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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呐喊

  听黄家赫叫“吕小姐”时古怪的强调,估计他还在生我的气……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是如此的别扭。

  黄家赫越发沉稳,程万里则越加不淡定。虽然程万里嘴上牛吹的响亮,但不代表他真的敢怎么样。黄家赫会自己收敛刀锋,可不表示那些戾气是不存在的。

  程万里唯一不确定的是,他不清楚黄家赫为我会做到什么程度。

  我也不清楚。

  这里是走廊,虽然属于比较偏僻的走廊,可还是会有人经过看到的。认识我的人不多,但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黄家赫。又是血又是碎片的,让人看到总归是不太好。程万里吓的不敢说话,黄家赫也不再给他机会。从小张手里拿走车钥匙,黄家赫扯着我的胳膊往外走。

  黄家赫身上蓬勃而出的怒气让我慌张,我没有问要去哪儿,身体只是无意识的跟着他的脚步走。每当想要开口说话,我都感到深深的疲倦和无力。

  本来不想让黄家赫听到我在精神病院的生活,可谁承想倒是让程万里给扒了个干净。不过幸好程万里不知道我的病情,要是爆出来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黄家赫交代。

  出来的匆忙,我的外套还在宴会大厅的姨妈那里。等我和黄家赫走到庄园门口,他自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我披上,又继续拉着我往外走。羊绒大衣暖烘烘的,黄家赫身上的味道浓郁的让我心里发涩。

  黄家赫的车座椅硬邦邦的,硌的我屁股疼。我拉下挡光板上的镜子照了照,头发都胡乱的粘在自己脸上。配上我阴森森的白脸,活像是地府跑出来的女鬼。

  车子从庄园开出,一路往北。穿越过城市的繁华地带,从南山开到北海,从荒凉再次回归到荒凉。

  白天的大海色彩斑斓,看上去美丽炫目,给人无数浪漫的遐想。可一到了晚上,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没有月亮的晚上,大海却完全换了样子。远远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蔓延和衍生出来铺天盖地的绝望。隆隆的海浪声不会让你感到惬意,有的只是迷茫和恐慌。

  黄家赫又拉着我从车上下来,腥潮寒冷的海风跟刀片似的,刮在脸上都是犀利的疼感。我跟黄家赫的身高差了能有20cm,腿比他短了一大截。踉跄着追着他走,多少还是有点吃力。

  走到海边,黄家赫毫不犹豫的将我推到海里。我没有防备,喝了一大口又咸又苦的

  海水。海水刺骨的冷,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海面细小的碎冰碴。

  我坐在海里不断的发抖,黄家赫的大衣湿透了,搭在身上特别沉重。海浪打在我的后腰处,浪潮的推力冲着我往岸上来。

  黄家赫丝毫没有想要拉我起来的意思,他站在岸边上,身不染尘,冷冷的说:“如果你都不想好好活着,那我又何必浪费力气一遍遍的提醒你还没死。”

  我冷的牙齿不断打颤,海水苦涩的味道从嘴里一直滑进心里。

  “你看看你从出院到现在,你每天都做些什么?”黄家赫的眼神中丝毫看不到怜

  悯,他也不屑于怜悯:“别人看着你折腾,别人为你的折腾呐喊欢呼……这就是对你好了吗?我真的是没说错,你真的是一点都不长记性。还是跟以前一样,你Z缺的就是心眼,Z富裕的就是时间!”

  怒气烧的我全身发烫,往日的淡定荡然无存。我拍打着海水,大声吼道:“黄家赫!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是律师,不公正的事情,你要知道的比我多!”我的脸上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海上荡漾着回音,寂寥的夜空显的格外吵闹:“当过错不能用法律和道德制裁时,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对我经历的一切一知半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难道罪人不能通过法律被制裁,你就要以暴制暴?”黄家赫并没被我的吼声吓住,他抱着臂俯视我,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喘不上气。黄家赫一针见血的说:“行,先不说这些。我去医院看你那么多次,每次你都不对我说你发生了什么。既然你那么想惩恶扬善,你他妈的倒是告诉我啊!”

  拉康说,人类是知识偏执狂。这一点在黄家赫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对知识有一直近乎歇斯底里的执着。他喜欢事情像法律条文,既有规矩而又有理可循。

  可我们大家都清楚,很多事情我们不去较真就无法获得胜利,而我们太较真,往往又丢了自己。

  “你已经把我列为观众的名单里,就别想要求我像是观音一样悲天悯人。”黄家赫话说的刻薄:“吕诺,你回头好好看看。如果你还想着报复卢生的话,身后就是你的出路……往后看,那是活生生的地狱。但你要是往前走,这会是你重生的第一步。”

  我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找卢生报仇的?”

  黄家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的话语依旧刻薄,却已经没有Z初那般生硬:“吕诺,复仇的道路太漫长太痛苦了。你要一边惩罚自己,一边伪装自己,一边折磨自己,一边痛恨自己……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保你活下来,我不是想看你痛苦的。”

  “黄家赫……”我哭了,是真的哭了:“我爸妈死了,卢生还活着。我也会死,可卢生还会继续活着。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他怎么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幸福生活?这样的想法让我接受不了!黄家赫,这样的想法比痛苦还要命,它简直是让我生不如死。”

  黄家赫略微沉吟,他终是叹了口气:“你想好了吗?就算真的报了仇,你的生活也不见得会有多好,你会对生活绝望的。”

  “绝望?”我笑的戏谑:“绝望这个词,我体会的Z为深刻。那种不可能再看到柳暗花明的感觉,才是真的绝望……黄家赫,过去的三年时间里,我每天都活在这种感觉里。”

  黄家赫抬头看海,眼底是我解释不清的暗潮。他对着大海吼叫,呵出一长串不太醒目的白色哈气。我坐在水里看他呐喊,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在海水里坐的久,反倒不觉得那么冷了。只是鞋袜里灌进了沙石,不怎么太舒服。

