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驿站
新月 硕士二年级

雁雁的哭声渐渐平息了以后,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她坐在那沉默了好久。

后来,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了,接着说:“他的臭钱我没要,我瞧不起他,敢做不敢当,他就不配是个爷们!”

“他把电话打到公司,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我平静地问她。

“这没什么,我经理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乱说的。”

雁雁和姓韩的约在第二天下班后见面,地点是姓韩的选的,一家海鲜酒楼。

那天早上出门前,雁雁犹豫了好久,不知穿哪身衣服,虽然她尽量不表现出来,但我知道她心底是很在意这次见面的。

她选来选去,Z后选了一件浅紫色领口带飞边的韩式衬衫,下身配一条黑色一步裙,黑高跟鞋,头发盘了起来——打扮得很职业化。

第二天,我和经理请假,提前走了一会儿,赶到雁雁公司,和她一起赶往约会地点。

到了后,我们没马上进去,因为姓韩的还没有到,我和雁雁在酒楼马路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会儿。

初秋的傍晚很凉快,夜色还没来临,路上行人很多。

没多久,雁雁的电话响了,姓韩的到了。雁对我说:“那我去了啊?”

我鼓励地冲她点了点头:“去吧。”

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酒楼门前,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男人,中等个,穿着一身黑西服,不胖不瘦,戴个眼镜,雁雁向他走了过去,他们俩在酒楼门口伫立片刻,不知说了点什么,后来,那男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雁雁就随着他走了进去。

对于这次见面,虽然我心里不舒服,但却没后悔过,我知道,必须让雁雁经历这一关,有句老话:只有把路走到底,你才知道这条路有没有可能性。

客观地讲,雁雁和姓韩的之间,没有走到底,所以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不让人碰触,一旦被人刺痛,她就会难以忍受,这一点,无论她跟了姓韩的以外的哪一个男人,都会影响彼此的感情,我可以容忍我的女人有历史,但却不能容忍她跟了我以后还始终对某个男人耿耿于怀,如果是那样,我宁愿让她重新选择。

所以,我让雁雁去见他,解铃还需系铃人。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见他吗?”

“不见,我早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干嘛还给他机会让他腥腥作态?我觉得恶心!”

“他离婚了?”我问。

“嗯。”

我沉默了一会儿,片晌后,我说:“我觉得你应该见见他。”

雁雁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们之间有些事,发生得太突然,那以后你们就没有直接面对的机会,不管他是故意逃避,还是有难言之隐,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他现在独身,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不防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如果……你不给他这个机会,你心里始终有个结,我觉得……对以后的生活不好。你说呢?”

雁雁没有答我,她低着头,后来,她抬起头,望着前方,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觉得有这个必要,那我就和他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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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进去以前就嘱咐我,让我找个地方先吃饭,等她出来了给我打电话,我说好。

我在附近找了家快餐店,要了份红烧牛肉盖饭,吃完后,没什么事,就溜达到他们约会的那家酒楼,在马路对面的椅子上等待他们出来。

渐渐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华灯初上,酒楼门前却是灯火通明。

他们谈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雁雁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呢?”

我说:“我就在酒楼下面。”

“嗯,我们出来了。”

“好,我等着你。”

我飞奔到马路对面,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出来,雁雁走在前面,看到我,她的脸略微有些红,她向我走了过来,向那男人说:“这是我未婚夫。”

这回,我看清那男人的模样了,说实话,表面看,真不象个坏人,而且有几分儒商的风范,戴眼镜,脸有点瘦削,看五官,他年轻时应该长得很不错,他扶了扶眼镜,对我说:“你好。”似乎想和我握个手,但我的手插在兜里,一动没动,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没有笑意,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男人也看着我,但我能看出他的眼神中有些许慌乱,场面很尴尬,雁雁拉拉我的衣角,小声说:“咱们走吧。”

我又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就带着雁雁离开了。

我们坐公交回家,这个点车上人不多,我们找了个双人座坐了下来,借着灯光,我看到雁雁的眼睛有点红,我知道她哭过了,沉默了一会,我冲雁雁笑笑,问:“谈得怎么样?”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这会儿回转过来,勉强笑了一下:“嗨,能怎么样呢?”

“他……都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啊,除了道歉就是替自己辩解呗,说他当时很被动,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还关系到公司的拆分和前途,他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我早都料到了。”

“就这些?”我接着问。

“嗯……”雁雁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说了:“我和他从相识到Z后离开公司,有两年多吧,他是公司的大股东,他和他老婆结婚十几年,感情不好是事实,但离婚牵扯到很多问题,财产的分割,公司股权的分割,他老婆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如果一旦他提出离婚,在财产分割方面决不会手软,他不想让自己奋斗十几年的产业被分得七零八落,毁于一旦,和我在一起时他就头疼这个问题,但无计可施。”

顿了一下,雁雁接着说:“他老婆抓住我和他在一起这个机会,拼命搞他,开家族会议,到公司股东大会去闹,其实那女人的目的就是不想跟他过了,想趁这个机会取得主动权,多分财产。”

“他的一些至交劝他,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因小失大,更不要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和他老婆闹离婚,那样从哪方面来说都对他不利,先把他老婆稳住再说。”

“而稳住他老婆的前提,当然就是彻底和我决裂了。”雁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说:“反正现在都无所谓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平静地问她:“他现在离婚了?”

雁雁想了一下,看着我说:“是的,那件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以后,他和他老婆实在过不到一起,还是离了。”

“那他们的财产和股权不还是要分割吗?”

“嗯,他说了,思虑再三,宁可让公司元气大伤,也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和那个阴险的女人绞在一起了。”

“那他现在的境况如何?”

“他们已经离了,财产和股权也分完了,北京这边的总公司元气大伤,裁员很多,他把这边剩余的产业交给别人管理,自己主要精力放在上海江浙那边,以后也不打算回这边来了。”

顿了一下,雁雁接着说:“他找我的主要目的,就是劝我跟他一起去上海,他觉得……对不起我,想弥补,而且他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只要我愿意,他会……正式娶我。”

我看着雁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问她:“那你的想法呢?”

雁雁看着我,笑了,片刻后,她说:“但这怎么可能呢?从他托人递给我那张支票让我不要找他那天起,我对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说:“当时我只是心有不甘,不甘心他连当面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哪怕当面给我一个解释……唉,人哪,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其实见不见,解释不解释又能怎样呢?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笑着问她:“那你现在转过来了?”

雁雁看着我,笑了,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的夜色,象是对我也象是对自己,说:“都过去了,我和他的一切都已结束,现在他对我来说,就是陌路人了……”

姓韩的这事儿结束以后,我和雁雁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生活,不过,过日子嘛,就难免会有鸡毛蒜皮这些小事了,想想,我们从相识到“火拼”,再到相知,也没多长时间,但两个人无论是教育背景,生活习惯,甚至年龄都有差异,而现在却要天天厮守在一起,还要“夜夜笙歌”,当然要有个融合的过程啦!

我们下班后一般在外面吃,回来后就是洗澡,然后靠在床上看电视,上网,打炮,呵呵。当然,不能天天打,要留点精力嘛,除了这个,我们也喜欢聊天。

有天,雁雁和我说:“知道吗?”

“什么?”我心不在焉地问。

“有人研究过,从性和谐这个角度来说,三十岁的女人和二十岁的男人是Z合适的。”

“此话怎讲?”

“因为,单从性欲的强弱来说,男人二十多时Z强,二十到三十这个过程逐步下降,三十多岁以后的体能和二十多时完全不能比;而女人,二十多岁时还处于摸索阶段,三十左右才尝到甜头,身体也才真正放开,三十到四十这个阶段是呈逐步上升的,所以,从理论上说,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二十岁的男人是Z和谐的。”

我忍俊不禁:“切,歪理斜说,那你去找个二十岁的小处男吧。”

雁雁坐起来,认真地说:“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专家研究出来的,我在网上看到的。”

我哈哈大笑。

雁雁笑着接着说:“但是呢,在现实中,这又不太可能,你想啊,二十岁的小男生太幼稚了,和三十岁的女人不具备共同生活的条件,所以呢,我就退而求其次,找个你这样的啦!”

我笑着搂过她,说:“就知道你是早有预谋的了。”

雁雁趴在我耳边说:“你知道吴丽吧?”

“嗯,就你那个闺蜜嘛。”

这个吴丽是雁雁的一个好友,比她大两岁,没有雁雁漂亮,不过也还行,挺丰满的,皮肤白,也是大龄才嫁,三十岁时和一个比她大九岁的男人结婚了,那男人在航天部工作,妻子移民后二人就分手了,没有小孩,车房皆具备,经济基础不错。

雁雁神秘兮兮地说:“她不是结婚了么?”

“嗯,怎么了?”

“我听小雪(她们的另一个已婚女友)说啊,吴丽她老公什么都好,脾气好,工作稳定,对她也好,就是……”

“就是结婚后,那个有点满足不了她。”

我“噗“地一声笑出来,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吴丽自己和小雪说的呗,要不我们怎么知道。”

“嗯,完了呢?”

“完了,吴丽就苦恼呗,她老公也不是无能,就是次数少,开始时还行,后来一周一次,再后来,半月一次,她老公还有套理论,说是男人三十岁以后要养,要攒……哎,乐死我了。”

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这帮女人无聊不无聊啊?”

雁雁接着说:“所以,小雪劝我呀,她当时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说,你要是找,可别找太老的呀。”

我笑着说:“得了吧,别听她胡说,有的男的五六十岁还很强呢,这个人和人不一样的。”

雁雁认真地说:“呵呵,也许吧,吴丽原来有个男友,他们在一起时都二十多,吴丽和小雪说,唉,我原先只知道男人吃都吃不饱,我那时拒绝都拒绝不过来,没想到现在又听到一套理论说要养要攒,真郁闷啊!呵呵,我听着觉得太搞笑了。”

我哈哈大笑着掐掐雁雁的脸说:“所以说,你吊着我就偷着乐去吧。”

雁雁躺在我旁边,看着我,认真地说:“我想过了,咱们的生活以后前景好得很,因为咱们还年轻,我在现在公司有升职空间,你也一样,咱们买房只要双方努把力也不成问题,结婚有了孩子后,如果你妈不愿意带给我妈带,不行在家乡请个保姆,反正那边雇工也没多少钱,这样,咱们还可以一年出去玩几次。”

我笑着点头:“嗯嗯。”

雁雁用手指点着我额头说:“不过,你小子可不许变心哟,要那样,老娘饶不了你!”

