈大小姐。

日期:2010-01-04 14:55:18

  里面不幸的沈仁杰也被惊醒了,在门内转门转不开,只能在房内叫道:“喂,你们搞什么啊?现在怎么办?”

  “别担心我,我自己这里还有一把备用钥匙。”沈庭特别镇定地说。

  沈仁杰在里面抓狂:“大姐,我是说我!我现在怎么出去?”

  沈庭可以感觉他在里面如困兽般挣扎的绝望,于是更加开心地说:“哦,你好像被压在五指山下动弹不得啊。”

  然后听到房间内沈仁杰压制怒火的喘气声,终于轮到沈庭气定神闲地说:“我打电话叫开锁的师父过来,不过现在太晚了,估计要明天早上才能过来,你别着急啊,有我们在外面一直支持你的。”

  沈仁杰在里面说:“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沈庭在外面答非所问:“不用谢我们啊,这是应该的。”

  “别说我没警告你们啊。”

  沈庭继续牛头不对马嘴:“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很正常,见外什么。晓微,我们先回去睡觉吧。在这里等也不是办法。”

  阴差阳错竟然也能作弄沈仁杰一回,两人回房间笑作一团,留沈仁杰继续在那里崩溃。高晓微问沈庭:“你这么样子,不怕得罪他。”

  沈庭拍拍高晓微的肩膀:“别担心,他就一只纸老虎,看老娘捏碎他。”

  等到第二天沈仁杰被放出来的时候,沈庭和高晓微早就逃之夭夭先行避难去了。

  隔天就是周末,谢玄不知道沈仁杰刚刚吃过沈庭的亏,郑重声明要趁着这个周末重新和她搭建起友好桥梁,沈仁杰冷冷对他一笑:“对于她来说,你微不足道,又何必自取其辱。”

  谢玄回他:“就你Z别扭阴暗,真的。”

  沈仁杰冷眼看他:“那你想怎样?”

  谢玄笑嘻嘻地说:“不敢怎样。”

  下午时分,沈仁杰听到外面又有人在用钥匙开自己的门,不禁仿若噩梦重现,箭步过去把门开了,一脸无辜的谢玄百思不得其解地站在门外:“你竟然换锁了,就因为我偷偷打了一把钥匙?”

  “知道就好,以后别再做这类蠢事。”沈仁杰转身走回来。

  “你真是个极品。”谢玄称赞他,继而话锋一转:“烈女好像不在啊,摁了好久门铃都没应。”

  “他们游泳去了。”沈仁杰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自己的报表,一边慢悠悠地回答。

  谢玄一怔,纳闷道:“这你都知道啊。一起去看比基尼美女吧。”

  “没兴趣。”沈仁杰习惯性一口回绝。然后又一想,自己正找不到理由去泳池寻晦气呢,这么好一个借口竟然被自己浪费,不禁有点懊悔。

  还好谢玄是那种死缠烂打厚脸皮型,又开始百般要求沈仁杰,沈仁杰连忙淡定地顺水推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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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泳池时,谢玄看着泳池里扑腾的女的们,啧啧赞叹:“无穷春光实在难求!想不到你们社区竟然有此福利,不简单不简单。”

  沈仁杰因为一心找寻,因此一眼就看见远处在藤椅上晒太阳的沈庭,她脚上还绑着纱布,应该是伤口还没有好所以并没有和黄启南以及高晓微下水。

  径直走过去,他直挺挺地站在沈庭旁边,挡住了一整面阳光,沈庭纳闷怎会有如此不识趣之人,以为老娘脚上受了区区轻伤就不把姐放在眼里,姐一定得让你知道什么是传说!她回头想看是谁,千万条阳光一刹那都撞进了她的眼里,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光芒,一时竟看不清楚碍事者的五官,等她眯了眯眼睛调整了一下状态才发现原来是沈仁杰,还有后面的谢玄。她早应该猜到,还有谁能这么碍事。

