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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寂静得有些诡异。杨彩蝶小声地抽噎着,卫媛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冷笑,目光满是不屑与鄙夷。另外几名秀女都是看戏不怕台高,幸灾乐祸地望着两人。沈兰曦暗暗摇头,身形微微一动,却又顿住。

  张婳神色漠然,对一个想毁了自己清誉,并且千方百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恶毒女人,她可不会生出半分同情。

  “妹妹,快别哭了。”杜芊羽忽趋步上前,执起杨彩蝶的手,笑着打圆场道,“入了宫,大家便是自家姐妹。偶尔拌几句嘴,没什么大不了。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又压低声音道,“宫女们都在看笑话呢,妹妹快别哭了。”

  她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又温柔又亲切,杨彩蝶渐渐地止住了啜泣,眼中仍充满浓浓的恨意。

  杜芊羽转身又拉着卫媛的手,亲热地道:“妹妹踢了这么久的毽子也累了吧?我娘做了一罐枫露茶让我带进宫,妹妹赏个脸,到我屋里喝杯茶,歇息一下,如何?”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卫媛见她温言软语,神色亲切,眉眼间的戾色不知不觉地退去,换上甜美的笑容:“好啊,我去尝尝姐姐的枫露茶。”

  “发生了何事?”绿翘率着宫女们赶到,目光疑惑地扫了一圈众秀女,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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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们在踢毽子比赛呢,说好了输的人跳舞给大家逗个乐子。”杜芊羽含笑上前,解释道,“喏,彩蝶妹妹输了,又说不会跳舞,一直哭着求饶呢!”

  绿翘望了望杨彩蝶,又瞥了一眼卫媛,语气恭敬中带着几分威严:“各位小主,时辰不早了,请早点回房歇息。明日辰时务必准时到清心殿,尚功局司制大人会来检视小主们的女红。”

  众人齐声答应,便各自散去。

  绿翘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杜芊羽,率着宫女们迤逦离去。

  沈兰曦望向杜芊羽,颇有些无奈地道:“你呀,胆子越发大了,竟敢在绿翘面前睁眼说瞎话,幸好她不打算追究。”

  “姐姐多虑了。”张婳拢了拢鬓发,含笑道,“此事若闹大了,绿翘身为延祺宫的掌事姑姑,第一个难逃惩罚。即使杜姐姐不替她们遮掩,绿翘也会息事宁人的。”

  沈兰曦颔首,又道:“杜妹妹,下回可别这么无法无天了。”

  杜芊羽嫣然一笑,拉着她衣袖撒娇道:“好姐姐,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沈兰曦“扑哧”一声轻笑,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样。

  三人互道了晚安后,各自回屋歇息。

  次日,张婳洗漱后,用过早膳,甫跨进清心殿,便看见杨彩蝶,卫媛泾渭分明地站在两边,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其他秀女或漠然或兴奋地望着她们。

  该不会吵架吵上瘾了,两人每天都要来一出泼妇骂街吧?张婳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装作没有看见,径直走向沈兰曦身边。

  卫媛瞥见她的身影,眼珠子一转,笑着叫道:“妹妹,我听说杨彩蝶是你嫡母的侄女,她经常住在你们府上,是么?”

  张婳微笑颔首,不知她问这话是何用意。

  “妹妹当真是好涵养。”卫媛满脸佩服,啧啧称奇,“妹妹居然可以忍受和一个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女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状似关切地问道,“妹妹在家中是否每日都受她欺凌?”一副好奇而兴奋的模样。

  张婳无语问天,你们斗嘴归斗嘴,为何非要把火往她身上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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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器张跋扈?谁尖酸刻薄?卫媛,你不要欺人太甚。”杨彩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跳起来,又转身狠狠地盯着张婳,厉声道“你想与她联手对付我么?”

  张婳暗自腹诽,真是条疯狗,逮着人便乱咬。

  “妹妹,不要动怒,不要理睬。”沈兰曦悄声提醒,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似怕她沉不住气。

  张婳微笑颔首。宫中没有什么秘密,秀女们的一言一行,宫女们自会如实禀报帝后。女有四行,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缺一不可。若她一时气愤,只顾逞口舌之快,传到帝后耳中,不论对错,必会给人留下牙尖嘴利,心胸狭窄的印象,说不定便直接落选,被逐出皇宫。

  “大家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对付不对付,这不是太令人心寒了么?姐姐日后莫再说这些玩笑话了。”张婳盈盈浅笑,又向卫媛温言道,“彩蝶姐姐一向心直口快,姐姐就别同她计较了。”