“哪敢,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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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人,怕人说老,因为岁月流逝对漂亮容颜的摧毁显而易见。

漂亮的女人,嫉妒心也强,因为她们所受到的追捧太多,所以自然有点目中无人。

雁雁也不例外。

明明是个很文静的女孩,文静中还带点俏皮,她是独生女,家在江苏的一个小县城,在家是心肝宝贝,当初她来北京工作,也是顶着父母的压力来的,在这边举目无亲,又没多少朋友,我有时帮她点小忙,她就感激不尽,自然也就把我当个好朋友兼哥哥了。

有天下班后,我在房里上网,有人敲门,我说“进”,明明就推门进来了。

小丫头环顾四周,问我:“雁雁姐不在呀?”

“嗯,她出去买点东西,有事吗?”

“嘿嘿,”明明调皮地笑了笑,向我面前走了走,“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我才发现她穿的是身新衣服,吊牌还在后面挂着呢。

说实话,这身衣服还蛮漂亮的,精致的黄色马甲,白色衬衫,黄色带格子的中裤,再配双暗黄色布靴——我觉得挺时尚的。

我笑着打量着明明,说:“挺好,挺现代的,很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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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哈哈,真的呀,知道吗?这是我在网上买的,全下来才一百多点,当时我就怕不好看呢,刚收到就想让你和雁雁姐看一下!真的好看吗?”

“真的好看!”

“噢,那我就满意了!”小丫头高兴地回去了。

她刚出去,雁雁就回来了,我隐约她们在走廊说了几句话,无非还是明明问她好不好看之类的话题。

后来,雁雁进屋了,问我:“刚才明明来了?”

“嗯,是啊。”

“干嘛来啦?”

“问她那套新衣服好不好看呗,你不也碰到她了么?”

“你觉得好看么?”雁雁问我。

我无心地回答:“我觉得挺好的呀,她在网上买的吧。”

“哼,好什么呀?那么俗气,网上买的东西,实物和图片的感觉不一样的,模特穿好看,本人穿就不一定了。”

我看她的醋劲上来了,也就没怎么反驳她。

雁雁看了看我,又酸溜溜地说:“怎么我刚出去一功夫,你明明妹就来了呀,我在时她也不来……”

我说:“你可得了吧,她就是来找你的,你不在她就出去了。”

雁雁:“哼……”

一般情况下,她吃醋,我都不太理她的,我觉得这都是女人的小把戏,没必要理会,但是,后来有些事,她做得有点过分了,令我非常反感,以致影响我们的感情。

那个大礼拜,我和雁雁去百盛闲逛,可巧就遇到她的熟人了,那女人可能好久没见雁雁了,大声和她打招呼,看女人们寒暄,我就往前走了几步,等雁雁,我听那女人问雁雁:“他谁啊?你男朋友还是你弟弟……”

这女人可能有口无心,就那么随口一问,不过雁雁就成心了,她表面没说什么,晚上回家,一个劲对着镜子照呀照,还时不时问我:“晨,你看我这眼角是不是有细纹了?”

“哪有啊?我怎么看不到。”

她嘟着嘴,说:“你就能糊弄我,我是不是看上去显老啊?”

我笑着答:“你要是显老,就没有年轻的了。”

“可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比你大啊!”

我一时语塞,其实我想说,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的气质,象雁雁和明明,一看就是熟女和小女生的区别,但这不说明雁雁就不漂亮,她依然美丽,只是人的阅历和年龄在那摆着呢。

但这话又不能直说,怕雁雁成心。

于是,我就说:“那女人眼浊呗,有多少人说你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啊,你何必为这个自寻烦恼。”

“不行,我也得做美容了,女人年近三十就得多保养。”

以前,雁雁对去美容院并没什么好感,因为她觉得那里的好多项目名不符实,她觉得自己调理就没问题,但现在,她改变想法了,去办了张半年卡,好几大千又这样流入别人手中。

明明没事时,喜欢找雁雁聊天,她们谈论女人的话题我都不参与。

雁雁问明明:“你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啊?”

“哎,姐,我都不怎么用化妆品的,要是用也就用点妮维雅,佳雪之类的,超市买的,很便宜的。”

明明走后,雁雁就对着一桌子的化妆品发呆,她用的是雅诗兰黛这个牌子,一套下来也好几千呢,雁雁在那自言自语:“哎,小女生的皮肤就是嫩啊,不用保养都那么好。”

她这样说时我一般都不搭茬,否则,搞不好又得费半天口舌哄她。

接下来,就是忙,我忙,她也忙。正巧雁雁公司那一阵搬家,她经常晚回来,饭就在公司吃。

她晚归,我就不在外面吃了,有时回来在家楼下的小店吃点,有时到明明那蹭饭。

我说过,我们这个小楼有一间是房东专门腾出来给房客们做饭的,可以用电,各家有电表,也可以用煤气,打电话就有人送。那对夫妻和明明都自己做,只有我和雁雁不做。

明明很热情,只要看到我孤家寡人,自己到下面找饭吃,就喊我:“晨哥,到我这吃一口吧,我多闷点饭就行了。”我这人不喜欢瞎客气,她让我就去吃。

她做的饭很简单,就是在我们附近小蔬菜店肉店买点猪肉啊,鸡翅啊,各类蔬菜啊,调着样做,饭呢,就是自己闷的,有时想吃面食就在楼下买点大饼或馒头——我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快乐。

有一次我正在明明屋里吃着呢,雁雁回来了。

我三下两下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和明明做了个88的手式,回到自己屋。

雁雁在换衣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没吃过饭啊?”

我有点发愣:“怎么说话呢?”

雁雁看着我,冷冷地说:“怎么你吃她做的饭就那么香?你几辈子没吃过饭啊?”

刚才咽下的那口饭差点反上来,我往下咽了咽。

我说:“人家好心让,我就去吃口怎么了?你有必要这么夹枪带炮地挤兑我么?”

雁雁把手里的衣服往地上一甩,大声说:“嫌我不会做饭就别找我!我从始至终就这样!”

她这火发得简直莫名其妙,我胸中那火也是蹭蹭地往上窜,凭心而论,我不是个能让女人压得住的男人,我愿意忍让她,全因为我爱她!但如果太过分了,我也不会一再忍耐!

我对雁雁说:“我什么时嫌你不会做饭了?别没事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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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瞪大眼睛看着我,旋即,她冲我喊道:“现在嫌我没事找事了,当初你想什么来着?”

我不想和她吵,拿上外套,走出房间,下楼去了。

好象听到身后雁雁摔东西和她哭泣的声音,我没管。

我慢慢溜达到附近小区的花园里,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点了支烟,慢慢地吞吐起来。

凭心而论,我不算脾气特别好的人,比较感情用事,当然有时也比较理性,这可能和我双子的性格有关。

原来我心中对未来老婆的构画,就是一个比较善解人意乖巧的女孩,相貌不重要,只要过得去就行了,那时我真没想找个比自己大的女孩,因为我事业在起步发展期,但前景很乐观,我的总监很器重我,如不出意外,三年以内月薪过万是没问题的。我需要一段时间来为自己未来的家庭打基础,而一个年龄比我大的女孩显然是等不起的。

但是……缘分这个东西,谁也无法预测,当美丽而风情万种的她出现在我面前时,原来的一切构画都抛到脑后,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一心只想得到她的芳心和她的身体,觉得只要能得到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这一生也无悔了。

可真实的生活是琐碎而平淡的,当激情过后,我们就面临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雁雁的年龄要求我们在一两年内Z好结婚,而结婚的前提是必须要有房子,因为现在买房子我的积蓄还不够,所以就得加倍努力赚钱,同时,我还得适应她的性格。

雁雁的脾气不太好,和她的经历有关,也和她因美丽而产生的骄傲感有一定关系,她在吃穿住行等方面都有着较高的要求,而我,对这一切并不在意,我出生在一个平民家庭,读的大学也是所普通大学,工作是从Z普通的技术开始做起,所以,草根心态在我的个人理念中根深蒂固,说实话,我觉得以我现在的年龄和背景,根本不是讲吃讲穿的时候,只要晚上回来有个窝住,一日三餐饿不着,出外有那么两身能穿得出去的衣服就行了。等我把基础打好再讲究这些也来得及,但是……

当你爱上一个人,而她的生活节奏和你有很大差异时,为了爱情,你不得不颠覆以往的很多理念,甚至改变习惯去适应她。对这一点我没后悔过,毕竟生活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设想发展,只不过,有时候感觉很累……

我坐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赶紧起身往家里赶……

回到房间,一片狼藉,雁雁把我书桌上的东西都划拉到地上去了。什么闹钟杂志水杯台灯,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

我叹了口气,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碎的拿笤帚扫到撮子里再倒到纸篓里。

雁雁没在这间,我猜想她肯定回她那屋哭去了。

我走到她那间门口,推门,推不开,她从里面拴上了。我敲门:“雁,给我开开门,听话。”

“滚!你还来干什么?”雁雁有点哽咽的声音。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乖,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你先把门开开。”

“不开!你离我远点!我和你没关系了!”

我无奈,接着说:“求你了,开开吧。”

“不开!”

我无奈地在门口立着,片刻后,我听到门“嘎吱“一声——雁雁在里面开了。

看到我进屋,她赌气似的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把脑子蒙上。

我坐在她旁边,想把被子拉下来:“还生气呢?多大点事啊,至于么?”

她使劲拉住被子:“不缺你管!”

我笑了:“你多大了?怎么跟小孩似的。”

“我到了八十也这样!嫌弃我就别找我!”

我真是又气又笑。后来,我一把把她的被子拉起来,雁雁生气地坐了起来,我看到她眼睛通红,就一把搂住了她,她在我怀里又打又捶的,我也没放手。

渐渐地,她平息下来,又啜泣起来。

我真的是脑袋都大了,哎,真难哄啊!

我轻轻亲了亲她额头,说:“求你了,别闹了成吗?”

雁雁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说:“晨,你说句实话,你对我是真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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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开头时,有一场,是雁雁生病,我推门就进去了,好几个人就此细节揪住不放,我要说明一点:我们住的这个小楼,楼下是房东一家,这我在以前提过的,他们家开了个小超市,家里随时有人,谁经过楼道上楼他们都能看得见,而且在晚上十点以后就把大门从里面锁上,谁要进,需敲门,所以楼上的四家很安全。

而楼上就四家人,都很了解,有时不锁门也正常,我平时出去买个东西都不锁门,夏天的晚上因为热干脆就敞门睡觉。当然,雁雁做为女性,应该锁门睡觉,但是那天她就没锁门(当然她要是存心想勾引我就另当别论,哈哈),反正我就这样安排了,请各别人不要再纠缠这个细节。

我掐了掐她的脸蛋,无奈地笑着说:“傻瓜,当然是真的了,要不是真心的,我怎么会筹划着买房准备娶你呢?”