  她抬了抬胳膊,沈仁杰以为她要和他打招呼,不禁宽下心来,其实他很害怕她一直和自己过不去,跟死敌一样。岂料她只是拿了旁边的一条毛巾盖在脸上,眼不见心不烦,继续晒她的日光浴。

  沈仁杰气结,一把把毛巾扫到地上:“怎么了,没脸见人啊。”

  沈庭依然闭着眼睛不看她,沈仁杰于是继续冷嘲热讽,一定要逼着她回应自己:“都这么黑了,在晒下去,你都可以和黑夜互称姐妹了。”

  这几天因为奔波于面试,她晒黑了一点,因为天天见面,高晓微都没注意到她变黑,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看得出来,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沈庭不屑地说:“这是健康美,小小年纪你懂什么!”

  谢玄笑眯眯地上去和沈庭打招呼:“你们别吵了,沈庭,好几天不见了,你好像精神更好了。”

  沈庭还是闭着眼睛:“对啊,没被你们整成神经病,你们很遗憾,还特地跑来落井下石啊。”

  谢玄不客气地坐到她旁边:“大家朋友一场,何必这样呢。晚上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吧。”

  “您何罪之有?我又何德何能,谢副总竟然想赏口饭给我吃。”沈庭继续恨恨地说。

  这话堵得谢玄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话了。

  幸而,有更恶毒的沈仁杰接口:“以形补形,我们本打算请你喝鱼头汤补补脑的。”

  谢玄急忙撇清:“不包括我,只有他自己。”

  是骂她没脑啊,沈庭原本太阳都晒不红的脸被他一说,都气红了:

  “那我当然要请您喝猪心汤作为真情回馈了。”

  良久,都没有人回应,没理由他这么容易认输。沈庭正觉得奇怪,突然感觉无数冰凉的小手正触摸自己的肌肤,就像是寒冬里吃冰激凌,味蕾们陡然遭遇冰风暴的感受,沈庭打了个激灵,猛然跳了起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沈仁杰手上还拿着脸盆:“你还是睁开眼了啊。”说完后沈仁杰忍不住笑起来,笑得熠熠生辉,仿若群星闪耀的天空。沈庭第一次看见他笑得如此开怀,还是因为作弄了自己,沈庭实在气恼之极,站到他面前:“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幼稚了!有这么好笑吗?”

  好不容易沈仁杰停止了笑容,点点头:“真、非常……”

  

日期:2010-01-05 16:29:01

  沈庭趁着他说话分散了注意力,突然用力一推,沈仁杰踉跄几步来不及稳定重心便掉落于泳池。他穿着牛仔裤,牛仔裤容易吸水,沉沉地把他往水底拉,而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更是全部真正意义上的泡汤,还好沈仁杰识得水性。沈庭边欣赏自己的杰作边对谢玄说:“这个会不会更好笑。”

  谢玄瞠目结舌地看着沈庭,然后默默地祝福沈仁杰。

  沈仁杰湿漉漉地从泳池里面爬上来,真是一肚子的火,可是看着又躺回去晒太阳的沈庭,却一点也没法发作,火气完全消化于无形。他发现自己真是拿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办法。

  正在游泳的黄启南和高晓微看见了这边的状况,便都游上岸来。沈仁杰看到黄启南,心情越发的糟糕,不明的怒火又烧了起来。看着黄启南,冷冷地问:“这是谁啊,上次就见过,都不引荐一下啊?”

  高晓微正要回答,只听躺椅上的沈庭淡淡地说:“知道干嘛,你这种人品的人高攀得起吗?”