  杨彩蝶满腔怒火,却又没地儿撒,只好悻悻地闭嘴。

  卫媛大失所望,暗骂道,这个张婳真是中看不中用,简直胆小如鼠,入宫以来杨彩蝶不仅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还经常恶言恶语,她竟然还帮着敌人说话,看来指望不上她了。瞥见杨彩蝶一副憋气的模样,又觉得十分解气,正想继续刺她几句,却听门外传来宫女清脆的声音:“司制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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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心头一跳,脸上不动声色,垂首道:“是母亲教我的。可惜母亲去得早,我只学会了一些皮毛。”

  萧司制点点头,神色似有些怔忡,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大人,听闻宫中绣娘绣技精湛,集各家之所长,可有人会这种绣法?”张婳有些紧张地问道,眉目间似无限地伤感,“若有可能,我想拜她为师,学会这种绣法,以慰思母之心。”

  “我记得阿璇便会这种绣法。”萧司制声音极低,似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阿璇?难道云姨改名叫阿璇?

  张婳心怦怦直跳,极力地压制着满腔的惊涛骇浪,声音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人,那个阿璇还在司制司么?”

  “宫中有这么多绣娘,我怎么记得?”萧司制似回过神,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转身步上台阶,清了清嗓子道,“十日后便是太后的寿辰,各位秀女请准备一件绣品献给太后作寿礼,若寿礼得了太后的青睐,太后会恩准她参加寿宴。”

  众秀女闻言又惊又喜,个个神情激动兴奋,双眸绽放着奇异的光芒。太后寿宴,太子必会到场,能提前见到太子,并有机会与太子同席,这怎能不激动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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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坠,晚霞灿若流火。秋风拂过,落英缤纷。

  一名蓝衣女子在树下起舞,落花纷飞中,身姿翩跹,若流雪回风,歌声如莺啭: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舞毕,女子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万千风情,身姿如轻盈的蝶飞扑向太子。太子伸手折下一朵芙蓉花,簪在她乌黑如墨的发髻上。女子偎在他怀中,微微仰起头,一张脸艳若桃李,眼角眉梢尽是妩媚的笑意。

  “她便是苏选侍么?”杜芊羽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中掩不住一抹艳羡,轻声道,“听宫人们说苏选侍能歌善舞,极得太子宠爱。看来传闻不假。”

  沈兰曦神色淡然,微笑道:“这个苏选侍当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花无百日红。再美的人也有迟暮的一天。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有什么可羡慕呢?”张婳颇不以为然地说道。

  三人各怀心事回到延祺宫,道别后各自回屋。

  张婳打着学刺绣的幌子,暗地里向宫人们打听阿璇,很多人都摇头表示没听说过此人,只有金莲不确定地问道:“小主说的可是青璇姑姑?”

  “就是她。”张婳忙不迭地点头,压抑着满心的激荡,信口开河地道,“听司制大人说她不仅绣技精湛,而且独具一格。她若能收我为徒,传我绝技,将来我落选出宫,也不致于饿死。”

  金莲不疑有他,抿嘴微笑,“小主真会说笑。凭小主的容貌,即便做不了太子妃,那侧妃之位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每天和一帮女人争宠斗艳,不累死也会呕死。谁爱当谁当去,她才不稀罕。张婳暗自腹诽,亦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那个青璇现下住在何处?”

  金莲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她犯了错,被罚到浣衣局服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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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婳脸色微变,强自镇定,装作无比惋惜地道:“真是可惜。我还想跟她学刺绣呢。”

  入夜后,张婳换了一套深色衣裙,掩上房门,悄悄向北行去。白日里她已打听清楚浣衣局的位置,此刻她心急如焚,一会儿担心云姨在浣衣局里受人虐待,一会儿又害怕云姨不在沅衣局,恨不得立即见到那个青璇。

  为了避开侍卫的巡逻,张婳尽选僻静的小径,而浣衣局位于西北角冷宫附近,四周本就十分荒凉冷僻,间或响起几声嘶哑难听的乌鸦叫声,更增几分阴森恐怖。

  张婳饶是胆大,不信鬼神之说,亦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寒,不由加快了脚步,忽地前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心中一凛,忙顿住身形,掩在一棵花树后面,悄悄探头向前望去。

  朦胧的月色下,灌木丛中,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片刻寂静的夜里响起刺耳的裂帛之声,紧接着传来女子低低的呻吟声。

  张婳脸色羞红,心怦怦怦地直跳,暗道:该不会上演一幅活春宫吧???!!!