  我正打算起来倒倒鞋里的沙子时,黄家赫突然偏头问我:“吕诺,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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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裂痕

  我没有跟黄家赫在一起,可我们却住在了一起。

  这话乍一听总让感觉很奇怪,但事实真就是如此。从海里被黄家赫捞上来之后,我瘦弱的身体再次发烧。

  因为担心被黄家赫知道我隐瞒的病情,只能强撑着在家不去看医生。我每天烧的迷迷糊糊,嘴里念叨着不要去医院。黄家赫急得抓狂,他暴躁的将我扛在肩上强迫着带我往外走。我烧的全身无力,完全反抗不得。

  幸好姨妈及时赶到拦住他,不然到了医院一验血,什么都藏不住了。

  姨妈跟我们比较起来永远是个大人,她这个前继母糊弄黄家赫还是很在行的。她态度委屈,声泪俱下的哭诉:“家赫,诺诺自从出院后她对医院就有阴影……你知道她在医院都经历过什么,所以不要加重她的负担了,在家先给她点药。等实在退不下去,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黄家赫在我无力的哼哼和姨妈委屈的哭声中妥协,Z终只好无奈的又把我放回到床上。

  我自身的免疫力极其差劲,发烧反反复复也不见退。黄家赫几次夜里都怒冲冲的要带我去医院……和姨妈争执不下,Z后他们决定一人退一步,请医生到家里来注射退烧类的药物。

  可能是我发烧的厉害,我总觉得姨妈慌慌张张的,跟黄家赫说话时似乎都有点颠三倒四手忙脚乱的感觉:“家赫,我有一个同学是医生。他跟诺诺也算认识,叫他来给诺诺看病好了。熟悉的人来家里,诺诺的精神也不会那么紧张了。”

  我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姨妈的同学,我同样也不记得姨妈有同学当了医生……不过姨妈说什么并不重要,不用去医院,比被黄家赫发现我的病情,这些才是要紧的。

  姨妈带来医生进来时,我还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在哪里见过,我却已经记不清了。我住的精神病院属于公立医院,所以以前经常会有同是公立医院的医学同仁来进行参观学习交流。每次有医生来的时候,医护总是会组织我们列队欢迎。表现好了,晚上还会加餐什么的。

  见得多了,我对医生眼熟,也在所难免。

  黄家赫的别扭劲还没完全过去,偶尔还是会别别扭扭的叫我吕小姐。可他对我的照顾,依旧体贴入微。我发烧的那几天,他天天晚上一边看文件一边看护我。那几天黄家赫累的经常睡过头,因为迟到扣了不少的奖金。

  几天之后,黄家赫索性在拐角的市场也买了个床垫子。搬到客厅的位置一放,陪我一起睡地板。

  在医院的三年,我对男女有别的概念已经十分模糊。再说黄家赫和我太熟悉,我们两个小时候还经常在一个水盆里洗澡。他睡在我旁边,我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尴尬。

  不会尴尬,这个,也是黄家赫没有喝我走到一起的原因。

  我答应卢生的求婚后没多久,黄家赫自己在饭桌上还说,我们两个之间熟悉的太过分。要是晚上睡在一起,很难不会产生兄妹乱伦的错觉……听他这么说,我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如果黄家赫开口说喜欢我,那么拒绝他一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Z艰难决定。

  黄家赫借着照看我生病为借口,他不仅仅买了床垫,更是堂而皇之的搬到了我家来住。可以说在我还没意识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全都结束了。自然的就好像是早上我睁开眼,黄家赫和他那堆瓶瓶罐罐的行李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

  有黄家赫在,我做起事来肯定会束手束脚。但碍于烧还没退,我又实在愧疚的不好意思开口赶他走。干脆我也不去想其他,专心养病要紧。

  晚上我时常会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偏头看旁边床垫上睡着的黄家赫,他睡着的时候嘴抿的很紧,跟白天唠唠叨叨的样子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简单的床铺,简陋的环境……仿佛,我又回到了精神病院。仿佛,黄家赫只是我的病友。

  一切都只是仿佛,如我状似正常的生活一般,所有都只是暂时的假象。

  跟刚出院时一样,我还是很少会开口说话……可我发现,和黄家赫住在一个空间里,想要不跟他说话,想要刻意忽略掉他的存在,实在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这就是黄家赫赢官司的秘籍,他会想方设法逼着你跟他交流,让你自动自觉的暴露破绽给他。

  黄家赫是典型的处女座男人,情绪暴躁喜欢唠叨,爱干净的程度近乎挑剔。虽然住在床垫上,连个像样的床板都没有,但他对周围的环境卫生要求很是苛刻。因为房子久未住人,地板的缝隙间藏了很多的灰尘。而我不喜欢外人来家里,他要是忍受不了也只能自己打扫。

  黄家赫穿上西装是首席大律师,脱掉西装立马变身强力清洁男。地板上的灰尘,他耐心的一点点拿牙刷抠出来的。

  而厨房流理台上有没擦掉的污渍,这也是黄家赫极其不能容忍的事情。他扎着围裙拿着清洁剂到处打扫的样子,颇有点我妈附体的感觉。和他威严刻板的长相配在一起,完全不协调。

  流理台被擦干净后,他强拉着我参观一圈。我虽然没有表态,但心底深藏的角落还是被触动到了。

  在参观完厨房的当天晚上,我竟然梦到了我妈妈,这还是四年来的头一次。梦里似乎她还活着,跟黄家赫每天一样的造型,围着厨房洗洗涮涮。等我颤抖着手去从后面抱住她时,回头的却是笑呵呵的黄家赫。

  我从梦中惊醒,跟我离着不远的黄家赫在睡梦中流露出面目狰狞的凶态。我摸摸脸上,上面已然湿凉一片。

  很难得的,在我以为不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黄家赫让我感觉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虽然他这个人对待事物喜欢吹毛求疵,还总爱讲一些别人不喜欢听的话说。但他却不断的努力着,想要拉我回头。