  沈仁杰听这句话把黄启南抬到太空自己却被贬到烂泥里,像是有原子弹在脑海BZ了,也分不清是嫉妒、愤怒或者是其他的情绪,整个人无法思想,上前就把她覆在脸上的毛巾‘刷地’拿下:“就你高攀得起?你就是因为高攀了,所以当了别人姨娘的吧,真是令人佩服,真是可歌可泣啊。”

  沈庭脸都气得由红转成白紫:“你疯了吗?老娘什么地方对不住你这个王八蛋了。”

  沈仁杰也不理会她,直接转头又把点上火的箭射向黄启南:“哦,你

  就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啊,从小一起长大,多么令人羡慕的真情啊。小时候一起搭着膊照相,长大了上个学一定还要亲密接送彰显兄妹情,这不,妹妹想攀高枝了,哥哥也赶忙来拉皮条帮助妹妹了,这么好的哥哥哪里找。《知音》杂志会来找你们访谈的。”沈仁杰一向嘴皮子敏捷,这堆话讲得极快,高晓微和黄启南还没明白具体什么意思,但知道是非常难听的话,黄启南这样心性的人都面有愠色,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庭早装不下沉静了,从椅子上弹起来,暴跳如雷:“你们别听这个疯子胡扯,这人脑子有病。”

  沈仁杰已经口不择言了,快速接住他的话:“这下稳不住了啊,敢做就不要怕人说。这才符合沈大小姐的一向风范。”

  谢玄看场面实在混乱,又看其他二位默然不语,以为是默认。拉了拉

  沈仁杰,赔笑地和三位调解:“他说话一向很冲,大家别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嘛,我们也知道那个房主还在度蜜月,其实我们也是替沈庭报不平,并不是要揭人伤疤。”他原本就是来和解的啊,真正是欲哭无泪。

  这下高晓微和黄启南都听明白了,高晓微简直如傻子一般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她想如果自己这样被人误会,一定立马就拿出所有证以证清白,然后两行清泪楚楚可怜掩面碎步跑开表明受尽委屈。沈庭竟然能不在乎地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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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6)

  这下高晓微和黄启南都听明白了,高晓微简直如傻子一般站在那里,一时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她想如果自己这样被人误会,一定立马就拿出所有证以证清白,然后两行清泪楚楚可怜掩面碎步跑开表明受尽委屈。沈庭竟然能不在乎地直到现在。

  沈仁杰看到沈庭白煞煞的脸,两行眼泪几乎掉下来了。忽然一种异常心疼的抽痛拉锯着他的心。可这个女人实在太过气人,总是让他无法保持冷静,他思索着怎样挽回。

  沈庭跳到沈仁杰面前,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人包养是因为我有那个资格那个资本,怎样?你呢,你才真正没那个资格那个资本你管我的事,你玉皇大帝啊!”

  沈仁杰本来对她的事情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无奈每次试探得到的都是肯定答案,Z终才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他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因为失望和愤怒,话说得更重了:“你不觉得很肮脏吗?你知道这种行为是什么吗?变相卖淫。你还很得意啊,真是光宗耀祖。”

  沈庭站在他面前,胸腔的喘气变成火把燃烧了自己,如果天气再热点,她恐怕已经自燃。一定不要流眼泪,他不值得;一定不要向他解释任何一点,他不配。他看到沈庭站在他面前,眼泪打转,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像是被风吹得飘荡的蜡烛。沈仁杰动也不动地盯着她,湿透了的衣服分外贴着自己的身体,太阳在头尽处惶惶地照着,整个游泳池里人声鼎沸,混杂在一起却变成大而模糊的噪音、像是在梦中听到的外界的声音。池水‘沐沐’地喘着气,就像是要干涸一般,他整个人都恍惚了,然后看到沈庭双手向自己袭来,她又使劲推了一把沈仁杰,他没有站稳,后退几步一脚踩空,再次跌入泳池之内,悲剧再次上演。

  沈仁杰扑腾几下,才抓了岸跃上来,整个人再次湿淋淋地站在那里,眉头紧锁,对着沈庭极力压着怒火和声音:“你真是……”

  沈庭大声道:“你真是令人讨厌 。”

  沈仁杰听了脸色一变,心里有种情绪弥漫起来,随即反击:“你也不令人喜欢。”

  高晓微看见了,不禁大笑出声。

  黄启南这才愠怒地说:“你们为什么说她被包养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才比较婉转。”沈仁杰转过头蔑视地看着他。

  “没有证据的事,你们不知道一个人的名声有多么重要吗?”