雁雁哽咽地说:“可……我那帮朋友见过你以后都说,你太年轻太帅,把我的一生拴到你身上危险系数太大。”

我笑了:“别听那帮八婆胡说八道,她们是嫉妒你呢!”

雁雁破涕为笑,她嘟着嘴说:“你这个鬼东西,厚脸皮,自卖自夸,不害臊!”

我哈哈大笑地搂着她:“不生气了?”

雁雁看着我,认真地说,她的嗓子已经有点哑了:“晨,其实我原来就知道,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回到以前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应该找一个平静的港湾,几个了解我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太看重感觉和外表,只要对方真心对我好,有基础,可依靠,就行。可是我……”

她又有点哽咽了:“可是我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内心,我喜欢有激情能让我一见倾心的男人,就象你这样的!就算再次受伤头破血流我也认了!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傻?”

我紧紧地搂着她,说:“不傻,你不傻!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决不会负你的。”

“我总是很担心,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怕我醒来,你就不见了。”雁雁呜咽着。

“别这样患得患失,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就象你这么漂亮,我也怕别人把你抢去啊,但是,要对自己有信心嘛。”我安慰着她。

雁雁接着说:“我一直很羡慕明明,如果我象她那么大多好!我如果刚毕业,决不会急着结婚,可以多等你几年让你好好打造自己的事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势,明明的优势是年轻,你的优势是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有社会阅历有品味,这都是你的资本啊。”

“可我看你们在一起,就觉得……你们很般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嗨!你呀……”我拍了拍她的背。

雁雁接着说:“其实我也会做饭,做得不好,我可以学嘛,可你看咱们这……条件,连个象样的厨房都没有,几家人挤在一起做饭,没有排烟设备,炒个菜弄得满身都是油烟味……”

我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住在这儿我就是不太放心,几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个宁宁搬走了马上搬来个明明。每一个都哥长哥短,身前身后地围着你转,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现在这女孩子个个精得很,就算你无心也架不住人家有意啊……”

“你呀……”我无奈地笑。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你说是不是?”雁雁看着我。

我同意了雁雁的主张,开始着手找房搬家。

在网上找了一溜十三糟,选中离我们上班地点不算远,坐地铁比较方便的一家,利用下午下班时间,去看了下,那房是板楼,无电梯,三楼,大约七十平,简装,基本家俱和电器都有,检查了下淋浴、坐便没问题,厨房设施良好,我们就决定租了。

房东是个笑面的中年妇女,姓李,老北京人,说话很客气,可能看我们是帅哥美女,价格还优惠了点,Z后讲定在两千一,压一付三。

她家在北京另外有房,此房长期出租,验证了彼此的身份证后,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交了款,我和雁雁就决定择期搬家了。那边的农民房,正好该交下月房租了,我们和房东打了招呼,在网上联系了一家搬家公司,利用周五晚上拾掇东西,周六早晨搬家。

我和雁雁的东西看着不多,拾掇起来也不少。周五晚上我们拾掇到半夜十二点,疲倦地洗了洗,就睡下了。

周六早上,我们早早地起床,等待搬家公司的到来,那对小夫妻和明明都来送行,寒暄了几句。搬家公司就来了,我让雁雁到下面盯着,我们往下运东西。

东西运得差不多了,我上楼检查了一下,发现明明站在门口,表情很失落。

“晨哥……”明明叫了我一声,却又说不出什么。

“嗯。”我答了一声,一时也有点语塞。

片刻后,明明撅着嘴说:“你走了,以后我电脑坏了,上不去网,可找谁去呀?”

我笑了,想了下,掏出张纸,写了个电话,递给明明,说:“这小子是我朋友,也是搞计算机的,就在前栋楼住,你要是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他就行,你就说是我朋友,他来了你也不用留他吃饭,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买包烟就行。”

明明把纸条接过去,冲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然我想起来:“对了,明明,你还没我电话吧,我把手机号给你,有什么事打我手机也行。”说完我给了明明一张自己的名片,以前虽然是邻居,但几乎天天见面,所以彼此没留过手机号。

明明接了过去,看着号码,说:“我会的,不……没事我还是不打了,免得你再挨骂,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么个朋友就够了。”她后面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似乎还带着点哭腔。

我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小丫头,怎么会忘了你呢?好好保重,保持联系。”

明明使劲点了点头。这功夫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上跑上楼来,冲我喊:“没落下什么东西吧?你老婆在下面喊你快点呢!”

我答应着,冲明明挥了挥手:“我走了啊!”

明明:“嗯……”

我跑下楼,雁雁坐在前面车厢里冲我喊:“干嘛呢?这么半天!”我冲她笑了笑,她接着说:“你坐后面吧,看着点东西。”于是,我就爬着跳到了后面的车斗里。

我看到明明缓缓地走下了楼,远远地看着我们,直到车启动,她还站在那里伫立不动。

明明是个好女孩,凭我对女人的经验,我敢保证她百分之百是个处女,而且将来绝对是个贤妻良母,这样的女孩应该得到一个珍惜她的好男人。可是我,不合适,抑或说,错过了。

我笑着看她,问:“那你说怎么办?”

雁雁看着我,片刻后,小声说:“我还是想咱们找个独立楼房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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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了雁雁的主张,开始着手找房搬家。

在网上找了一溜十三糟,选中离我们上班地点不算远,坐地铁比较方便的一家,利用下午下班时间,去看了下,那房是板楼,无电梯,三楼,大约七十平,简装,基本家俱和电器都有,检查了下淋浴、坐便没问题,厨房设施良好,我们就决定租了。

房东是个笑面的中年妇女,姓李,老北京人,说话很客气,可能看我们是帅哥美女,价格还优惠了点,Z后讲定在两千一,压一付三。

她家在北京另外有房,此房长期出租,验证了彼此的身份证后,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交了款,我和雁雁就决定择期搬家了。那边的农民房,正好该交下月房租了,我们和房东打了招呼,在网上联系了一家搬家公司,利用周五晚上拾掇东西,周六早晨搬家。

我和雁雁的东西看着不多,拾掇起来也不少。周五晚上我们拾掇到半夜十二点,疲倦地洗了洗,就睡下了。

周六早上,我们早早地起床,等待搬家公司的到来,那对小夫妻和明明都来送行,寒暄了几句。搬家公司就来了,我让雁雁到下面盯着,我们往下运东西。

东西运得差不多了,我上楼检查了一下,发现明明站在门口,表情很失落。

“晨哥……”明明叫了我一声,却又说不出什么。

“嗯。”我答了一声,一时也有点语塞。

片刻后,明明撅着嘴说:“你走了,以后我电脑坏了,上不去网,可找谁去呀?”

我笑了,想了下,掏出张纸,写了个电话,递给明明,说:“这小子是我朋友,也是搞计算机的,就在前栋楼住,你要是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找他就行,你就说是我朋友,他来了你也不用留他吃饭,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给买包烟就行。”

明明把纸条接过去,冲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然我想起来:“对了,明明,你还没我电话吧,我把手机号给你,有什么事打我手机也行。”说完我给了明明一张自己的名片,以前虽然是邻居,但几乎天天见面,所以彼此没留过手机号。

明明接了过去,看着号码,说:“我会的,不……没事我还是不打了,免得你再挨骂,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么个朋友就够了。”她后面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似乎还带着点哭腔。

我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小丫头,怎么会忘了你呢?好好保重,保持联系。”

明明使劲点了点头。这功夫那对小夫妻中的丈夫上跑上楼来,冲我喊:“没落下什么东西吧?你老婆在下面喊你快点呢!”

我答应着,冲明明挥了挥手:“我走了啊!”

明明:“嗯……”

我跑下楼,雁雁坐在前面车厢里冲我喊:“干嘛呢?这么半天!”我冲她笑了笑,她接着说:“你坐后面吧,看着点东西。”于是,我就爬着跳到了后面的车斗里。

我看到明明缓缓地走下了楼,远远地看着我们,直到车启动,她还站在那里伫立不动。

明明是个好女孩,凭我对女人的经验,我敢保证她百分之百是个处女,而且将来绝对是个贤妻良母,这样的女孩应该得到一个珍惜她的好男人。可是我,不合适,抑或说,错过了。

房间的大体是整洁的,因为房东已经请人拾掇过了,窗明几净,我们所需的就是把我们的物件各就各位,东西都搬上来了,我和雁雁就开始归拢,搬、挪、摆、扫、擦、洗……,整整用了一天时间,中午我们只吃了点面包,喝了点矿泉水,到了晚上,出去吃了一顿好的,回来后,匆匆洗个澡就睡下了,实在太累了。

第二天,我想睡个懒觉,雁雁却死活不让我睡,我们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就直奔附近的一个大超市。

除了买家里缺少的一些生活必用品,雁雁还买了很多装饰品,如花瓶、吊兰、布艺、床罩、沙发垫等。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地回到了住处,气喘吁吁,休息一会,雁雁就开始装饰我们的新家,该挂的挂,该罩的罩,该摆的摆,她忙活完,我一看,嗬!是不一样啊,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那些花花草草、布艺墙画、床罩布垫把屋里映衬得生机盎然,怪不得家里少不得女主人,女人的心思就是细腻啊。

回过头来再看雁雁,她干活时,脑袋上围个小纱巾,扎在脑后把头发都拢起来,穿一件白色衬衫,浅蓝牛仔裤,小白布鞋,看上去既居家又可爱,红扑扑的小脸蛋还透着几分娇媚,让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我抱住她,啃了又啃,她绯红着脸说:“先吃饭,洗澡,再说……”我笑着放开了她。

那天晚上,我们沐浴完,回到客厅,把大灯关了,只亮一盏朦胧的台灯,放了支小夜曲,两人赤裸相拥着慢慢起舞……后来,我们做时换了很多花样——床上……沙发上……窗前站姿……甚至后来,雁雁从正面双臂搂住我的后背,我分开并抱住她的双腿……紧密相连……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躺在床上,我回顾这次搬家,知道雁雁的建议是对的,她在努力为我们营造一个二人世界,让我们置身家的氛围,进而心里拥有家的概念。

那一晚,睡得很沉,第二天上班,我和雁雁全迟到了。

我和雁雁在这个新居住地迎接的第一位客人,是雁雁的母亲。

雁雁的母亲今年六十岁,是位退休中学语文教师,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丈夫出轨后与她离婚,她独自把女儿抚养成人并考上重点大学,为了女儿她没有再婚,现在她虽然退休在家,却闲不住,平时在家收一些学生做些课外辅导工作,在那个北方小城市生活得安然自得。当然,Z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宝贝女儿,雁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她以后,她就决定来看看。

阿姨到来那天是个周三的早晨,我为了让老太太免受舟车劳顿之苦,特意从同事那里借了一辆车,和雁雁请了假到北京站去接她。

我们在站台等候,列车到站我们寻觅着阿姨所在车厢,忽然听雁雁兴奋地喊:“妈!妈!”,我看到她向一位中年妇人跑去,我尾随上去,知道这位就是雁雁的母亲了,阿姨个子不高,气质很好,不胖不瘦,穿一身咖啡色套裙,短发微卷。听到我和她打招呼,她客气地点了点头。

我拿着阿姨的行李,雁雁挽着她妈的胳膊,一路走到停车场上了车。

一路上,雁雁和她妈聊着天,阿姨话不多,只是嗯啊地答应着,不愧是做老师的,很有威严感,顿时,我有了一种学生做错事让老师逮着的窘迫感。

到了住处,我们早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阿姨看了看我们,说:“你们今天还上班吧?”