  仇恨让人迷失,温暖也同样使人沉沦……就在我以为自己可以听黄家赫的话,迈出重生的第一步时,卢生的一个采访,再一次的将我推入到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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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风起

  黄家赫自己搬来住的同时,他也带来了不少家具。

  比如门口专门为了他挂大衣买的衣帽架,比如他专门用来沏茶水的红木茶几,再比如他每天需要看新闻联播的电视。

  好好一栋别墅,愣是被我俩住成了一室一厅。除了零星的几个不配套的家具,电器更是少的可怜。自打倪菲知道知晓我的事情后,家里的电脑我就没再打开过。废弃在客厅的角落里,被黄家赫用枕巾盖上。

  黄家赫白天上班,我自己在家的大部分时间屋子全是冷清的,基本可以说连响动都没有。晚上黄家赫吃完饭要后趴在床垫上看案子,偶尔纸张FD,屋子里突显的更加肃静。

  我倒是习惯安静了,毕竟什么环境对我来说差别都不大。黄家赫一丝不苟的研究案子,偶尔翻动纸张时发出的声响,也不会让我感到无聊。但黄家赫毕竟是个正常人,沉静了几天之后他看案卷时突然问我:“诺诺,你觉没觉得屋子里有点太静了?”

  发此时我发烧已经彻底好了,黄家赫的话正好让我找到了机会:“家赫,要不你还是回家去住吧。你家有人陪你说说话,你也就不觉得闷了。”

  一句话踩了马蜂窝,黄家赫啪的一声合上上案卷,沉默的披上大衣出门。我以为他又想闹别扭,几天不再搭理我那种。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跑到外面买了台电视机回来。

  一句话踩了马蜂窝,黄家赫啪的一声合上上案卷,沉默的披上大衣出门。我以为他又想闹别扭,几天不再搭理我那种。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跑到外面买了台电视机回来。

  黄家赫还是来了别扭劲,装模作样的打开电视,说:“我需要看新闻,每天晚间的新闻联播。多看看,对我的工作有帮助。”

  新闻联播除了能让我恢复对生活的信心外,我真的不知道对法律工作者会有什么帮助。可我没说什么,他看他的,我呆我的。

  本来我以为黄家赫就是一时生气才买电视机回来的,没想到他天天早上出门前都会把电视打开。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朝闻天下”的开始音乐,恍惚间好像看到我爸爸如以前那般坐在一旁的垫子上看新闻。

  关了电视,我啼笑皆非。

  无论我怎么抗拒,黄家赫还是一点点的将我往正常的轨道上拉。我不去想卢生,不去想郑亚娟,不去想死在屋子里的父母,不去想那随时可能要命的病……我真的开始奢望,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做个正常人。

  姨妈每天中午带着做好的饭食过来看我,她对黄家赫买的电视十分满意,进屋之后第一件事也是开电视。这房子沉寂了这么久,因为黄家赫的电视机变的格外热闹。

  午间新闻开始,家里没有桌子,我和姨妈盘腿坐在地上吃饭。娱乐新闻一般都吵吵嚷嚷的,却是姨妈的Z爱。我沉默的吃饭,她则看的津津有味,废寝忘食。

  喧闹声中,卢生的名字突然响起。在播报的一片璀璨艺人里,他企业家的形象稍显呆板。而如此不协调的关系竟然会上娱乐新闻头条,则归功于左亚为他写的一篇新闻稿。

  新闻稿的上方,端端正正放着的是卢生坐在办公桌前的照片。只有左亚的简介,却没有对卢生的生平进行歌功颂德。文章的内容不是励志的,也不是煽情的。标题的题目分外抢眼,可以说是狗血淋漓。

  加粗的黑色字体,方方正正的印着《我和我前妻,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按照采访的内容看,卢生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痴心好男人。对于坑害我家的事情,他只字不提。通篇的焦点都集中在卢生对我的“爱情”上,文里细腻的描写了我们以前是如何经过多重阻碍才走到一起,又唯美的表达了我是怎样被卢生宠着的。浪漫的童话生活的惨淡终结,则是因为我精神类疾病爆发,入院治疗三年。

  像是电视剧里大义分开不互相拖累的男女主角一般,为了卢生以后能生下没有精神

  疾病的子女,我“恳求”着他跟我离婚。卢生不想让我难过,不愿刺激我再发病,这才娶了现在的妻子李清河。而文里的李清河更是,不仅仅委曲求全,更是贤良淑德,一代贤妻的典范。

  文里字字带泪,声声如泣……要不是上面带着照片,我完全不相信文里说的是我和卢生之间的事情。

  姨妈惊呆了,她连嘴里的饭都来不及吃,迫不及待的问:“卢生这是想干什么?我看他恨不得把你们两口子床上那点事儿都拿出来说了!”

  看我没说话,姨妈更加的气愤:“你俩的事儿他颠倒是非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干嘛要扯上你爸妈呢?”

  “要没有卢生,你爸妈也不会那么早死。”姨妈突然大哭,她情绪激动的把饭碗都扣在了地上:“他现在居然好意思提你爸妈……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姨妈抱着我嚎哭,我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心里一样不好受。

  卢生会写这么一篇文章,我猜是有人知道他离婚手续没办利索就再婚的事情了。在事情还没暴露之前,先抢占舆论先机,对卢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是让我担心的是,卢生的第一份专访为什么会让左亚写。而左亚,又是用什么消息换来的这篇专访。

  姨妈的哭声让我想起在海边对黄家赫说的话,粘稠血腥的恨意往上涌,再一次迷住了眼。

  卢生还活着,他惬意的消遣着我家的惨剧去为自己博利益。卢生还活着,他毫无愧疚不知廉耻的活着。

  姨妈的态度有些怏怏,我也没过多的安慰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安慰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是天理,也是规矩。我确实是没斗过卢生,伤疤被他消遣也是活该。

