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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彩蝶不知道她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又见蔡尚仪露出几分犹豫,深恐生出什么变卦,忙走过去,悄声说道:“大人,别听她花言巧语了,未入宫之前,她就敢联合外人告御状,想置姑母于死地。她的心肠歹毒着呢,大人您一定要好好为姑母出这口恶气!”

  蔡尚仪脸色变幻不定,片刻,下定决心,冷冷地说道:“还不将张婳押下去!”

  两名内监上前正欲动手,张婳冷声道:“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天际,红日西沉,偶有几只大雁飞掠而过。黄色琉璃瓦映着绚丽斑斓的彩霞,折射出金灿耀眼的光芒。

  走了一段路,两名内监忽地停下,恭敬地行礼道:“高大人。”

  高斐目光直接落在张婳身上,皱眉问道:“两位公公,这位姑娘犯了什么错?你们带她去哪里?”

  张婳欲哭无泪,为何每回倒霉都被他撞见?

  一名身肥体胖的公公脸上露出几分同情:“她是延祺宫的秀女,不小心摘了贵妃娘娘的‘十八学士’,蔡大人说先将她关押起来,等候娘娘的发落。”

  高斐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焦虑。

  “大人,奴才们还有差事在身,不便久聊,就此告辞!”那名公公躬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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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斐颔首,客气地说道:“两位公公,慢走!”

  张婳装作不认识他,默默地从他身边经过,万分沮丧地跟着两名内监离开。

  虽然高斐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作为外臣,如何能插手管后宫中的事情。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他呢?更何况,即便她开口相求,他为了自个儿的前程,多半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两名内监将张婳带到一间破败的屋子里,出去后锁上门便径直离开了。

  夜深人静,窗外几只寒鸦间或发出几声“呱呱呱”嘶哑粗嘎的鸣叫声。张婳蜷缩着坐在角落里,饥肠辘辘,忍不住咒骂,死囚还有一顿断头饭呢!他们居然连碗饭都不给她!

  张婳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睡不着,遂哼起歌谣,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

  寂静的夜里,忽地响起“嗤”的一声轻笑,张婳毛骨悚然,问道:“谁?谁在外面?”

  “亏我担心了半天,你倒好,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唱歌??!!”熟悉的声音,语气调侃,不是高斐又是谁呢?

  张婳松了一口气,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来做作什么?小心被人发现,砍了你!”

  “你好歹看在我冒死来看你的份上,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高斐委屈地叫道。

  “我已经够倒霉了,再被人发现和你偷偷私会,罪加一等,说不定会被浸猪笼!”张婳心下感动,嘴里仍是没好气地说道。

  “我轻功很高,不会有人发现。”高斐信誓旦旦地说道,又问,“你饿不饿?”

  张婳很想大声地说‘我不饿’,可这时候肚子极不争气地叫了几声,遂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被关进来,滴水未进,你说呢?”

  高斐低低地笑了一下,将一包物事从窗户缺口处塞进来:“快拿去填填肚子!”

  张婳眼睛大亮,乐颠颠地奔过去,接过那包物事,急急地打开,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借着皎洁的月色,却见是一只金黄脆嫩的烤鸡,尚冒热着袅袅热气,显然是刚刚烤好。

  张婳食指大动,撕下一只鸡腿,咬了几口,只觉得鲜美无比,加上肚子饿了很久,遂捧着整只烤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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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一声打开,两名宫女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漠然,“快起来,贵妃娘娘要见你!”

  张婳忙爬起身,心中又惊又喜,万贵妃若要赐死她,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召见她。

  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两名宫女似锯了嘴的葫芦,任凭张婳如何试探,都不露半丝口风。

  张婳遂不再浪费口舌,乖乖地跟在她们身后,到了未央宫,垂首走进殿内,只听两名宫女行礼道:“启禀娘娘,秀女张婳带到!”

  “下去吧!”一道柔媚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两名宫女唯唯喏喏地告退。

  张婳规规距距地跪下,磕头道:“小女张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吉祥!”