雁雁说:“嗯,没事,今天我和谢晨请假陪您。”

“你们还是先上班去吧,工作Z重要,我吃过饭休息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了。”

虽然我还想客气客气,但阿姨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就一起出门各自上班去了。

我先送雁雁去公司,开着车,一路上,我问她:“你妈好象挺厉害的呀!”

雁雁笑:“你见过不厉害的语文老师吗?”

我也笑:“那她看不上我怎么办?”

“你净瞎操没用的心,我都跟你住一块了,我妈还能说什么呀?她在这的几天你好好侍奉就是了,放心吧,我妈那有我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

雁雁接着又说:“下班后我先回家,不等你,你去超市买点东西,都在这张纸上。”说完递给我一张纸,我答应着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水果之类的。

下班后,我去超市采购,把雁雁写的东西买全以后就匆匆往家赶,进了家门,发现厨房的拉门欠了个缝,高压锅在嗞嗞响着,雁雁和她妈正在厨房忙活着,母女二人还说着话,我不便打扰,就没有进去,在门外听了听。

新月 硕士二年级

“你说小谢二十七?”这是雁雁妈的声音。

“嗯,比我小两岁。”雁雁答。

“我看他不会超过二十五。”

“哈哈,哎,妈,你那眼睛……真毒。”雁雁笑着说。

“哼,我带了这么多年学生,这点眼力没有?”雁雁妈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呀,就是不听个话,毕业那年我劝你回吉林发展,单位都联系好了你就是不回,为了那个什么徐磊,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来傻等他,结果呢?人家出国一去就没了影儿,你空等一场不说,这些年左挑右捡的,把自己的好年华都辜负了。”

“哎,妈,你又来了。”

这里要说明一点,雁雁妈并不知道她和韩总那一段过往,虽然雁雁真正受伤是在韩总这里,但她不可能把这一切告诉母亲,怕母亲担心。所以一直以来,雁雁妈只以为她对初恋徐磊用情太深,以至耽误了自己。

雁雁妈接着唠叨:“你张姨那个做建筑设计的外甥你见了没有?”

“见了没感觉。”

“你呀,真是任性!你知道他在行业里的业绩吗?你知道人家的家庭背景吗?”

“我就知道我要跟了那样的人会郁闷死!一晚上我们俩说的话不超过十句。”雁雁反驳道。

“唉,没法说你。”雁雁妈叹着气,“你张姨和我同学那么多年了,她这外甥Z起码我们知根知底,比你大几岁年龄正合适,经济条件更没话说。人家见了你以后挺满意的,可你张姨说你单方面就把人家给回绝了,要知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过日子不仅是谈情说爱,你受过一次伤,怎么不长记性呢?”

“哎,妈,你快别说了,一会儿谢晨该回来了。他对我挺好的,我都跟了他你还说这些干嘛啊?”

雁雁妈叹着气:“唉,你是怕你再受伤啊,你这么大了还禁得起折腾吗?”

“您放心吧,他对我一心一意的,虽然比我小但什么事都让着我。”

“好不能停留在表面,激情会慢慢退去的,要明白你们不是搭伴,而是要过一辈子的,很多事要有可行性的计划。”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正打算买房呢,Z迟明年五一娶我。”

“他手里积蓄够吗?”

“他家支持一部分,他自己手里还有点,再贷点款,没什么问题。”

“他工作单位还可以吧?”

“公司在行业内数一数二的,上司也挺器重他。”

“嗯,小谢这孩子看表面倒是不错,长得好,人也谦虚,可毕竟男孩晚熟,我就是担心……”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妈,你看看排骨怎么样了?”雁雁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我走回客厅,喘了口长气,才发现自己身上都冒汗了。镇定了片刻,我故意弄出点动静,然后走向厨房。

我走进厨房,满脸堆笑地对雁雁妈说:“阿姨,忙着呢?您歇歇吧,我来。”

阿姨看见我,笑着说:“哎,没事,我下午都休息好啦。”

雁雁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水果,说:“谢晨你把水果洗洗吧,多洗几个白梨,我妈Z爱吃,一会做个水果拼盘。”

“嗯,好。“我答应着,去洗水果。

这顿饭,很丰盛,雁雁炖了排骨加豆角,撕了只童子鸡,炒了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黄瓜鸡蛋,炖了西红柿鸡蛋汤,外加一个水果拼盘——凑了六盘。

雁雁陪她妈喝干红,我喝啤酒。席间,阿姨时不是时地和我唠着家常。

“小谢,听雁雁说,你还有一个哥一个姐,是吧?”

“嗯,是,我哥和我姐都比我大不少,早都结婚了,都在家乡发展。”

“噢,你母亲现在跟谁过?”

“我母亲退休后自己过,我父亲几年前过世了。”

“噢,你母亲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我母亲退休后在郊区买了一套带院落的平房,夏天还种点蔬菜呢,她老人家身体很硬朗的。”

“噢,那真不错,比我强多了。”

……

这顿饭,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饭后,我和雁雁陪她妈坐了一会,聊了一会天,阿姨旁敲侧击地又对我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以及教育背景盘问了一番,Z后,满意地去睡了。

第二天,白天我们去上班了,晚上回来,雁雁妈把饭都准备好了,炒了两个菜,又煮了一个汤,还炸了盘花生米,我觉得很过意不去,但看得出来,雁雁挺高兴的,因为阿姨这样的表现意味着对我的认可。

饭后,雁雁拾掇碗筷,去厨房刷碗,她妈拉住我,说:“小谢啊,陪阿姨坐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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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完了吗,我还没看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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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拉我在沙发上坐下,心平气和地对我说:“小谢啊,我看出来了,你和雁雁两人感情挺好的。”

“嗯,呵呵。”我应承着笑着。

“其实我们做老人的,这把年纪了还奢望什么呢?也就指望儿女能找个好伴侣,家庭美满,幸福平安吧。”

“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待雁雁的。”我急忙表忠心。

雁雁妈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这我相信,我教了这么多年学生,自认看人还是准的,我看出来了,虽然你比雁雁小,但性格稳重,待人也随和,听雁雁说你在事业上很有上进心,所以把她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呵呵,阿姨过奖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是挠挠脑袋。

“小谢啊,”雁雁妈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你家里知道你和雁雁的关系吗?”

“嗯,知道,我和家里说过的。”

“那他们没有什么意见吧?对雁雁比你大几岁这个事,没什么想法?”阿姨探寻地看着我。

我真诚地说:“这个真没有,我妈是非常开通的事,当初我哥从恋爱到结婚,就完全是自己的主张,我妈和我爸从来不加干涉,家里人知道雁雁比我大一点,但我母亲说只要人好,大一点没关系。”

“噢,”阿姨放心地点了点头,深思片刻,说:“我的想法是,在假期的时候,你把雁雁领回去,让你妈和你哥哥姐姐看一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好没用,要让雁雁与你家人实际接触,才能知道你家人对她满意不满意,这样一来,如果雁雁有什么做得不够的地方,也好让她及时改正。”

“呵呵,好的,阿姨,我原来就准备十月一放假时把雁雁领回去让我妈看看的。”

“噢,这就对了。”片刻后,阿姨接着说:“如果你家人对她没什么意见,我的建议是你们在半年以内能成婚,毕竟雁雁那么大了,早结婚,对优生优育有好处,而且趁我们身体好也能帮你们带一把。”

“嗯,好的,阿姨,这事儿我们也正在考虑呢,主要是想先买房,然后就考虑结婚的事儿。”

“噢,我听雁雁说,你现在买房有些难处,你家里能帮你一部分,我呢,做为老人也不会袖手旁观,我到时也能帮你们点儿,多少是我的心意,我估计雁雁手中这些年也有些积蓄,所以我想,大家齐心协力,年底之前买房应该可以做得到吧?”

“谢谢阿姨的支持,应该可以的,我尽力。”

“嗯,房子先买下,家俱家电还有装修都可以从简,毕竟你们还年轻嘛,只要房子这个基础打下了,别的都好说。”

“嗯,阿姨,我明白。”

……

这次谈话应该是很有建设性的,比较愉快,同时,我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看来雁雁妈是真心想把女儿托付给我了,她对我们的未来充满期待的同时,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家人。

隔了一天是大礼拜,我借了辆车,第一天带着雁雁和阿姨到故宫、颐和园、还有北海公园转了转,拍了些照。

周日那天,我们又陪阿姨到新光天地、中友百货转了转,雁雁给她妈挑了一身春秋穿的套装,还有一件秋天穿的薄毛衫,付帐时,阿姨和我抢着付款,雁雁看这种情形,笑着把她妈拦了过去,说:“妈,让他付吧。”我用自己的卡刷的,总共消费一千八百多元。

阿姨计划周二离京,卧铺票我是从网上订的,阿姨走之前,当着我的面,留给雁雁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十五万元钱,作为给我们买房的赞助,我和雁雁虽是过意不去,但也明白老人的心意,就听话地收下了。

生活平静而忙碌地继续着,我和雁雁的感情越发稳定,按照对她母亲做出的承诺,我在08年十一长假把雁雁领回了家乡。

我们九月三十号夜间启程,乘坐北下的列车,清晨到达N市,又乘坐三个小时的班车到我家所在的县城。这是养育我的地方,一个山清水秀但却很贫瘠市级县。

交待一下我的家庭情况,父亲几年前过世,母亲退休在家,独自居住,我有一个哥一个姐,父母六十年代末结婚,七十年代初生育了一儿一女,后来父亲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出差,当时小学快毕业的哥哥身体不太好,等到父亲的工作稳定下来,也就是八十年代初,父母冒着风险生下了我,当然因为超生还罚款了。