  黄家赫晚上回来的时候兴致很高,他赢了一个官司,乐的嘴都合不拢。我难得配合的听他唠叨,看他生硬的线条笑的柔和,我的心也跟着变的柔软。

  我妈活着的时候经常会对我说,和一个乐观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日子总归不会太差。而卢生的笑虽然总会戴在脸上,可他的笑容往往太过疏离。仅仅是牵动皮肉,从未达心底。

  黄家赫不算是那种笑一下如沐春风的男人,但他身上蓬勃的生命力,此时此刻却让我深深的眷恋。

  直到要睡觉了,我才略微不舍的开口:“家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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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我也是正在看 边看边转 周五就是这么不想干活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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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账本

  黄家赫感到困惑,却也还是顺从的点点头。我步伐沉重的带他往楼上走,去了我爸妈的卧室。黄家赫扫了眼地上黑乎乎的血印,他黑瞳一沉,盯着我的视线是灼烧的痛。

  “家赫,”我移开视线不看他,说:“我……”

  黄家赫绕到我身后抱住我,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说的话做的事儿也丝毫不显矫情:“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我想,黄家赫一直都是懂我的。比我以为的,还要懂得多。我只是带他来了这里,甚至不用我说太多,他就能明白过来我的意思。

  黄家赫用手掌摩挲着我消瘦的肩膀,他身上只是穿着简单的布料睡衣,却透着难以言说的超凡气质。我整个人被他的阴影笼罩,场面一时之间变的很是温情。

  “诺诺,如果你想要报仇,那就跟我在一起吧。”黄家赫呼出的热热气息喷在我的脑顶:“你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伤害,一般都是源自感情。不是出自爱,就是根植于恨。我实话实说:“可我跟你在一起,也伤不到卢生。”

  黄家赫略微停顿,叹道:“你跟我在一起,才会更好的伤害卢生。”

  我不明所以的转身去看黄家赫,灯光下,他神色晦暗的往地板上血印的位置斜睨了一眼,说:“卢生,总喜欢抢我的东西。”

  “什么?”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惊讶不已:“卢生喜欢抢你的东西?”

  黄家赫略微勾唇,话语里饱含着浓浓的讽刺:“你不知道?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如果让你知道,卢生又怎么能维护自己孤傲清高的形象。”

  “不管怎么说,卢生跟我彼此看不顺眼很多年了。前妻和宿敌在一起,任谁也不会毫无感觉。你跟我在一起,卢生会更加嫉恨。”黄家赫松开我,他尽量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你信我的,我能帮着你达成心愿。”

  黄家赫能帮我办到,这我一点不怀疑,但我却不想让他去做这些。要不是姨妈得知了我生病的事情,我连她也不想告诉。

  他们两个人,两种办法,一样的目的,我却害怕有两种结果。

  我沉默着不说话,黄家赫等的极其不耐烦。他的手臂伸到我腿弯处打横将我抱起,大踏步的往楼下边走边说:“先去睡觉吧!有什么事儿,都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黄家赫这句话似乎带着无穷的魔力,让我倍感心安。我虽然不困,却还是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透过睡衣,我能感受到黄家赫胸前紧致的肌肉和跳动的心脏。我犹如有了能过穿洋过海的油轮快艇一般,就算身后的茫茫大海也变的不再那么可怕。

  因为除夕将至,农民工讨债大老板情杀,律师事务所的需要接受处理的案件数量激增。我以为黄家赫说要帮我对付卢生的事情,怎么也要节后开始筹划。没想到,他十足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第二天中午,黄家赫就捧着一大摞的文件回来。文件上面沾满了灰,他抱在怀里,西装上蹭的脏兮兮的。我脑筋一时间没转过来,呆愣愣的问他:“怎么这么多的文件?是要查案子?”

  黄家赫伸手捏我的鼻子,黑乎乎的指印印在鼻梁上逗的他眉开眼笑:“不是我的案子,是你的案子。这些是你们吕氏五年前到四年前的账本,你是学财会的,你要比我懂。白天在家没事儿,你好好清点清点。”

  我摸着深绿色的磨砂面账本,内心百感交集,哑声问:“这些账本不太容易弄出来吧?”

  “确实是不太容易。”黄家赫弯腰在茶几上给自己倒杯水,说:“但也不是太难,我找是三叔,他问了问他的朋友……要想击垮卢生,按照你那种没有套路的瞎打是不行的。我们首先要清楚卢生到底做过哪些事情,又是怎么做的。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就跑去报仇,很容易把自己陷进去。”

  黄家赫没说太多,秘书小张一个电话,他又立马跑去事务所。

  我看看账本,又看看黄家赫和我一同居住的简陋客厅,一时间千头万绪。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不是黄家赫一句“我们彼此太熟悉,不适合当情侣”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女孩了……可我明白黄家赫隐藏起来的感情,又能怎么样呢?在我能爱的年纪我们没有在一起,在我不能爱的时候又有了爱意。

  这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命运弄人,圣贤寂寞,很多事情,其实早就注定了。

  我不再去想其他,专心致志的检查账簿。熟悉的账目内容,一笔笔一件件,记载着我爸辛苦经营得来的数字。

  越是计算,我越是感到心寒。倪菲说的没有错,我家的钱卢生不是在我爸妈出事后才转移走的,而是他早就开始行动了。偷印章,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卢生的账看似没有作假,但其中的文章很大。如果找人去核对,是查不出任何毛病的。但是我了解其中的隐情,却能看的通透。

  大学毕业后卢生就去我爸的公司上班,他当时挂着的职务是销售经理。几个月后卢生团队的业绩提升优异,他直接提升为区域销售总监……但是卢生的业绩不是他自己做出来的,而全是我爸为了顾及我的面子,为卢生虚拟出来的。

  卢生在当了区域销售总监后,他在公司的职权能力也跟着变大。在账面上做手脚这种小事儿,是轻而易举的。每次项目盈利,他也同样会谎报亏损。我爸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儿心情不好,他总是暗中填补钱给卢生。