  没有人回答她。

  张婳静静地跪在金砖地上,时间久了,膝盖处传来一阵阵刺痛,咬牙忍着,偷眼打量着权倾后宫的万贵妃,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名中年贵妇慵懒地斜倚在金漆云凤宝座上,容貌并不如何美艳,身材微腴,梳凌云髻,簪点翠九凤珠钗,凤口衔着一串莹白圆润的东珠,着明黄蹙金凤袍,雍容华贵,周身散发着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

  宫中对嫔妃服饰规定甚严,绝不可错,否则便是僭越大罪,可用极刑。明黄色唯帝后与太后方可使用,万贵妃居然光明正大地穿着明黄蹙金凤袍,无非就是想告诉天下人她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瞧瞧!”万贵妃懒懒地说道。

  张婳见她眉目间似乎并无怒气,一颗心缓缓地落到了实处,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静静地抬起头。

  万贵妃盯了她一眼,饶有兴趣地说道:“很多人初次见到本宫,都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你胆子到挺大的,居然还能对着本宫微笑。”

  张婳一脸黑线,呃,其实她心里很害怕的,坐在上面的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可越害怕她越是装作很淡定,甜甜地说道,“小女在民间久闻娘娘大名,今日好不容易得见娘娘尊容,心中一时欢喜过头了,还望娘娘恕罪。”

  “百姓们是如何评论本宫?”万贵妃漫不经心地问道,眼中却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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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花入各眼。谁知道太后会喜欢哪幅呢?妹妹千万别气馁。”沈兰曦温言说道。

  第八日晚上,沈兰曦与张婳紧赶慢赶终于绣完百鸟朝凤。次日用过午膳,趁着休息时间,两人回屋取寿礼送去尚功局,呈给萧司制,萧司制正巧不在,遂将寿礼呈给陈掌制。在沈兰曦的“百鸟朝凤”衬托下,张婳的寿礼显得寒酸又小家子气。

  陈掌制一脸的难以置信,眼中闪过一抹赤裸裸的鄙夷。

“各花入各眼。谁知道太后会喜欢哪幅呢?妹妹千万别气馁。”沈兰曦温言说道。

  第八日晚上,沈兰曦与张婳紧赶慢赶终于绣完百鸟朝凤。次日用过午膳,趁着休息时间,两人回屋取寿礼送去尚功局,呈给萧司制,萧司制正巧不在,遂将寿礼呈给陈掌制。在沈兰曦的“百鸟朝凤”衬托下,张婳的寿礼显得寒酸又小家子气。

  陈掌制一脸的难以置信,眼中闪过一抹赤裸裸的鄙夷。

  张婳却装作未见,献宝般的将绢帕呈给她,漆黑明亮的双眸似闪着无尽的期盼:“掌制大人,这方绢帕我绣了整整五个晚上呢,希望太后老人家会喜欢。”

  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绣了五个晚上???!!!亏她好意思说出口!还妄想得到太后老人家的青睐?脑子没烧坏吧?陈掌制暗自腹诽,同情地望了她一眼,接过绢帕,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打发了她们。

  两人携手回到清心殿。自茶花事件发生后,蔡尚仪虽一如既往,对张婳不冷不热,没有给她下过什么绊子。张婳却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如此平静的表面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约莫练了两个时辰的宫中礼仪,蔡尚仪便让众秀女散去。

  回屋后,张婳从妆匣里取出一张金泊,这是她托金莲想法子从宫外买来,打算做成花钿送给沈兰曦,明晚的寿宴对沈兰曦至关重要,若她一出场便能吸引住太子的目光,那么将来太子妃角逐时便会多几分胜算。

  动手做了几个或端庄典雅,或秀丽清雅,或妩媚动人的花钿,却总觉得不满意。

  这种金泊花钿虽美丽精致,在宫中却随处可见,并不能让人惊艳。

  张婳皱眉沉思,目光不经意地滑过妆匣,瞥见沈兰曦送她的那支点翠喜上眉梢金钗,晶光闪闪,煞是耀眼,心中忽地一动,如果用翠鸟的羽毛做花钿,必定十分别致美丽,令人过目不忘。记得上次去御花园时曾见过翠鸟,犹豫了一会儿,便起身步出房门。

  御花园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多不胜数,天际夕阳如血,整个园子似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花木显得越发地娇艳动人。

  木樨树上栖着几只翠鸟,敛着翅膀,落日的余辉里闪烁着晶亮耀眼的蓝光。

  张婳有些犯愁,该如何捉这些小家伙呢?低头沉思,努力地回想着乡下孩童们是如何捕鸟。

  忽响起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猛地抬起头,却见一支白翎羽箭如闪电般飞射而来,惊骇之下,闪身避开,羽箭堪堪擦过脖颈,射入身后的古柏,直没入顶。