哥哥年轻时很帅气也很多才多艺,但就是命运多桀,财会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当地一家很大的水泥厂任会计,后来国企改革那家工厂被外地商人并购,哥哥就买断自己开了家熟食店。嫂子是名小学教师,她是和哥哥自由恋爱而成婚的,他们还有个十六岁的儿子,在上中学。

姐姐也是财会专业毕业,在当地农业局从事财会工作,姐夫在审计局工作,他们有个十二岁的美丽女儿。

总之,我的家庭情况很清楚也很和谐,哥嫂从结婚那天起,父母就给他们买房让他们单过,就是为了减少婆媳矛盾,所以嫂子虽然比较厉害,但多年来却从来没与母亲有过吵闹,归根结底,一是我父母比较忍让,再有就是不同住减少了摩擦,他们的孩子由母亲一手带大,上学后就住在父母家里(这孩子小时我父亲还健在,很疼爱他),由我父母接送,父母都有工作,所以多年来对哥哥家一直是贴补帮扶。

相对而言,父母对姐姐这个女儿管得就比较少,大概也是因为姐姐婆家经济条件比较好,反过来,姐姐非常惦念父母,多年来,明里暗里一直对父母贴补照顾。

我们到家之时,母亲早已把饭菜准备好,满满一桌很丰盛,哥哥一家和姐姐一家也都在,我给家人还有雁雁一一做了介绍,大家寒暄一番之后,就坐下来用饭了。

因为当天很累了,吃过饭,我和雁雁就休息,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已是傍晚,哥哥一家回去了,姐姐一家还在,帮着妈妈准备晚饭。用过晚饭,雁雁帮着姐姐在厨房清洗碗筷,我陪着妈妈还有姐夫在客厅闲聊。

显然,妈妈对雁雁是很满意的,说她看上去勤快懂事,还说,长得真标志,比你嫂子年轻时还要标志十分。

嫂子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她是哥哥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手的。

我笑着对妈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生的两个儿子长得帅?”

妈妈笑着说:“你帅还不如我大儿子,想想你哥刚毕业那会儿,唉,多少女孩追啊,刚参加工作那年还不到二十吧,介绍人都踏破门槛……”我妈向来如此,大儿子在她眼里Z优秀,夸起我大哥来,老人家的语气就有点夸张。

哥哥比我大十三岁,年轻时确实很帅,他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集中了父母的优点——父亲挺拔的身材,母亲的白皮肤,父亲的深目剑眉,母亲的高鼻梁……,哥哥天资聪颖,自幼在音乐方面就有着很深的领悟力,嗓音是标准男高音,擅长唱蒋大为,李双江的歌曲,在学校一直是文艺骨干分子,当年小提琴拉得非常棒,口琴、手风琴、笛子都会鼓动两下子,父母对他寄予很大希望,希望他能考上大学远走高飞,不过因为他中学时喜欢的女孩子考了师范中专,痴情的他初中毕业就考取了那座城市的财会学校。这个女孩子后来成我的嫂子,他们结婚时刚刚二十出头,回忆起来,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相恋快二十年了。

嫂子年轻时很漂亮,也是多才多艺,不过为人比较刻薄,这一点父母是看在眼里的,但是我父母一向对孩子比较娇惯,心里想只要是孩子自己喜欢就行,所以对他们的婚姻没有一句微词,这么多年也就和和睦睦地过来了。

妈妈现在住在近郊的一套平房里,有个很大的院落,庭院里种着葡萄树和一些应季的蔬菜,还有一些花草,生机盎然,妈妈喜欢这种田园式的生活。

妈妈告诉我:她把当年父亲单位分的那套楼房已经打出广告准备出售了,现在有几家有意向的正在洽谈,价格大约在二十五万左右,看看哪家给的价格合适就卖掉,到时把钱给我,让我在北京买房结婚。

我点了点头,心里一方面感激父母之恩,一方面慨叹寸草即使有心却要何年何月才能报得三春晖?

我和雁雁在家乡的那几天,借了姐夫的车,带她到附近的山野转了转,将车停到山脚下,我拉着她爬上了石头山的山顶,顿时,青山翠柏,尽收眼底,远处城市的建筑物,还有天边如雾如画般层层叠叠的山峰,让人顿感神清气爽。雁雁欢呼着,城市长大的她觉得这一切还是蛮新鲜的,那天她下身穿了一条灰白色带弹力的紧身裤,上身一件粉红色包胸掐腰袖子宽松的欧式衬衫,大波浪的卷发在我的极力劝说下,已经恢复成本色的黑,淡淡的妆容,樱桃色的小嘴,让人看也看不够……看我这样盯着她,雁有点羞涩地问:“看什么?”我将她拉到怀里,亲吻她,她紧紧地抱着我,配合着我。吻着吻着我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嘴里小声说着不要不要怕人看见,但却浑身酥软无力阻止我,我解开她的胸衣,抚摸着她柔软的双峰,慢慢地,我的手向下探去,解开了她的裤扣,伸向黄金地带……那天只是亲吻和抚摸,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真怕突然上来几个游人,那样就太尴尬了,毕竟这是在我家乡,遇见熟人就更不好意思了。

我和雁雁在家呆了三天,这三天除了在家陪母亲,还到哥哥姐姐家各自吃了一顿饭。

四号那天,我们告别依依不舍的家人,启程返京。

从家乡回来后,明确地知道了我家人对雁雁很满意,其实这一点我心里早就有数,以我母亲那么善良的为人,又怎么会看不上雁雁呢?相反,她老人家倒是生怕儿子说不上媳妇,所以对雁雁加倍好,临行的头天晚上,妈妈当着我的面塞给雁雁五千元钱,对雁雁说:“阿姨想给你买点东西,但不知道买什么好,这小地方的东西也怕你看不上。这钱拿上,爱买什么买什么,算是阿姨的一点心意。”

雁雁推辞着:“阿姨,您太客气了,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收。”妈妈佯装生气样:“你要是不收就是嫌少,收下吧,要不阿姨该生气了。”一看这情形,我对雁雁说:“好了,这是我妈给儿媳的见面礼,你就拿着吧。”雁雁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羞涩地笑着收下了。

雁雁不是小气的女孩,来之前,给我妈买的衣物礼品,还有哥哥姐姐小孩买的礼物,都是雁雁一手操办的,钱也是她拿的,总共也花了几千元钱,看得出来,她很看重这次登门的。

妈妈偷偷嘱托我,说那套楼房近期就会卖出,只要钱全部付清,她就会让姐姐打给我,不过叫我不要张扬,怕嫂子会成心。完了,妈妈还说,其实他们不欠嫂子什么,因为哥嫂的婚房也是父母准备的,不过嫂子是计较之人,所以凡事还是避让她点好。我点了点头说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办。

金融危机下,股市在暴跌,房价也在跌,我预感到这是个买房的良机,从家乡回来后就和雁雁着手买房事宜。我们在网上看了好多售楼网站,挑选了几家综合条件合适的亲自去售楼处询问,带回来一堆宣传册,经过比较,感觉不错的,我们还亲自去工地查看。

买房这件大事在我们生活中已经提上日程。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和雁雁沉浸在对新生活的憧憬中,不过,这时有一个人在无意间闯入我们的生活,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一点小波澜。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上班,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的座机号,我接了,问:“喂,哪位?”

那边声音有点杂,看来好象是个公用电话,有个女孩在电话里声音局促地问:“是晨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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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发愣,问:“是,是啊,你是?”

“晨哥,我是宁宁。”

“噢,是宁宁啊,有事吗?”

“晨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上班啊。”

“你现在住哪?我回原来咱们住的那地方找过你,他们说你搬走了。”

“嗯,是的,我现在在XX南路XX小区租了个二居。”

“晨哥,你那方便吗?”

“还行,怎么这么问?”

“我……我被房东赶出来了,无处可去,能到你那暂住几天吗?”

“这……这我得和雁雁商量一下,你知道我现在和她一块住。”

“噢,是这样的,我不会打扰你们太长时间的,只要我找到房子,马上搬走,好吗,晨哥。”宁宁用央求的语气对我说。

说实话,我Z受不了女孩求我,我想宁宁肯定是遇到难事了,所以也不好拒绝,想想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吧。

“那……好吧,我现在在上班,一个多小时以后才下班呢,要不你到我们公司楼下来等我,在大厅那儿坐会儿?”

“不了,晨哥,你告诉我你住哪儿,我直接到你家楼下等你吧。”

“噢,那好吧,我住XX南路XX小区11号楼301,你直接去我家楼下等我吧。”

“嗯,好。”

放下电话,我有些头疼,这事儿可怎么和雁雁说呢?

说老实话,我也觉得一个二十岁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大姑娘住在我们家不是那么回事,可听宁宁那语气,她是遇到难处了,她在出于无奈的情况下才来找我的,如果我不收,这丫头可能真露宿街头了,我这个心慈面善的好哥哥怎么可能让她露宿街头呢?可一想到雁雁那听到这消息后出现的表情……我就头大了。

犹豫再三,我还是给雁雁挂了个电话。

“喂,宝贝儿。”

“干嘛?还没下班呢。”雁雁佯装生气。

“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

“你还记得原来住咱们隔壁那个宁宁吧?”

“嗯,那个小太妹呀,怎么了?”

“她……她刚才给我电话说她现在没处住,想到咱们那儿暂住两晚,找到房子马上搬走……”

雁雁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五度:“你答应啦?”

“嗯……这个,我觉得她吧,肯定是遇到难处了,要不也不会来找我,咱们能帮一把就……”

“遇到难处凭什么来找你呀?你是她什么人啊?亲哥哥?还是旧情人?”雁雁的厉害劲上来了。

我无奈地:“你看看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想一个小丫头,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求一个普通朋友帮忙,再说她也不长住,就两三晚的事,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嘛?再说她就住在你的眼皮底下,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得得得,就你会怜香惜玉!你都答应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我还忙着呢!”雁雁说完这句,“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撂了。

我知道雁雁这是在单位,电话里不好太发作,要是在家,她铁定是坚决不会允许宁宁搬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她没有坚决反对,我就暂时舒了一口气,心里祈祷着宁宁这个小害人精快点找到房子搬出去别拖时间太长,要不我在雁雁那有的受了。

那天下班因为工作的事晚走了一会儿,偏巧雁雁她们公司也有事,她让我不用等她,我就先回了家,回到家上了三楼,我才发现,宁宁就蹲在我家门口,怀里抱着她那只可怜的小狗,旁边放着一个皮箱。

看到我,她可怜巴巴地叫了声:“晨哥,你回来了?”