  为了我,我爸用心良苦的帮着卢生构建出一个虚幻天堂。关于我爸和卢生做的事情,我妈有跟我提过几句了。可我以为都是些小钱,也没往心里去。害怕伤害到卢生的尊严,我也假装不知。

  可就是这些我以为的“小钱”,全都填补到卢生的口袋里去了。日积月累下来,卢生搬空了整个吕家。

  又或者说,是我自己送出了整个吕家。

  我脑袋嗡嗡作响,气的眼前发黑。溃疡的胃部跟着承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浊气上升,喉咙里是散不开的血腥之气。

  急火攻心,我一口血喷到账本上。地面都跟着旋转起来,我只好丢下账本气息不稳的平躺在地上。

  过了好长一会儿,我这才稳定下来情绪。也这才听清,被敲了好一会儿的屋门。

完美女人128 大学三年级

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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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不想干活,我老板知道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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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不想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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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 我也在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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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啦 好的 我等着 没有关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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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幌子

  我简单清理一下血迹,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去而复返的黄家赫,也不是找我聊天的姨妈。

  来的人是我爸以前的隐形律师顾问,秦征。

  秦征算是元老级人物,律师界的泰山北斗。处理民事纠纷和经济财务之类的案件,是他的强项。当初吕氏的律师顾问团队里没有秦征,我正经纳闷了好长时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爸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秦征。

  而秦征此次前来,是因为我不几天前给他打了个电话。我身体反反复复的总是高烧,生病。我担心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加紧请来秦征立份遗嘱。

  “接到你的电话当天我就来了。”秦征看屋子里没有椅子,他年纪比较大也不适合和我一起坐在地上,只能站在门口说:“因为家里有人,所以我才没进来。”

  “家里有人?”我想了下:“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啊!那天黄家赫搬东西过来,一直到晚上家里才有其他人在。”

  秦征摇摇头:“不是说屋里,是外面……卢生,这几天一直在房子外面。”

  这真是让我大感吃惊:“他在外面?他怎么会来?”

  “我不知道,”秦征用手托着打开公文包:“但是你爸爸生前跟我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我一直等到今天,卢生才走。我估计可能是因为那篇报道太轰动,他怕有记者来拍到,影响不好吧!”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接过秦征递过来的拟定遗嘱看了看,说:“秦律师,我想过了,这份遗嘱我想再加一个人。”

  “可以。”秦征趴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打开录音笔,忙着记录:“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回去修改。”

  我略微停顿,说:“其他的不变,我在卢森堡的钱还是留给我姨妈。我和卢生的离婚赡养费里刨除掉以我父母名义慈善捐的钱财以外,我的这栋房子,我想留给黄家赫。”

  黄家赫不缺钱,他以后要是结婚过日子,我要是不明不白的留一笔钱给他,他跟妻子估计也没法交代……留这栋房子给他,他想卖或者是想捐都随便。

  我只是私心里觉得,能留下些什么,让他偶尔想想我,也是好的。

  秦征极其专业,他飞快的记录着我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差。谈话持续了能有半个小时,秦征仔细核对清楚细节后把笔帽改上,这才开始说几句公事以外的话。他好奇的看了看客厅一地的账本,问:“你在查账?”

  虽然跟秦征接触的不多,但他绝对是值得信任的:“秦叔叔,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家的事儿你知道的也不见得比我少。日子剩的不多,我也不想和卢生就这么算了。这是黄家赫帮我找来的账,我想试着做点什么。”

  “黄家赫那孩子,也算是有心了。”秦征点点头,他脸上的法令纹严重,说起话来一板一眼的。我估摸着律师都有职业病,他询问道:“你查这些账,有眉目没有?”

  很多话跟亲近的人没办法说,可对着秦征这样值得信任的外人却很容易能开口:“算是有一点吧!卢生并不是一下子转移走我家的钱的,他让我去偷我爸的印章,完全就是个幌子。”

  秦征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精明老练的光:“我处理民事案件财产纠纷比较拿手,刑事案件的话,黄家赫是强项。你多跟他聊聊,没准能有新的思路。”

  “秦叔叔。”我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我对卢生,已经不再像以前了。”

  秦征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估计他是怕我对卢生还有感情,所以才没敢说太多。看我的态度坚决,秦征这才松口:“我只是在你婚礼上见过卢生本人,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从你爸爸那听来的。”

  “我觉得,”秦征摘下眼镜,吹了吹上面的灰,接着说:“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做的大部分事情肯定都是为了他自己。结婚是,工作是,挪款是……做幌子肯定也是。”

  秦征像是一位智者:“孩子,你想想,既然钱都挪走了,那么接下来肯定是要想办法让一切都合情合理。你爸妈活着,那么他所作所为即使合理,但一定不能合情。”

  “而且我觉得,”秦征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你爸当时就算在难过,他应该也不会跑去自杀。他在商场大风大浪这么多年,赔钱赚钱都很正常。就算法院说,他是被你妈的死刺激到的……但我认识的吕森,他的女儿还在牢里生死未卜,他肯定不会跑去自杀。”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我顿时觉得醍醐灌顶。

  当初,我们所有人关注的问题都在我的身上。是卢生骗我偷印章,是我中途出了差错才会误杀我妈。我爸被我气的一时想不开,才会在我审讯的过程中自杀了……可照现如今的情况来看,事情似乎又没那么简单了。

  晚上黄家赫回来,他看到账本上的血迹忧心忡忡,执着的要把我往医院扛。Z后,我都恨不得以死相逼了,他这才不得不放弃带我去医院检查的想法。

  我们两个各怀心事的吃了饭,黄家赫也没敢问我账查的如何。估计他是怕自己冲动的性格再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晚饭过后他也没怎么看案卷,早早就躺下睡了。

  屋外的风声呜呜,听起来分外凄楚。黄家赫搬来后为客厅装了窗帘,没有月色灯光,客厅十分的黑暗。黄家赫躺在我旁边的床垫上,他的呼吸很轻,似乎也并没有睡着。

  我的心里空空荡荡,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从十点到凌晨三点,我一直维持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直到天快亮时,我轻轻的喊了一声:“黄家赫。”