  一只灰色大鸟扑楞着翅膀直冲向九霄云外。

  张婳吓出一身冷汗,感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抬手摸了摸,手指触到一片温暖黏稠的液体,不由心有余悸,适才若慢了半步,只怕此刻她已是一具尸体了。

  张婳却装作未见,献宝般的将绢帕呈给她,漆黑明亮的双眸似闪着无尽的期盼:“掌制大人,这方绢帕我绣了整整五个晚上呢,希望太后老人家会喜欢。”

  这么个破玩意儿居然绣了五个晚上???!!!亏她好意思说出口!还妄想得到太后老人家的青睐?脑子没烧坏吧?陈掌制暗自腹诽,同情地望了她一眼,接过绢帕,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打发了她们。

  两人携手回到清心殿。自茶花事件发生后,蔡尚仪虽一如既往,对张婳不冷不热,没有给她下过什么绊子。张婳却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如此平静的表面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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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练了两个时辰的宫中礼仪,蔡尚仪便让众秀女散去。

  回屋后,张婳从妆匣里取出一张金泊,这是她托金莲想法子从宫外买来,打算做成花钿送给沈兰曦,明晚的寿宴对沈兰曦至关重要,若她一出场便能吸引住太子的目光,那么将来太子妃角逐时便会多几分胜算。

  动手做了几个或端庄典雅,或秀丽清雅,或妩媚动人的花钿,却总觉得不满意。

  这种金泊花钿虽美丽精致,在宫中却随处可见,并不能让人惊艳。

  张婳皱眉沉思,目光不经意地滑过妆匣,瞥见沈兰曦送她的那支点翠喜上眉梢金钗,晶光闪闪,煞是耀眼,心中忽地一动,如果用翠鸟的羽毛做花钿,必定十分别致美丽,令人过目不忘。记得上次去御花园时曾见过翠鸟,犹豫了一会儿,便起身步出房门。

  御花园佳木葱茏,奇花异草多不胜数,天际夕阳如血,整个园子似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花木显得越发地娇艳动人。

  木樨树上栖着几只翠鸟,敛着翅膀,落日的余辉里闪烁着晶亮耀眼的蓝光。

  张婳有些犯愁,该如何捉这些小家伙呢?低头沉思,努力地回想着乡下孩童们是如何捕鸟。

  忽响起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猛地抬起头,却见一支白翎羽箭如闪电般飞射而来,惊骇之下,闪身避开,羽箭堪堪擦过脖颈,射入身后的古柏,直没入顶。

  一只灰色大鸟扑楞着翅膀直冲向九霄云外。

  张婳吓出一身冷汗,感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抬手摸了摸,手指触到一片温暖黏稠的液体,不由心有余悸,适才若慢了半步,只怕此刻她已是一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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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吓走我的海冬青!”一名少年手持鎏金宝弓,分花拂柳走来,气势汹汹地盯着张婳。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头戴束发紫金冠,着朱红盘金绣蟒袍,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满脸英挺之气。

  张婳脑中飞快地搜索着这段时间搜集来的信息,这般的年纪,这般的富贵打扮,又这般的脾性,想必便是宫女们口中骄横霸道的二皇子朱佑杬。

  “你聋了还是哑了?看到本皇子还不跪下?”朱佑杬皱皱眉头,不悦地瞪着她。

  一阵秋风吹拂而过,木樨花簌簌而落,芳香馥郁清冽。

  张婳状似满脸惊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参见二皇子。”又努力装出一副紧张而又蠢笨的模样,“奴婢……奴婢第一次见到皇子,以为见到了观音菩萨座前的金童。”

  观音菩萨?金童?什么乱七八糟?

  朱佑杬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又呆又傻的女孩,忽冷冷地哼了一声,霸道地说道:“我的海冬青被你吓走了,我要杀了你!”

 为了一只畜牲杀她?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

  呃,他是皇子,他就是王法!!!

  她怎么那么背呢,难得出个门也会惹来杀身之祸,小命不保。

  老天爷,您是不是在打磕睡???为何什么坏事都会摊上她呢?