  “那个房子、那个房子的主人,还有,她已经亲口承认了很多次。”

  “不反驳不等于承认。我Z了解她,他从来都不屑向别人解释任何事情。”黄启南很郑重地说。

  “是吗,你就这么了解她?”沈仁杰看都不看他了。

  高晓微也气愤地说:“你以为你老总了不起,有钱人就可以看不起别人啊!房子主人是黄启南朋友的,他们新婚蜜月,他借来让沈庭暂住的,你们想象力还真丰富,是不是你们圈内特多这种事,所以一碰见什么就往这上面想。”

  “他们不是想象力丰富,是看不起我。”沈庭说:“既然看不起我,他们就不值得说那么多。”沈庭眼光如激光般厌恶地扫了沈仁杰和谢玄一眼。

日期:2010-01-06 21:43:49

  “真的啊?现在二奶太多了,你的处境比较容易误会,实在是……”谢玄急于解释洗白自己,他觉得自己绝对是被沈仁杰所拖累,刚才沈庭那眼神绝对只是针对沈仁杰,他只是不巧被波及,正想要说出异常诚恳的道歉的话。却被沈庭拦腰截断。

  “真的假的和你们有何关系,站在道德至高点看别人,自己却又做得怎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看看你自己吧,谢副总。”说着也不理会他们两人,拉着两位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玄无限懊恼和丧气地站在那里。

  原来她并不是,她并没有,一开始就是我的偏执。和她虽然认识时日并不多,可是有些人其实很真,认识三天就已值得相信。那些记忆纷纷跑进他的脑海里,她为了并不属于她的杂志社和他拍桌子的不管不顾;她在黄昏的公交车站上一一给乞丐钱的笑意盈然;她为了同事的命运和他争吵时候的泫然欲泣……她就是这样大情大性真情真性的人。可是由于自己的偏执,那原本很容易拆除的假象竟像是一根刺一样牢牢地横亘在自己的心里。

  他是见惯了虚伪的人,受够了这些人给的伤。就如平日见惯了浓妆艳抹的摩登女子,突然出现一个不上妆、完全素面朝天的自然派,叫人如何不怀疑?

  或者其实都是借口,他不过是故意借她的这个瑕疵去阻挡自己。

  本来想追上去拦住她的他竟然生出一些怯弱,他记得小时候因为顶撞老师犯了错,他的爸爸说他不能原谅,把他锁在柜子里面,整个世界只余那几公分的位置,无边无界的黑暗,他咬着牙死都不承认错误,Z后在衣柜里面过了一个漫漫长夜,简直如被扔于荒郊野外。母亲放他出来的时候他几欲晕倒,失去意识前他记得他只坚定的说了一句:“我没错。”

  从小就理直气壮,得理不饶人不得理更不饶人。现在终于轮到别人对自己宣判,他对她这样的侮辱值不值得被原谅?难以言明的焦虑、后悔以及其他交织在一起,他脸上变得苍白,心脏痛得让他弯低了腰。

  本来正凝神思想什么的谢玄连忙看他:“你没事吧!”

  沈庭三人找了个地方吃饭,实在气闷,黄启南点了几道她爱吃的菜,随后高晓微拽着他们两个去k歌。高晓微一到k歌房,就仿佛和麦克风成了孪生姐妹,独霸一只麦克风不放。

  沈庭正要唱歌,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名字就挂掉,挂了又打来,打来又挂,如此反复,沈庭愤怒之极,正想要关手机,黄启南冰冰凉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谁啊。”

  想想能让她这么愤怒的挂手机的还有谁啊,沈庭说:“仇家。”被摁断了十来次后,沈仁杰倒是没有再打过来。

  沈仁杰想了一会,这事总要有人先低头,而她不可能也没理由低下她高贵的头。所以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你在哪里,请告知。”

  沈庭的短信铃声响起“ I chocolate you”,沈庭看了一下,顺手回了一条:“由于您的人品和我的手机不兼容,所以导致短信乱码,请自行升级人品后再试。”之后再发来的短信,内容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删除,等快唱完,高晓微安静了,手机终于也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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