  “嗯?”黄家赫回答的很迅速,想必也是一直没有睡。

  叫完他之后能有10多分钟的时间,我才再次有勇气开口:“今天我想了一件事儿……你说,我爸爸,有没有可能是卢生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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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信你(1)

  黄家赫腾的一下从床垫上坐起来,床垫被他压的吱吱响,他急着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和黄家赫相比,我则要淡定的多。秦征走后,我反反复复将四年前的事情都思考了一遍。因为有了切入点,捋顺起来也没那么难:“我妈死了之后,你一直在想着怎么能让我活命,而我一直忙着愧疚……对于我爸的死,我们都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也就没再细想。”

  我将倪菲说的事情和秦征提点的话都跟黄家赫讲了一遍,身上盖着厚棉被,但我依旧感到冷:“家赫,你说,会不会是卢生杀了我爸爸?”

  黄家赫是做律师的,他脾气冲动些,但有的事儿他还是很谨慎:“秦征心里有怀疑,可也不能直说。诺诺,我们没有证据。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真的是可大可小。”

  静默了几秒钟,我问他:“家赫,过了四年了,就算卢生真的做了什么,我们也找不到证据了。要是卢生真的杀了我爸爸,那是不是也只能这么算了?”

  黄家赫叹了口气:“是的,确实如此。”

  不知道是屋子里暖气温度低,还是我心寒的厉害,我冻的不断打颤。牙齿连续磕碰的声音在夜里异常清晰,我抱着被子,骨骼都咯吱作响。黄家赫听到声音,他抱着被子来到我的床垫上。

  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也没在说话。想着艾滋病这样也传染不了,也就随他去了。

  黄家赫的被子暖烘烘的,我周围环绕着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他隔着被子抱着我,我发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

  黄家赫抱着我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就算僵了我们也谁都没动弹。天似亮非亮时,黄家赫说:“你还记得咱俩小学毕业去山里玩的事情吗?”

  小学毕业那年,我们两家曾经一起去过五台山附近的一座山玩。我爸有一个非常虔诚礼佛的朋友,他买了五台山附近的山,每年专门找时间去山里吃斋念佛。当时我和黄家赫正准备升初中所以都没有暑假作业,我爸安排好了行程,我们两家一起出游玩。

  有的人有钱买金,有的人有钱买银,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钱人买山的。那个时候我和黄家赫都是小胖墩,估计父母是想找机会锻炼我俩减肥。山里的空气好,但居住质量真的不敢恭维。山腰上几间看起来随时要塌的泥土房,除了负责做斋菜看房子的老夫妇,在没有其他。爸妈们倒是玩的很开心,可苦坏了我和黄家赫。

  这里没有零食吃不说,娱乐活动也简单枯燥。不是登山就是下河,不是钓鱼就是摘菜,全部都自给自足。那个时候电子产品也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我和黄家赫每天都是打扑克听随身听,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有一天晚上,我从屋子里去车上取随身听的耳机。可再想回屋子的时候,却被院子里的大狗围住了。

  山里的大狗野性强,大叔有时候打猎都带着三两条大狗去。院子里的大狗看家护院,白天的时候乖的很,等到晚上的时候又全都变了样子。我只要表现出有想接近屋子的趋势,大狗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立马吃了我。

  害怕大狗把我当香肠吃了,我吓的哆哆嗦嗦的躲进车里。按了好几次的喇叭,奈何车停的太远没有人听到。Z后,还是出来上厕所的黄家赫发现了我。

  本来以为黄家赫能接我回屋,但谁知道大狗们把我俩全都拒之门外。我和黄家赫呆在车里也不能回去,只好在车里过夜。晚上山里的空气寒凉,车上的暖风我俩又不会开。作为两个胖子,我俩十分艰难的抱着互相取暖,勉强过了夜。

  想起当时的事情,我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记得,你当时胖的要命,压的我手都麻了。”

  黄家赫呵呵的轻笑出声,在薄雾弥漫的清晨,他笑的特别好听。黄家赫伸手拢了拢我的头发,动作很是小心翼翼:“是啊,当时确实是好胖。”

  谁都不想提自己难堪的过去,何况是黄家赫这种人。对我的话黄家赫却没太往心里去,他淡淡的说:“那天在车里,我把你的手都压红了。你早上起来特别委屈的说,以后一定不找我这么胖的男人当老公,不然睡觉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被压死了……”

  “我胡说的。”我都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种话:“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隔着被子,我依旧能感觉到黄家赫的心跳。砰砰的声响中,传来他异常认真的声音:“可是,我当真了。”

  黄家赫静静的说,他的嗓音低沉,声线带着困倦时特有的沙哑:“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因为怕你不想找我这个胖子当老公,我努力的减肥。初中去学校有五站的路程,我都是跑着上学跑着放学……我瘦下来了,可你Z后,还是选了卢生。”

  胃部像是猛的被人攥住,连带着心脏似乎都跟着往下沉。喉咙发堵,我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我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却又害怕他有情难自禁发生上次的事情。我左右为难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家赫搂住我,问:“如果当初我跟你表白了,你会选我吗?”

  我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Z后混乱到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摇头还是点头。在精神病院锻炼出来的冷静和淡漠,被黄家赫的几句话就彻底打破。收起乱糟糟的情绪,我还算镇定的说:“都过去的事情了,还是别提了吧。”

  “可能是我的错,”黄家赫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说:“你说你喜欢卢生,卢生也想要跟你在一起。我以为自己让步是对你好……没想到,卢生却害了你。”

  这还是我和黄家赫第一次聊感情问题,我有些不自在的深吸一口气,问他:“你不是一直说当我是妹妹吗?”

  “是啊!”黄家赫略微惆怅:“我自己也以为是。”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不是的?”