  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皮儿薄,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不敢离开,怕惊动了他们,只好闭着眼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中郁闷万分,暗暗祈祷这对野鸳鸯速战速决,赶快走人。

  忽听“啊”一声惨叫,张婳蓦地眼开双眸,却见那名女子痛苦地捂着胸口,嫣红的血如泉水般自指缝间渗出,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手中的刀还未来得及出鞘。

  这一下变故太过猝然,适才还缠绵得难解难分的两人竟然互相出手意欲置对方于死地。

  张婳心下惊骇,不觉向后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一断枯枝,“咔嚓”一声,瞬间断成两截。

  “什么人?”男子冷冷地喝问道,声音里充满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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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吓得魂飞天外,拔腿便跑,她快那人比她更快,一道黑影快捷无伦地闪到跟前,喉间一紧,一只冰冷的手已扼住了咽喉。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没听见。”张婳呼吸困难,只觉得快喘不过气来,拼命地挣扎着求饶。

  那只手却越手越紧,喉间如火烧般灼痛,张婳感到一阵窒息,眼前渐渐发黑,就当绝望地放弃挣扎时,那只手陡地松开,紧接着“咕咚”一声,男子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状似十分痛苦地蜷缩着身子。

  张婳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似被灌了岩浆般火辣辣地疼,刚刚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双腿还有些发软,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挣扎着爬起来。

  地上的男子如死人一般,无声无息。

  想杀我灭口?遭雷劈了吧?

  张婳暗自腹诽,心中好奇,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惊得目瞪口呆,微蒙的月色下,男子脸色苍白如雪,秀挺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双眸紧闭,俊美无俦的脸透着几分痛楚,正是土地庙中遇到的青衣男子。

  他怎么会在宫中?难道他是皇帝身边的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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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怎么办?饶是她平时足智多谋,此时此刻亦是束手无策。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高大的黑影。

  张婳心中一紧,转身满脸戒备地望着来者。

  高大的身影缓缓地从月色中走来,柔和的月色勾勒出他俊朗刚毅的面庞,身上穿着锦衣卫官袍,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与冷峻。不是高斐又是谁呢。

  张婳见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背上却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高斐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眉目间不觉柔和下来,嘴上却揶揄地笑问道:“你不会又被人陷害了吧?”

  “我说我是迷路了被关在外面,你信不?”张婳没好气地回道,一面四处张望,盘算着如何翻墙进去。

  “信!当然相信!不过明天你肯定会被赶出宫。”高斐同情地说道,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笑。

  张婳望着他那张欠揍的笑脸,忍住想要扑上去掐死他的冲动,眼珠子一转,颇有些谄媚地问道:“高大人,今天是你当值吧?你一定有宫门的钥匙吧?”

  高斐双手一摊,为难地道:“宫门下钥后,所有钥匙都上交司钥库,我们锦衣卫只负责巡逻。”

  张婳大失所望,望着渐渐西坠的上弦月,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

  “不过,想要进去也不是没有办法。”高斐神神秘秘地说道。

  张婳眼睛一亮,喜道:“真的么?什么办法?”

  “办法嘛……”高斐故意卖关子,唇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满脸写着“求我吧,快来求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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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缓缓转过身子,脸如银盘,相貌平平,气度沉稳干练,正是延祺宫掌事姑姑绿翘。

  张婳愣怔了片刻,心下暗叫糟糕,难道偷偷溜出宫被她发现了,不禁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小主半夜三更归来,究竟去了何处?”绿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恭敬中透着几分厉色。

  张婳心“咯噔”一下,暗道果然兴师问罪来了,定了定心神,十分坦然地道:“屋里太闷了,我睡不着,便出去转了转。”

  “小主去哪里逛了,居然这么晚才回来。”绿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所谓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又不是当场被抓个正着,有何可怕?张婳决定耍赖到底,挺了挺背,一脸的无辜与害怕,“我在后院的凉亭里赏月,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又紧张惶恐地说道,“我保证下不为例。绿翘,你不会告诉陈公公吧?陈公公若知道,一定会狠狠地罚我的。”

  绿翘定定地注视了她片刻,意味深长地道:“小主,宫中不比宫外,不可肆意妄为。在宫中,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有可能便会送了小命。绿翘奉劝小主,规行矩步,谨言慎行,莫要做出抱憾终身之事。”

  张婳心中一凛,暗道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脸上不动声色,感激涕零地道:“张婳年幼,懵懂无知,行事欠缺周虑,日后还望姑姑多多指点。”