我笑了笑:“是啊,先进屋吧。”我把门打开,让宁宁进屋。

寒暄了几句,我问她:“怎么到这一步了?”

宁宁不好意思地看着我,答:“唉,别提了,妈的,从农民楼搬走后,我在北京没呆多久,就听了一个姐们的引荐,加入一个剧团,跟着去了外地,一走就是几个月,为此我男朋友和我闹翻了,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原来那帮朋友都不联系了,在剧团又认识了一帮新朋友。这帮王八蛋闲着没事时就偷着吸粉,没想到一天让条子给抓了,虽然我没吸但也受了连累,剧团解散了,我没处去只好回了北京。”

停了一下,宁宁接着说:“回北京我没处去,和原来要好的几个姐妹联系,她们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不方便收留我,有两个特别好的暂时还不在北京,我那王八蛋前男友有了新欢就不理我了。我手中钱不多只好暂时和人合租了一间破楼房,一边找工作,现在这形势工作不好找,尤其我还没学历,一个月下来我的房租就成了问题,房东不让我拖延,就赶我走,还有个原因,就是个死老婆子嫌我家乖乖吵,正趁这个机会把我撵走。”

我看着宁宁,笑着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可怎么好啊……”宁宁似乎有点委屈,撅了撅嘴。

如果说在明明身上我还能找到女人的感觉,还能有那么点儿原始的冲动,但面对宁宁我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这个率真得让你惊奇时尔爱说点脏话疯疯颠颠但身世又很可怜的小丫头,只会让我产生对妹妹般的疼惜,我知道我有点同情心泛滥,但没办法,本性如此。

我笑了笑,问她:“你爸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

宁宁撇了撇嘴,说:“那个老东西,自从我初中毕业上了职专就对我不抱希望了,我来北京后对我更是不闻不问,他心里只有他那后老婆和小嵬子,哪里还有我?”

我站起来,说:“算啦,你先住下,休息两天,找个合适的工作再说吧。”

宁宁也站起来,说:“晨哥,放心,我不会住很久的,我那个出差的好姐们过些天就回来,实在不行我就搬她那儿去。”

我拍了拍她的肩,说:“好的,到时再说吧。”

宁宁冲我使劲点点头。

我把宁宁安排到另外一间室——这套房本来就有两室,我和雁雁住大的一间,小间有张单人床,原本就是给家乡来人准备的,铺盖都齐全干净,我帮宁宁把皮箱安置好,嘱咐宁宁:“你这屋门关紧点别让乖乖去客厅,我倒没事不过你雁雁姐爱干净,要是惹烦了她你就别想住下去了。”宁宁点了点头冲我眨了眨大眼睛。

我笑着离开了。

那天晚上,雁雁回来得很晚,看她回来,我问她:“回来了?吃了吗?”

她绷着张脸也不理我,自顾自的换衣服换鞋,洗脸刷牙。

我想我也别自讨没趣了,就坐下来在房间里上网。

躺到床上,雁雁冷冷地问了我一句:“她来了?”

“嗯,隔壁呢。”

后来就再也没话。

我洗漱完毕躺下后,雁雁一个骨碌,拿后背对着我。我知道她和我赌气呢,无奈地笑笑,先不哄她。

雁雁把床头的灯关了,闭着眼睛,好象睡着了,我睡不着,轻轻拧亮我这边床头的灯,看了会儿书。

倦意上来后,我起身,先去卫生间小解一下——这是我的习惯,睡觉以前必定要有这套程序,要不我睡不安稳。

站在马桶前,我正欲解裤,猛一回头,却发现雁雁就站在我身后。

我吓了一大跳,旋即我举起拳头假装要揍她:“你想吓死我呀?”

雁雁那漂亮的大眼睛白了我一眼,说:“德性!人家就不能尿尿吗?”

我无奈地笑笑摇摇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接着就解裤放水。

雁雁得意地撇撇嘴,站在镜前悠闲地梳理起她的秀发。

我心想,这回完了,只要宁宁在这一天,这个房子,不论我走到哪,恐怕雁雁就得跟到哪了。

我放完水,提上裤子,冲着马桶向雁雁做了个请的姿势,雁雁把脑袋一甩,哼了一声,做势往外走,我一把搂住她,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来监视我来了,你呀你……”

嘻笑着拉着她回到床上打闹翻滚一番,直到筋疲力尽,才沉沉地睡去。

宁宁在我那儿那些天,白天还好,因为我和雁雁都去上班,晚上我们如果在外面吃我就给宁宁发个短信,让她自己出去吃点,要是我们回来吃,就带上她。

雁雁虽然不高兴宁宁住在这儿,但表面上还过得去。

不过说实话,这宁宁也真是个大麻烦,她要真是我妹妹,保准是一天被我训八遍的主儿。早上一觉睡到晌午头,平时睡也就算了,周六周日我们在家还这样,雁雁的脸色就很难看。

宁宁只有中专学历,在北京这地儿不太好找工作,尤其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但她还东挑西拣,工资太少的不愿意去,面试了几家都不合适,就这样一拖再拖,一直没找到工作。

一天晚上,雁雁洗过头发后冲我喊:“哎,你用我的吸水帽了?”吸水帽就是女人洗发后用来裹长发的那种东西,我说:“我没用啊,我这板寸用得着那东西嘛?”

宁宁听到后跑过来,说:“雁雁姐,我下午洗完头发用它裹了,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晾干了。”

雁雁不冷不热地说:“以后用我东西和我说一下,我不习惯和别人合用。”

“嗯,好的。”

回到我们屋,雁雁生气地对我说:“你让她快点找工作搬走,她住在这儿算什么事?”

我无奈地:“行吧,我找个机会和她说说。”

雁雁看着明明那屋,瞪着大眼睛和我数落:“年纪轻轻却好吃懒做,一个中专毕业,有个活干就先干着呗,挑三拣四,就她这样,找到明年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除非找个男人养她!她这样住下去非得出事,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我叹了口气,说:“人是我让进来的,还是我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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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长的过程啊,搞定剩女原来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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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是个性格复杂的女孩,她的家庭不幸福,十七八岁就出来闯荡,这样就结交了很多三教九流的朋友,有好也有坏,我刚开始认识她那个时候,她虽然没工作但衣食无忧,成天就是吃喝玩乐,穿的上档次,吃的有品味,就是看待事情那理论也一套一套的,冷静得不象是她那个年纪,但这些有个前提,就是她有男友,有人负责她的一切开销。

一旦这个前提没有了,她就处于手足无措的情况下,因为以她的个人条件不具备获取她那种生活水准所应有的能力,说白了,她平时过的就是一种寄生的生活。

而我现在看到的她,就是她失去供养落魄之时,一旦她找到新男友,她还可以恢复以前那种生活,而她付出的成本,就是她的青春,但她这个成本是短暂的,因为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

我当初是因为宁宁年纪虽小却通达事故而与她惺惺相惜,收留她是因不忍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流落街头而同情作祟,我承认我有点多管嫌事,因为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方式,别人无权插手,我只要尽一个普通朋友的义务就可以了。

我敲门进了宁宁的房间,她正在用笔记本玩开心乐园,看见我进来,欠了欠身子:“晨哥,有事吗?”

我问她:“Z近工作找得怎么样?”

“唉,还能怎么样啊,现在金融危机,不好找工作。”

“你对薪水有什么要求吗?”

“怎么也得两千左右吧,要不我吃饭租房买衣服不够用啊,当然高点就更好了。”宁宁做个鬼脸,笑着对我说。

我也笑了,微微叹口气,对她说:“我有个朋友在一家公司管事,他那公司不大,需要个前台接待,试用期一千五,中午管一顿饭,过了一个月试用期有三险一金,工资应该在两千左右,你看要不要去试试?”

“好啊好啊,你介绍得当然错不了喽!”宁宁雀跃着。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上午你去看看,我给你地址和电话,找王经理。”

“嗯,好的,谢谢晨哥。”

“不用客气了,今个儿早点休息吧。”

“好的。”

第二天,宁宁去面试,被那家公司录用了。

我和雁雁松了口气,我劝雁雁先别急,只要宁宁在那家公司站住脚,肯定找地方搬走了。

可一周以后,宁宁在接待一位客户时,因为客户有些无礼,她就顶撞了人家,可巧这件事让她们公司总经理知道了,而那位客户来头又不小,总经理听说宁宁还在试用期,一气之下非让她走人,害得我那位朋友颜面尽失。

发生了这件事,雁雁对宁宁就更没好印象了,私下里埋怨我多管嫌事,引火烧身。我自然是说不出来什么,只能听她唠叨。

这之后的一天晚上,雁雁去客厅,脚下不知踩了什么,我只听她说:“这是什么?”随即“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啊!狗屎!”

我赶紧跑了出去,一看,确实是狗屎,肯定是宁宁养的那只小狗乖乖不小心跑出来了。我赶紧去拿鞋帮雁雁换鞋,宁宁听到叫喊也从房间跑出来,看到这一切嘴里小声说着对不起,雁雁看到她更是气不打不一处来,没好气地把脏鞋往地上一甩,大喊一声:“我受不了啦!”随即跑回自己房间。我跟着跑回房间安慰她,雁雁在屋里又喊又摔,歇斯底里地大叫:“告诉你谢晨!我已经够意思了!再也忍不了了!她不走是吗?她不走我走!”说着就要收拾东西,我劝了半天才她的怒火也平息不下来。

这一切一墙之隔的宁宁当然是听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来敲我们的房间的门,我去开门,看到宁宁左手抱着乖乖,右手提着皮箱,站在我的门口,看到我,她对我说:“晨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走了,谢谢你和雁姐这些天的照顾。”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宁宁头也不回地向大门外走去,我只好追了出去。

华灯初上,我陪着宁宁慢慢沿着马路向前走着,我问她:“你打算去哪儿?”

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宁宁停住脚步,对我说:“晨哥,你回去吧,我没事儿,我知道前面有家小旅馆挺干净的,我先到那休息一晚,明天我和我那帮姐们联系联系,她们中肯定有能收留我的。”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接下来,我从兜里摸出钱包,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千三百元整票和一些零票,我把大票都给了宁宁,宁宁一再推托,后来收下了。我看到她眼里的泪马上就要出来,尽管她尽力忍着。

片刻后,她说:“晨哥,谢谢你,我忘不了你,这钱我以后一定还你。”

我说:“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了,钱你不用急着还我,自己多保重吧。”

宁宁点了点头。

停了片刻,我又对宁宁说:“如果能找到工作,闲暇之余学点东西吧,学计算机、财会或是其他一技之长都可以,艺不压身啊,你年纪小,记忆力强,应该多学点知识,日后都有用的。”

宁宁使劲点了点头。

眼看走到公交站点了,我把手中提着的皮箱给了宁宁,对她说:“好了,我也不送你了,你坐个车去旅馆吧,自己多注意安全。”

宁宁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转身离开之时,听到宁宁在我后面,带着哭腔说:“如果……如果我妈还在,我也会上大学,毕业后会有雁雁姐那样的好工作,那样……我也能找到象你这样好的男朋友!”