  “从你跟卢生在一起那天,看到你和卢生在一起,我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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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信你(2)

  我那颗被卢生戳的千疮百孔的心,似乎正被黄家赫一点点的捏好缝合。我缩在被里静静的哭,脖子上都是潮潮的水渍。

  “虽然我是一个律师,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确凿真凭实据……”黄家赫把我脸擦干净,淡淡的说:“可只要你说事情是卢生做的,那我就信你。”

  黄家赫的话音刚落,太阳正好从地平线升起。他身后的花布窗帘被阳光照亮,映红了一屋子的破败。

  我真想扯住黄家赫的领子放声大哭,但却终是忍住。屋子里面有了光亮,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哭的难看的样子,趴在被子里闷闷的说:“黄家赫,你别傻了。我那么恨卢生,你就没想过我可能是故意诽谤他的?”

  “我信你。”

  四年前黄家赫就是这个样子,知道我被抓后他连夜跑到JC局去看我。无论JC怎么拿出证据指控我谋杀害命,黄家赫全都置之不理。现在,他又是这样。

  “那我要是再去杀人呢?再去放火呢?”我问他。

  黄家赫轻笑:“我还是信你。”

  我觉得他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傻瓜,认准的事情偏要一条道跑到黑,固执的要命:“黄家赫,你已经快30了,你又不是3岁。小时候我骗你出去玩,骗你去买好吃的……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我要是不想,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骗的了我?……吕诺,你其实也不是不喜欢我。这个,你也骗不了我。”

  黄家赫根本没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他笑盈盈的样子让我恼火。我掀开被子坐起来,冷声问他:“黄家赫,那我要是说程万里那天说的都是真的,我在精神病院的时候每天都被……被男人强奸,你信吗?”

  “信。”黄家赫只是一个字,棱角分明的脸也变的冷峻。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或者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抵死抗拒着什么:“黄家赫,我要是告诉你,我有艾滋病呢?你信吗?”

  这一次,黄家赫没有说话。

  黄家赫的沉默让我觉得难过,但却还是感到庆幸。

  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我静静的说:“黄家赫,你帮我的,我都记得。算是我欠你的恩情,下辈子我都还你。但有些事儿,真的不要再勉强帮我了。我是死是活,也就这样了。你现在事业正在走上坡路,没必要继续被我耽误下去。”

 “你说完了?”黄家赫挑眉问我。

  我叹了口气:“咱们两家从小就住在一起,你妈妈那个人我还是了解些的。她嘴巴不饶人,心地并不坏。她说的没有错,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找个人结婚过日子了。”

  黄家赫挑起的眉毛沉下:“这次说完了?”

  晨曦中,我因为他面部传神的动作而闪神片刻。就这片刻时间,黄家赫卷着两层棉被带着凌厉的风压了过来。

  这次和上次的姿势不同,我被他压在床里,完全动弹不得。黄家赫竟然低头来吻我,他含住我的唇,我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黄家赫也不急,他细细的舔着。我实在是怕痒,却还是强撑着闭紧嘴不张开。但黄家赫显然要比我有耐心,等我忍不住稍微松了点口时,他的舌头顺势滑了进来。

  我紧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张着嘴也不敢乱动,生怕跟上次似的弄破唇舌流血。脸红的发烫,舌头也麻酥酥的。直到黄家赫停下来,我所有的想法都被他搅得稀巴烂。

  黄家赫撑在我身上起来时,我觉得他眼睛异常的亮:“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是不是疯了!”

  我推开黄家赫,慌慌张张的要去拿水给他漱口。黄家赫扯住我,水瓶横掉在床垫上,水晃荡着往外洒。我揪住黄家赫的领子,气息不稳:“我说我得了艾滋,是能死的那种病……你为什么还这么做?我不用你证明什么,黄家赫,我想你好好活着。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黄家赫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我生冷的眼泪打住。他卷着被子抱住我,恨不得把我在被子里缠上几圈。他一下下的拍着我的背,我从静静的哭到微微的啜泣,等到Z后忍不住彻底的嚎啕大哭。

  “这几天,看你笨嘴拙舌的瞒着病情,我都忍不住好笑。”黄家赫低头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你觉得,你的病情,我会不知道吗?”

  我呆愣住,连眼泪都忘了掉。

  黄家赫有些失望,但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你出院的那天,我其实也有去。我担心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先去找过你的主治医师。他跟我说,你在医院被得艾滋病的患者强暴,所以才染了病……早知道他们那么对待你,我应该揍他一顿再走。”

  “我看卢生在等你,我估计你们会有很多话要说。毕竟你跟我说过,你出院Z想见的还是他。”

  我喉咙发紧,不太自然的说:“那个……黄家赫,你能不能先放下我?”

  黄家赫赌气似的抱的更紧:“为什么?我抱着你,你是不喜欢,还是害怕?”

  是害怕。我想。

  黄家赫像会读心术似的,他用手抬起我的头,强迫我跟他对视:“想要报复卢生,我会有很多办法帮你。你要用你想的那些招数,不值得。”

  “我什么也没想。”我掩饰着摇头。

  黄家赫并没拆穿我,他警告着说:“不要用那个招数,我不喜欢。我不想让卢生跟你在一起,哪怕是让他跟你一起死,我也不想。你要是能像我信你这般信我,我保证,我能让卢生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可是,我得这种病,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们也不能……”

  问题实在是没法继续聊下去,先不说其他的。黄家赫是个成年男人,他肯定是要有正常的性生活的。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一年可以两年可以……长此以往,要是一直这样,连我都会恨我自己。

  心结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开的。黄家赫怕我的情绪承受不了,也没逼我太紧。他打了电话说要晚点去事务所,先带着我去吃早饭。

  外面的空气尚好,黄家赫拉着我往外走,我迈的步子却很是沉重。

  意外的,在我家的门口竟然看到了卢生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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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牵扯

  铁锈斑斑的大门被雪盖住,要不是雪上面落了灰,估计看起来也不会太凄惨。

  从出院到现在,才个把月的光景,场景却变了样。那时还在下雨,现在却已经开始下雪了。当时我和卢生还是夫妻,黄家赫只能在门外看着。

  而现在,卢生站在门外,却止步不前。

  黄家赫没有看他,卢生的车、卢生的人,在黄家赫的眼里好像都不存在。临到大铁门前,黄家赫重新为我系了下围脖,接着又自然的带着我往回走。

  “吕诺!”卢生在背后叫了我一声,不知道什么惹他不高兴了,他说话明显十分的火大:“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协议签了!”