  张婳压下满心的惧怒,漆黑明亮的双眸眨了眨,似无比地天真无邪:“神仙是不杀人的。”

  朱佑杬弹了弹牛筋弓弦,似在琢磨她是真傻还是假傻,漆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随手摘了一朵芙蓉花,插在她发髻上,挥手道:“去,去那边站着。既然海冬青被你吓走了,那你来当我的活箭靶。”

  张婳惊愕不已,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发什么愣?快去那边站好。”朱佑杬走到十丈开外,地道,“不要动!我要射你头上的芙蓉花蕊。”想了想,又道,“我要闭着眼睛射。”

  张婳暗暗咒骂了一声,这么远的距离,你闭着眼睛射,本姑娘岂不是成刺猬了。眼见他举起鎏金宝弓,将弓弦拉成满月,心念电转间,忽一脸惊慌失措地望向他身后,“扑通”跪在地上,惊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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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杬一个激灵,忙扔掉弓箭,跪在地上,规规距距地磕头:“儿臣拜见父皇。”

  等了半晌,四下静悄悄,也不见父皇叫他起身,微觉疑惑,大着胆子抬起头,却见四周空无一人,不由气得七窍生烟,跳起身怒气冲冲地欲找张婳算帐,却傻眼了,古柏下,绿荫匝地,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张婳一路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待奔到丽景轩,方停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抹一把额上的冷汗,心下咒骂,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刚才若非她机灵,焉还有命在?

  晚霞绚丽多姿,似一匹流光溢彩的锦缎铺在天际。远处重重飞檐如层层叠叠的山峦,连绵起伏,似永无尽头。

  回屋后,张婳拿起桌上的五彩鲤戏荷叶茶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壶方放下,抬起手拭去唇角的水渍,又胡乱地包扎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爬到床上躺下,嘴里嘟哝着:“累死我了!天蹋下来,也要先睡一觉!”

  随手抓起月白色绣折枝花大引枕,抱在怀中,沉沉睡过去。

  正睡得昏天黑地,门“砰”的一声打开,一人跌跌撞撞地奔进来,哭道:“婳妹妹,快醒醒!”

  张婳惊醒,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紧张地问道:“杜姐姐,出什么事了?”

  难道二皇子杀过来了????

  杜芊羽双眼红肿,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许是跑得太急,发髻微微凌乱,金累丝嵌宝菊花钗歪斜地坠着,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道:“婳妹妹,不好了!刚刚尚功局突然来了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人,带走了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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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微凉的晚风吹拂而来,树叶簌簌轻响,似淅淅沥沥的雨声。

  张婳茫然地抬起头,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问道:“沈姐姐犯了什么错?她们为何要带走沈姐姐?”

  “我也不是很清楚。”杜芊羽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地道,“仿佛听说是绣品出了问题,太后娘娘大发雷霆,发落了好几个尚功局的女官。”

  张婳心“咯噔”一下,绣品送出去之前她和沈兰曦曾仔细地检查过,那幅“百鸟朝凤”明明没有任何问题,究竟哪里出错了?太后为何会震怒?

  杜芊羽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她们说沈姐姐这次犯了死罪,也许会连累整个家族为她陪葬!”

  张婳脸色大变,哑声问道:“你听谁说沈姐姐犯了死罪?”

  “尚功局的人这么说的。”杜芊羽一张俏脸煞白如雪,惶恐地道,“婳妹妹,怎么办?太后娘娘会不会真的处死沈姐姐?”

  张婳嘴唇紧抿,心中打了个冷战,蓦地翻身下床,一阵风似向外奔去。

  “婳妹妹,你去哪里?等等我。”杜芊羽抹了一把眼泪,匆匆跟上。

  张婳置若罔闻,奔得很急,一口气奔至仪门,险些撞到迎面走来的人。

  “两位小主这般行色匆匆,要去哪里?”绿翘恭敬地问道,神色间透着一股了然。

  张婳心急如焚,脚下未停,一言不发地从她身侧绕过。绿翘却一个箭步拦在她面前,神态恭谨,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垂首道:“小主劳累了一天,请回屋歇息,以免误了明儿辰时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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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张婳秀眉微蹙,神色焦急,“我有急事,很快便会回来。”

  “小主是秀女,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安分守己,静待太子选妃。”绿翘没有避让,肃容说道。

  张婳静静地盯着她,一字字地道:“我自有分寸。让开!”