等我回头时,她已经流着眼泪上了车,站在车里,她还向我挥着手,我也向她挥了挥后,随即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家里,雁雁坐在床上还是怒气未消的样子,同时,似乎还带着点委屈,我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笑着看她。

她嘟着嘴,对我说:“把你好妹妹气跑了,这回该怨我了吧?”

我无奈地笑笑:“得了吧,我不也是没办法嘛,既然她已经走了,就别再说这事儿了。”

雁雁假装气恼地:“哼……”

我坐到她身边,搂住她,亲吻她的面颊和脖颈,她顺势倒在我怀里,嘴里喃喃地对我说:“晨……”

“嗯?”我轻轻地答道,一边轻轻地在她脖颈吹气。

顿了一下,雁雁说:“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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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问她:“怎么这么着急了?”

雁雁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她说:“不知怎么回事,总是感觉不踏实,感觉咱们所向往的那种生活离我很遥远。”

我一时无语了。女人总是缺乏安全感的,我又何尝不想早早把她娶进门呢?可现实的问题要一步一步处理,房子正在看,款项也在筹措,就算一切都齐备了,交了款,房子也要明年才交工,交工后还得装修、买家俱家电,我是想等这一切都办妥了再迎娶雁雁,可她等不了……

沉思了片刻,我对雁雁说:“要不咱们先把证领了吧。”

雁雁看着我,说:“领证还不如把婚礼一块办了。”

我凝视着她,问:“我租房娶你,你不介意吗?”

她说:“买房和婚礼一起搞多累啊,反正房子买了暂时也住不了,咱们把该办的都办了,等房子到手后直接装修入住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也是,接下来,我和雁雁商定,把婚礼订在元旦,正好趁婚假还有新年这个喜庆的当口回家探望双方老人,再把喜事办了,双方家庭都要大办,雁雁妈那边,把她带这么大不容易,尤其她这么大了才嫁,按她妈的说法,既然嫁了,就要嫁得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也让别人看看,这个姑娘没有白养。

而我自己家那边,亲戚众多,我家哥姐早已成家,就剩我这一个未成家,这种人生大事当然也不能马马虎虎了。

把我们的想法和双方家长沟通后,得到认可,我和雁雁着实兴奋了几天——新生活在向我们招手了!

房子我们一直在看,相中了海淀区离我们工作地点不算远的一处楼盘,此楼盘西邻高速,东靠城铁,公交到我们上班地点还算方便,精装修,二居建筑面积九十多平,零九年上半年可以入住,当时是零八年十一月间,房价跌至低点一平一万多点。房子到手之前所涉及的一切费用、房子到手后精装的费用以及买家俱家电所需费用,全下来,需一百多万。如果首付在50%以上,会优惠一些,我和雁雁准备首付一半。

雁雁当时手中存款(算上她妈给的),有三十万,我手中十万不到,老家的楼房有人想买,那笔款大约有二十多万,不过钱一时半会儿凑不上来,我们就在等这笔款,除了交首付以外,还要预留一部分资金新年时办喜事时备用。

一切都在有计划地进行中,紧接着到来的就是雁雁的生日,这是她和我在一起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我本想带她到外面好好吃一顿,但她说算了,考虑到我们现在处处需要用钱,能省则省,在家更温馨。

那天晚上,我亲自下厨和雁雁携手弄了六个精品菜——陈皮排骨、咖喱牛肉、炸虾球、西芹腰果、香菇黄瓜、樱桃奶昔,取其六六大顺。

蛋糕是我到龙凤呈祥定制的,特意让厨师用奶油画出花好月圆几个大红字。

菜都上齐后,我在餐桌两边摆上事先买好的烛台点上两根大红蜡烛,将大蛋糕摆在正中央,我为雁雁亲自插上二十九支美丽的小蜡烛,把灯熄灭,一时间,屋内烛光漫妙,浪漫至极。

雁雁兴奋极了,满脸通红,开心地和我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一边将小蜡烛吹灭,当我把准备的生日礼物递给她时,雁雁更激动了,这是她喜欢的一个牌子的水晶饰品——施华洛世奇手镯,我知道她喜欢这款饰品,特意到东方新天地施华洛世奇专卖店给她买的,浅粉蓝色水晶和透明密镶水晶互映生辉,手镯既是硬式的,还佩有一个链状搭扣,佩戴起来舒适而且美观。

我亲自把手镯佩戴到雁雁手上,精致的手镯佩在她纤巧的手腕上大小正合适,就象亲自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看上去高贵而优雅。

雁雁竟然感动得流泪了,说这是她活了近三十年以来过得Z温馨Z有意义的一个生日,听她这话,我有点受宠若惊,其实,我做的,不过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而已,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动情。

我拥抱着雁雁,紧紧地,久久地,我心里暗暗许下誓言,我要好好爱眼前这个女人,今生今世也不与她分离。

雁雁的生日过完,她提议说趁天气还不算太冷,把婚纱照拍了,要不过年前后冷得要死时间又紧就没时间拍了,我一想也是。

我有一位当摄影师的朋友,我就找了他所在的工作室给我们拍婚纱系列,价格还能优惠点,外景定在世界公园,不受季节影响,还能拍出不同国家的不同风格。

时间定在周六,从上午一直拍到黄昏,先在摄影棚里拍内景,又到世界公园拍外景,取了公园的几处标志性景点,在摄影师的指令下,我们变换了很多姿势,或牵手、或拥抱、或热吻……摆足了POSS,穿着紧绷绷的婚礼服,又走了那么多路,一天下来,我和雁雁都两腿发酸,累得要死。

婚纱照出来后,效果非常好,深秋时分在世界公园拍照确实很有气氛!尤其是经过后期处理的大幅照片,装祯得非常精美,有一张,雁雁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拉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站在她后面,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我们身后是满目秋景,满地红叶——意境十足。

雁雁非常兴奋,把这幅已经制作成相框的画面挂在我们卧室墙面,一进卧室,抬眼就能看到,让人心旷神怡。

拍了婚纱照,雁雁意犹未尽,对我说:“婚纱照太梦幻了,显得不真实,老公,咱们再拍点生活照怎么样?”自从我们把婚期约定,雁雁就改口叫我老公,我笑着答:“可以啊,这还不好说嘛,咱们自拍就行了。”

于是,另一个周六,我们都休息,我们就在家互相拍了好多生活写真。

我的摄影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自认为捕捉镜头的感觉不比专业摄影师差,雁雁给我拍的没几张,我给她拍了不少,满足她爱臭美的心理。

她变换了很多姿势,或在窗前亭亭玉立,或在阳台极目远眺,或在桌前优雅而坐,或在床上随意而卧……美丽的女人,怎么拍都漂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还拍了一组雁雁穿睡衣的床上写真,粉红色吊带真丝睡裙,把她的曼妙身姿映衬得维妙维肖,雪白的肌肤更显质感,她或卧,或半卧,或坐,或托腮,或翘腿,或翘臀,此刻这个空间是我们的二人世界,没有任何私密,她可以把她Z性感、Z火辣、Z浪荡的一面展示给我,只展示给我一人,因为只有我一人有这个观赏权。

拍完写真,我久久凝视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我慢慢褪去她的睡裙,抚摸她光滑的肌肤,抚摸她Z隐秘的部位……慢慢地,她开始呻吟,眼睛渴望地望着我……我们融为一体……

其后的几天,我把结婚戒指也选好了,铂金的素戒,大方而美观,便于佩戴,只找合适的机会献给我心爱的雁雁了。

零八年十二月初的一个傍晚,我特意请假早走了一会儿,到西单的IDO君太店购买了两枚婚戒,想给雁雁一个惊喜。

我回到家时,雁雁已经回来,在厨房做饭。我放下皮包,走到厨房,靠在拉门前,看着雁雁。她侧过头来笑:“看什么?”

我淡淡一笑:“没什么,我的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雁雁笑,没有说什么。我慢慢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紧她,用鼻子吸嗅她秀发的香气,她小声说:“哎哎,别闹了,汤要开了。”

我把锅关掉,将她扭转过来,让她看着我,问她:“你感觉幸福吗?”

雁雁开始有点惊讶,随后脸上泛起了红晕,微微点了点头,说:“从没感觉这样幸福过,幸福来得太突然,似乎有点不太真实。”

我托着她的下巴,说:“不要再这样说好不好?我活生生地在你面前站着,怎么会不真实?”

她听话地点点头。

我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心中无限怅然,我们从相识到相知到互许终身,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和那些青梅竹马相恋多年的恋人相比,是短了点儿,但缘分这个东西,谁又能预料得了呢?

我要把这份缘分牢牢把握在手里,让我们的幸福从虚幻走向现实变得坚不可摧。

我从兜里掏出婚戒,戴在了雁雁的手上,她的表情从惊奇到惊喜,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眼神坚定地凝视着她,说:“是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雁雁扑到我的怀里,开心地又要哭了。

后来,雁雁又把我那枚戒指帮我戴上,我们把手并放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般配,那么完美。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就那样紧紧相拥而眠,似乎一对相恋多年的夫妻,不再需要激情也能感受到彼此深深的爱。

时间一天一天在向元旦逼近,我们的婚期进入倒计时,雁雁已经在计划购置一些婚礼必要的用品了,我笑她多余,我们的婚礼在家乡举行,在北京购置费钱又麻烦,家里自然会安排。

近入寒冬,北京的天空,变得很阴郁,干燥的空气中有种让人窒息的东西。

一个寒气逼人的午夜,我和雁雁都已沉沉睡去,电话响了。在我醒来的瞬间,我以为是做梦,但不断持续响着的铃声,告诉我确实是有人来电话了。我接了,电话那边是姐姐颤抖并哭泣着的声音:“你……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大哥……出车祸了,现在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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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天早晨购买了当天飞N市的机票,十一点抵达N市,大哥就在市医院进行抢救。

我匆匆赶到医院,哥哥在重症监护室,情况很不好,血压脉搏都偏低,姐姐简要和我说了大哥出事的过程,当天傍晚,哥哥到一个朋友家作客,回家时是晚上九点左右,大哥横过马路即将到达对面时,被后面驶过来的一辆摩托撞倒,后脑着地,当即昏迷。肇事者将大哥送到医院,到医院后大哥清醒过来,并且还下地活动。我们当地的县医院医疗条件很差,CT机严重老化,当时给我哥曾做过CT,但未发现出血,于是医生就下医嘱静脉滴注甘露醇,但输了没几分钟,大哥就头疼欲裂,再次昏迷,这时再做CT,就发现出血,瞳孔放大,在当时基本医疗器械都不具备的情况下,我哥在县医院拖延了几个小时,后来,一位医生冒险给我哥做了开颅手术,取出了血块,但高烧不退,看着情况实在紧急,在姐姐的极力劝说下,嫂子和姐姐姐夫将大哥连夜送往市医院,到了市医院后就一直在重症监护室进行抢救。

医生说我哥的情况不容乐观,因为脑外伤还引起了其他并发症,胃出血,肺部也有感染,完全靠静脉滴注给体内营养。而且到半夜,大哥还会突然高烧,一侧瞳孔放大,药物控制不住,只好用冰块物理降温。

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姐姐和嫂子没敢把这一切告诉妈妈,我到医院时,姐姐,姐夫,嫂子,还有我侄子都守在监护室外,个个表情沉重,一言不发。

转院后,肇事者没有跟来,但我们已经顾不上和他计较,救人要紧。

我们公司业务很繁忙,尤其到了年底不可能给过长的事假,我走时和主管请下七天假,但到了医院才发现根本不够,大哥一直没有脱离危险,我怎么能这样走掉?