  绿翘正色道,“您是主,奴婢是仆,主仆有别,绿翘不敢当“姑姑”二字,还请小主直呼奴婢贱名。”

  “绿翘姑姑入宫已有十几年,处事稳重,为人亲切,我心中实是敬服得很。”张婳盈盈一笑,甜甜地说道,“你放心,在人前我自不会坏了规距,给姑姑添麻烦。私下里还请姑姑念在我年幼无知,多疼我些。”

  “小主言重了。”绿翘看了她一眼,微微福了福身子,“夜深了,小主请尽早歇息,明儿辰时尚仪大人前来教导宫中规距礼仪。小主切莫迟到,绿翘告退。”出去后,轻轻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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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松了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夜,又累又倦,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次日起来稍微晚了些,匆匆洗漱后,赶到清心殿时,秀女们已然到齐,台阶上立着一名高瘦的女子,容长脸儿,颧骨高高突起,眉目间透着几分精明与世故,穿绯色团领窄袖袍,两肩及前后金绣折枝莲花,珠络缝金带红裙,戴乌纱帽,簪素银嵌红玛瑙莲花满冠,四对素银花簪,正是尚仪大人蔡莹。

  张婳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扫来,心中一紧,趋步上前,行礼如仪:“参见尚仪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蔡尚仪脸罩寒霜,冷冷地问道,“为何这么晚才到?”

  “小女张婳,昨晚身子有些不适,辗转反侧将近天亮才合眼,一时睡过了头,误了时辰,还望大人宽宥。”张婳脸色微红,垂首禀道。

  秀女们捂嘴吃吃地笑,唯有沈兰曦与杜芊羽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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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她也睡过了头,我也睡过了头,那还要宫规作甚么?”蔡尚仪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指着殿内一角,肃容道,“今儿你不必学习宫中礼仪,站在那里好好看她们练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挪动一步。明儿再误了,在殿外站着,想要受罚,只管误。”

  张婳不敢多言,恭敬地道:“是。”走到角落里,像根木桩般一动不动地立着,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张婳只作未见,神色淡然,凝神静听蔡尚仪的教导。

  “宫中规定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走路要安安详详地走,不许头左右乱晃,不许回头乱看。”蔡尚仪中气十足地说道,一面做着示范。

  每个秀女身上佩着禁步,跟着蔡尚仪轻盈地踏着细步,衣袂纹丝不动。

  沈兰曦本就端庄大方,气度沉稳娴静,加之入宫前曾跟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年的教导姑姑学习过宫中礼仪,此时学起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只见她步履轻盈,步步生莲,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

  蔡尚仪目光满是赞许地望向她。

  忽听“咚”一声,张婳抬眸望去,却见卫媛摔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姿势难堪而狼狈。秀女们纷纷停下来,碍着蔡尚仪在场,俱是想笑不敢笑。

  卫媛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涨红,杏眼圆睁,怒瞪着杨彩蝶:“你敢暗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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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杨彩蝶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暗算你?”

  卫媛眼中似欲喷出火,若非碍着蔡尚仪,早冲过去煽她几巴掌了,从地上捡起一粒珍珠,呈给蔡尚仪:“请大人过目,这颗珍珠是从杨彩蝶耳坠上掉下来的,她分明是故意想让我出丑的。”

  蔡尚仪皱眉打量了一眼杨彩蝶,只见她右边耳坠果然少了一颗珍珠,遂沉声问道:“这颗珍珠可是你的?”

  “是。”杨彩蝶坦然承认,神色未见一丝慌乱,“想必是耳坠戴得时间长了,金钩松动,珍珠才会掉下来。”又满脸歉意地道,“媛妹妹,都怪我不好,害你跌了一跤。”又连忙行礼致歉,语含关切地问道,“妹妹,可摔疼了?”目光却是满含挑衅地望了一眼卫媛。卫媛气得七窍生烟,伸手推了她一把,怒道:“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都是姐姐的错,妹妹别生气了。”杨彩蝶一脸委屈,眼中却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张婳暗暗咂舌,看来杨彩蝶经过杨氏的言传身教,越来越会演戏了。

  卫媛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好在总算明白过来她的用意,不再上当,小嘴儿一扁,道:“大人,她在撒谎。金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松动,分明是她故意使坏。”

  “够了。”蔡尚仪冷冷地喝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道,“这是个意外,何况她已经向你道歉,你却不依不饶,心胸未免太狭窄了。回去抄一百遍《女诫》,明儿一早交给我。”

  众人均愣了愣,杨彩蝶,卫媛两人一直不和,明眼人一看便知耳坠上的金钩必是人为蓄意损坏,而蔡尚仪却装作未见,很明显是在偏袒杨彩蝶。

  卫媛敢怒不敢言,眼圈儿微红,咬了咬唇:“是。”抬头瞥见杨彩蝶一脸得意洋洋,眼中满是不屑与讥嘲,仿佛是在说,凭你也想和我斗?