  “沈姐姐出了事,我们想去尚功局打探一下。”随后跟来的杜芊羽连忙解释,一脸哀求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在宫门下钥前回来。”

  绿翘丝毫不为所动,意味深长地道:“两位小主既然入了宫,就要懂得宫中的生存之道。在宫中,有些话就算听到也要当作没听见,有些闲事即便找上门也要视而不见。趋利避害方能逢凶化吉,长命百岁。”

  杜芊羽急得直掉眼泪,哽咽道:“可是……可是沈姐姐被人冤枉,我们真的很……很担心她。”

  绿翘脸色沉静,淡淡地道:“沈小主是否含冤,宫正司自会调查清楚,而不是小主该操心的事情。”

  张婳沉下脸,好看的眉头皱起来:“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今晚无论如何,我都要出去一趟。”

  “沈小主的事情牵扯到太后,旁的人躲都来不及,小主却上赶着贴上去。”绿翘摇头叹息,“小主真是枉生了一副聪明面孔。”

  “我不如绿翘你懂得趋利避害,让你失望了。”张婳淡淡地抛下一句,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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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沈兰曦之事,太后迁怒下来,不准任何一个秀女参加寿宴,多数秀女都对沈兰曦怨恨不已。

  是夜,张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到了下半夜,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星星点点的雨点砸落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夹着呼啸的风声,更觉得一片凄风苦雨。想起关押在宫正司的沈兰曦,心中没来由地生起一股恐惧,捂着被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张婳入宫以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惶恐与无力感,在生杀予夺的皇权面前,人的生命是这么的卑微与渺小。

  次日,张婳很早便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圈微微泛青,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方看起来有了些气色。到了清心殿,却见秀女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不由住了口。

  杜芊羽似未曾睡好,神色有些憔悴,默默地立在角落里,身影显得有些孤单而落寞。张婳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杜姐姐,你没事吧?”

  杜芊羽摇摇头,眼圈儿微红,说道:“我昨晚一直在做噩梦,梦到他们杀了沈姐姐。”

  张婳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姐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辰正,蔡尚仪珊珊而来,如往常般教了两个时辰的礼仪,便让众秀女散去。

  甫跨出殿门,听到身后熟悉而尖细的声音:“张婳。”

  张婳眉心微蹙,顿住身形,转身望着来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杨彩蝶,怎么又想找人吵架?”

  杨彩蝶冷冷地哼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别得意得太早!这一次倒霉的是沈兰曦,下次便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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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眸光一寒,笼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寒声问道:“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陷害沈兰曦?杨彩蝶,我警告你,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尽管冲着我来,不要牵扯无辜之人。”

  杨彩蝶“嗤”一声讥笑,“还真是姐妹情深呢!不过我真的很希望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呢,那么如今关在大牢里的人肯定是你,而不是沈兰曦。”

  张婳心中一动,杨彩蝶恨她入骨,若她设计,一定会先对付自己,绝不可能是沈兰曦!

  难道是蔡尚仪?沈兰曦唯一得罪过的人便是她!也只有她有这个能力在绣品上动手脚!

  杨彩蝶嘲讽道:“来日方长,咱们就等着瞧吧!”说罢扬长而去。

  太后千秋,普天同庆,宫中处处张灯结彩,热闹而奢华。

  张婳独自坐在河边,默默地眺望着远处森严巍峨的宫正司。蓦地轰隆一声巨响,夜幕里绽放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烟花,璀璨耀眼。

  张婳怔了怔,忽地落下泪,若没有那些居心险恶的人设计陷害,沈兰曦此时已是寿宴上的嘉宾,以她的才貌,何愁不能吸引太子的注意。

  忽“咚”的一声,数块石头砸进河里,飞溅起大朵的水花,溅了张婳一身的水,张婳吓了一跳,惊叫着跳起身,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在这里站了整整半个时辰了,你也没发现?”一道清醇的声音打趣地说道。

  张婳抬起头,却见高斐似笑非笑地站在河畔,身姿挺拔如苍松。

  高斐脸上的笑容陡地僵住,皱眉问道:“你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宫里的人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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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没有人看啊???有人看的话告诉我一声,没人看得话我就不贴了,书蛮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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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啊,我要看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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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有了,楼主,你害我掉进一个大坑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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