每到晚上,就是大哥危状时刻,高烧,瞳孔放大,我们轮流守候,随时监视仪表的显示情况,如有不好赶紧请大夫,在重症监护室时,因为高烧不退大哥一直睡在冰床上。嫂子找到主治医生,问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医生说因为大哥伤在脑干,所以即使脱离危险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们一家人心情更加沉重。

我坐在大哥身边,凝视着他,这是我的哥哥,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当年他曾是那么英俊洒脱、意气风发,小时候爸爸总出差不在家,十几岁的哥哥分担了爸爸的责任,帮助妈妈挑水做饭;我小时受了欺负,是哥哥帮我出头,去吓唬那些坏孩子;我上一二年级时,哥哥刚刚参加工作,每天他都用自行车带我去上学,小同学童言无忌,总会问,谢晨,那是你爸爸啊?长得好帅哟!我总是自豪地不想反驳,在我的心目中,哥哥有胆量,有威严,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哎,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动,什么叫血浓于水?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一点,面对着命悬一线的至爱亲人,哪怕有一线生机,我们也不能让他死!哪怕他变成植物人,我们也认了,只要他活着!人在,亲情就在,这个家就没有散!

爸爸在几年前去世,这个家已经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对于我们来说是异常沉重的打击,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去哥哥!

我坐在哥哥身边,陪他说着话,虽然他在昏睡中,但我坚信他能听得到,他在事发后还清醒过,现在他躺在这里,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但却顽强地坚持着,血肉相连,我很清楚他那种渴望生的心理,他一定是舍不得我们!我和他说着我小时那些事,说到我们的爸爸,我们的妈妈,说到他的宝贝儿子……忽然,我看到他眼角掉下一滴眼泪,我兴奋地找来了医生,医生说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我心里却坚信,哥哥是有意识的,也许是潜意识,但我深深在感觉得到他在坚持!哥哥这么舍不得我们,我们又怎么能放弃他呢?

雁雁一天一个电话,询问哥哥的情况,虽然她很想来,但我因为开始搞不清楚哥哥的情况,所以没让她来。

嫂子的脾气变得非常大,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温良的女人,这一点我们早就清楚,如果哥哥还清醒,我们也犯不着和她计较这些,但现在哥哥没有意识,我们就不得不面对她的暴躁和无理,我们理解在突然发生这种事后,她心理承受着巨大压力,但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从我到医院之后,我们是轮流守候哥哥,在单独和嫂子相处时,要不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要不就是没完没了地念叨哥哥的不好,什么下岗后这些年没有固定职业了,什么靠她养活了,什么和她那些女同事比自己男人多么多么不争气了,什么不听她话啦,什么乱交朋友了……其实我哥下岗这些年手一直没有闲着,自己做点小生意,收入足以和上班时相比,而且以我哥一向懦弱的心理,收入全盘上交给嫂子,自己手里连个烟钱都剩不下,而我爸妈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从来都是明里暗里贴补他,以前就听妈妈姐姐说过这些家庭琐事,但我没往心里去,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平安幸福,别的都不重要,不是吗?可没想到,现在到了哥哥生死存亡的时刻,一切都象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开始在重症监护室时,因为哥哥随时有生命危险,我们一家都顾不上别的,只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当时,嫂子让我和姐姐去买哥哥的装老衣服,姐姐哭着单独对我说,医生说大哥是有可能醒来的,有必要这么着急买那个吗?我想了想,现在不是为这些小事计较的时候,我对姐姐说,你去给大哥买几身睡衣就行,别的不用管。姐姐去照办了。

后来大哥的情况稳定一些了,更多的问题就暴发出来了,重症监护室的费用每天都过万,十天下来,就已经超过十万,这部分费用嫂子只出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除了姐姐垫付的,肇事者也出了一部分。到了第十天,嫂子铁青着脸把我们招集到一起,说她再也没有钱了,再治下去,只好我们想办法了,我们很清楚,大哥和她结婚这么多年,颇有积蓄,光固定资产就有两处价值不菲的楼房,如果哥哥清醒,我们可以和她理论,但现在大哥没有意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个时刻,我们不能和她理论,也不是理论的时候,救人要紧啊!

我说我去想办法,我给雁雁打电话让她把钱打过来,雁雁照办了,一下就打过来五万。

哥哥的治疗在继续,因为情况稳定些了,而且ICU的费用我们实在承受不起,所以就搬到一间普通加护病房,费用大约是每天五到六千。虽然情况稍有稳定,但还是没有意识,到了晚上还总出现危现,高烧,这就是我们特别要留心观察的时刻。

第十二天,雁雁请了假,乘坐当晚的列车,第二天清晨到达N市,我没有接她,告诉她医院病房房间号,她自己打车来到医院。

雁雁来了,我和护士央求了半天,让雁雁进去看看大哥,因为ICU只许留一个家属,过了一会儿,护士就让我们出去了。姐姐留下看护大哥。

我和雁雁在医院长廊里走着,看到我心事重重,雁雁安慰我说:“你别太着急了,有些突发事件不是咱们能预料得了的,遇到了咱们就得放宽心,我相信大哥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雁雁盯着我,说:“你要多注意身体呀,看你……这些天熬的,整个人都瘦一圈了……”说着眼圈还有点红。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说:“放心吧,我没事,身体底子在这摆着呢。”

雁雁点了点头。

我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但后来看我哥的病情,我又打电话向部门经理补请几天,经理说:“小谢啊,你也知道咱公司的休假制度,你这可破例了啊。”

我说:“头儿,我知道,但现在我哥生命随时有危险,我实在走不开啊,你就体谅一下吧。”

经理叹口气,说:“唉,好吧,你尽快吧,我也只能再给你几天,再长我就没那么大权限了。”

我:“多谢头了,我哥情况稳定了,我一定尽早赶回。”

“嗯,多注意身体吧,愿你哥早日康复。”

“好的,谢谢。”

雁雁来到那几天,我哥已经转入普通加护病房,情况还算稳定,就是有时晚上高烧,白天各项指标都很稳定,到了第十四天,哥哥的眼睛睁开了!

这是特大的喜讯!我们赶紧请来大夫,大夫用小手电仔细检查了哥哥的眼睛,告诉我们,哥哥的眼睛虽然睁开了,但对光反射还是比较弱,而且还是没有意识。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大进步,我们心里都盼望着,既然哥哥已经睁开眼睛,那离他清醒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看着哥哥安稳地睡着,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些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松,这时我才注意打量雁雁,时近深冬,她上身穿了件黑白格的毛泥小外套,下身黑色泥裙,脚上蹬了双黑色小皮靴。裙子是短款的,看得见她腿上只穿了条贴身的线袜,我不禁有点心疼,忘记叮嘱她多穿点了,这里不比北京,冬天特别冷。姐姐也禁不住摸摸雁雁的腿,问她:“穿这么薄,不冷啊?”雁雁笑笑,说:“没事,姐,我家乡冬天也冷,我这么穿都习惯了,反正进屋有暖气,出门就坐车。”

姐姐笑道:“你身体真禁冻,要是我,我穿两条毛裤还冷呢。”

在旁边的嫂子阴阳怪气地插话:“你能和人家比嘛?人家青春年少,正是美丽动人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你都多大岁数了?”

雁雁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轻轻碰了碰她,让她不要吱声。

我不明白,那个在我小时就进了我家门,我父母视她如亲生女儿的女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原来只知道她比较厉害,把钱看得很重,但我万万没料到她在我哥生死攸关之时,竟会如此歹毒!而且她的话语里时常都夹带着火药味,我们姐弟都在尽力忍耐她,难道真是因为我哥失去意识,她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这里,我很想虚构一下,但可惜,我没有一点虚构,真实的生活中,人性的丑恶,是小说都塑造不出来的!小说还可能把一个人不写得过于狠毒,但真实的生活中,却有人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完全诠释!而且把人性中贪婪自私狠毒的一面发挥到极致!

可恨!可悲!可叹!

在气愤之时,我不禁也埋怨自己躺在那里的哥哥有眼无珠,你怎么能容忍自己和这样一个女人同床共寝十几年?难道一个男人真可以懦弱到这个程度吗?

以前他们小家庭的情况我们不便于插足,也不多问,但今天突临大难,我们才发现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但不管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作为相恋近二十年的夫妻来说,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是一个人Z起码的道德底限!

我心里有一腔怒火,但不能发作,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只能忍耐。

经理又打来电话,询问大哥伤情,我知道他给的那几天假期快到了,他那边看来也比较急,我和姐姐嫂子商量,我先回去把工作处理一下,大哥这边情况还算稳定,我回去后会随时和这边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我会马上赶回来。

姐姐理解我的处境,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你姐夫单位离得近,请假也方便,先照看着大哥,你回去把工作处理一下,这儿有我们呢。

我点点头,嫂子铁青着脸,片刻后说:“反正你看着办吧,你大哥这样子,我是弄不了。”

我斩钉截铁地对她说:“放心,我把工作安排一下还来,我不会不管我大哥的!”

她那张布满青霜的脸面无表情,似乎点了点头。

我和雁雁乘坐第二天晚上的列车,回到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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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发现还有好长啊,大家还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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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了下结局,好像不是很圆满咧

筱敏。 高中三年级

然后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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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看

灿烂千明 博士后

没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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