  卫媛恨得牙痒痒的,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杨彩蝶早已死了千次百次了。

  “今儿先练习到这里。”蔡尚仪步下台阶,挥手命秀女们各自散去,随后径直离开。

  张婳站了整整四个时辰,双腿又酸又麻,疲惫不堪,伸手揉捏着小腿,咬牙忍受着万蚁钻心般的刺痛麻痒。

  “滋味如何?”杨彩蝶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的趾高气扬。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张婳不冷不热地回道。

  杨彩蝶得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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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心中一凛,杨彩蝶却扭着腰枝走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妹妹,你还好么?”沈兰曦携着杜芊羽珊珊而来,关切地问道。张婳活动了一下手脚,微笑道:“我没事。两位姐姐不必担心。”

  沈兰曦却仍有些不放心,秀眉微蹙:“你站了这么长时间,双腿肯定肿起来了,回去让宫女打盆热水泡一泡脚,会好受些。”

  杜芊羽亦附和道:“你今儿一定很累了,快回去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儿千万不要再出差错了。”

  张婳心中暖意融融,“多谢两位姐姐关怀。”

  三人携手离开清心殿,至岔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屋。

  用过晚膳,张婳托腮坐在灯下,想到身中剧毒,生死捏在他人之手,不由长吁短叹,又想到浣衣局里的阿璇,更是愁眉不展,昨夜出师不利,无功而返,惊动了绿翘,虽然她没有深究,神色间却透着几分狐疑,想必暗地里会越发地盯紧自己。

  绿翘心思缜密,浸淫深宫多年,若被她发现什么蛛丝蚂迹,只怕还未找到云姨,反而惹来杀身之祸,看来暂时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房中,以消绿翘疑心。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窗外忽响起一道清丽婉转的声音。

  张婳蓦地抬头,却见沈兰曦笑盈盈地立在窗边,忙起身唤道:“姐姐,快进来坐。”

  “腿还疼么?”沈兰曦进门后,目光直接落到她的双腿上,一脸关切地问道。

  “不疼了。”张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斟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快坐下。让我看看腿有没有肿起来。”沈兰曦却蹲下身子欲卷起她裤子察看。

  张婳微微一愣,忙动手将裤子卷至膝盖处,笑道:“没什么大碍了。”

  “有点浮肿。”沈兰曦秀眉微蹙,问道:“可有用热水泡过双足?”

  “哪用这么麻烦,睡一觉便没事了。”

  “不行。不想办法消肿,明儿练习走路,下跪行礼,有你苦头吃。”沈兰曦坚持地说道,转身出门吩咐小宫女去取热水。

  须臾,金莲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伺候张婳除去鞋袜,将她双足浸在温热的水中,又温柔地揉捏着她纤纤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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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婳惬意地舒了一口气,一天的劳累疲乏竟统统消失了,泡足后,脸色亦红润了几分,心下欢喜,赏了金莲一锭银子,金莲收起铜盆,行礼告退而下。

  沈兰曦呷了一口茶,瞥见桌上藤篮里放着一块尚未完工的丝帕,随手拿起看了看,有些惊讶地问道:“妹妹,这是你绣的吗?”

  张婳不打算瞒她,点点头:“我准备当作寿礼献给太后。”

  沈兰曦愕然,司制大人有言在先,寿礼若得了太后青睐,便有机会参加寿宴。众秀女为了得见太子,个个绞尽脑汁地准备寿礼。

  能够有资格留下的秀女俱是貌美如花,多才多艺,若谁能争得一份先机,提早见到太子,给太子及太后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说不定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太子妃之位。

  是以秀女们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参加太后寿宴。

  而这方绢帕绣的是普通的四合如意花纹,绣工虽然精致,可与马面裙上巧夺天工的刺绣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样一份寒酸的寿礼注定了会湮没在众多寿礼中,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沈兰曦静静地望着她,似在思索着什么,沉默半晌,慢慢地说道:“妹妹明明有神仙般脱俗的姿容,却偏偏留了整齐的额发,遮去小半张脸,如今太后寿宴在即,又不肯花心思准备寿礼,妹妹处处收敛锋芒,是无意于太子妃之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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