  这一份离婚协议,折腾了不知道多少回。在家里就签了两份,现在又要去民政局签……黄家赫沉声问:“你们两个还没去民政局申请离婚签协议?”

  “签了,但是没去民政局签。”看黄家赫要发火,我解释说:“因为有些财产核对上一直出问题,所以才没签正式的合同。”

  我不记得自己这事儿瞒过黄家赫,但看他臭脸的样子,八成他又误会了什么。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对卢生的爱意太让人印象深刻,近到邻居远到菜市场大妈,没有一个不知道我对卢生爱的是死心塌地惊天地泣鬼神的。

  黄家赫理解的更透彻,所以他愈发的恼火。

  米色的羊绒大衣很有顺滑的质感,穿在身上,衬托卢生的皮肤更加白皙。浅灰色的西装裤勾画出他完美的腿型,显得绅士而又文雅。卢生站在不远的雪地里静静的看我,他对着我的时候似乎一直都是这样静静的不说话。

  以前,这样的卢生对我的杀伤力是致命的。

  黄家赫心有余悸的挡在我面前,冷淡的对卢生说:“今天要去吗?那走吧!我们现在就去签。”

  卢生拉开车门,黄家赫看都没看,拉着我往自己停车的位置走。

  因为担心房子下面有车库,会影响房子的安全指数。所以买房子的时候,我爸特意挑选了一栋车库在地上的。可由于太久没住人,车库门的卷轴早就已经锈死了。我家出了事情之后,黄家赫一家也搬走了……种种原因导致黄家赫搬来我家,却没有地方停车。

  黄家赫的车停在外面一夜,房上掉下的积雪把他的车压了个严实。看着连把手都找不到的车门,我小声的建议:“不然,我们先坐他的车去好了。”

  跟卢生比较起来,要带我去市场吃早饭的黄家赫穿着打扮要显得随意多。灰黑撞色紧身外套突显了黄家赫腰部的精瘦线条,橙红色的长裤从腰部一直往下延伸到驼色雪地鞋里,暖色调的搭配却不拖泥带水……我的话说完,黄家赫黑色鸭舌帽下的脸显的更加阴郁。

  “走吧!”我反握住黄家赫的手掌:“早点办完,咱俩早点能去吃饭。”

  黄家赫看我是真的没有不舍难过的情绪,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我们两个上了卢生的车,卢生也紧随其后上来。

  就算我以前会对离婚的事情有所触动,可反反复复几次,我早就被磨的没了情绪。再者,查过账之后,我对卢生真的是除了恨意,别无其他。

  我甚至想过,要是卢生真的杀了我爸爸,那我宁愿和他同归于尽。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故事结束的时候,很难免的会让人想到Z初。而离婚的人,也很难免会想起结婚时的场景。

  结婚的时候,我和卢生去民政局登记也是黄家赫陪着一起。领证的那天,黄家赫喝了个烂醉,Z后还是我开车拉他回的家……现在想想,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

  卢生的保密措施做的极好,民政局周围别说记者,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从民政局的侧门进去,直接到会议室签字。

  “黄家赫律师!”民政局的官员见到黄家赫都颇为吃惊:“您不是主理刑事案件吗?现在也接民事案件了?”

  黄家赫也没避讳,指指我说:“陪她来的。”

  一个男人会陪一个女人来离婚,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黄家赫这种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他抽时间来陪女人离婚,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卢生如果是土豪,那黄家赫就是太子。得罪了土豪,了不起是被巧取豪夺破财免灾。但要是得罪了太子,轻说没了官位,重则连命都不保……民政局的官员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见人下菜碟,是他们Z拿手的。

 一会儿给黄家赫倒水,一会围着黄家赫嘘寒问暖,场面谄媚至极。

  估计是被黄家赫比下去,卢生显然很是不满。在正式版的离婚协议拿来时,卢生话说的趾高气扬:“吕诺,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咱们好聚好散,以后没有事情的话,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真是不懂卢生,难道说他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死缠烂打吗?我无所谓的说:“我妈以前经常说我,自己长个包子样,就别总怪狗跟着。”

  说多无意,点到为止就好。黄家赫对我的话极为满意,他趁我签字的时候偷偷对着我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卢生的脸色变化莫测,终归是什么都没再说,静静的签好字。

  签完字,我的内心一片平静。除了肚子饿,我完全没有其他的感觉。

  从民政局出来,卢生再一次拦住我。婚都已经离了,我不明白他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拦我是什么意思。黄家赫也不明白,但他要比我直接的多。看卢生挡住路,他不客气的说:“让开,不然的话,我会第四次打你。”

  在我的印象里,黄家赫打过卢生两次。第一次在法庭,第二次是我出院的时候在我家门口,哪来的第三次?

  没等我提出疑问,卢生说:“我要跟吕诺说两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签字之前不都说清楚了?”黄家赫彻底不耐烦:“滚开!摸摸你自己的口袋,你们两个已经离婚了。你不用跟诺诺说什么,她也不想听你说。”

  他们两个拉拉扯扯,言语和动作越来越过火。眼看要打起来时,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了民政局门口。李清河从车上冲下来,对着黄家赫吼道:“喂!你干嘛呢!你松开卢生!”

  我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动,看着李清河手里的文件袋,我瞬间明白过来。卢生急着跟我离婚,完了立马要跟李清河结婚。

  签完离婚,直接签结婚,卢生的动作倒是够迅速的。

  既然如此,他还不依不饶的要和我说两句话?我应该说什么?

  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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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有我

  眼神是很微妙的东西,你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会从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李清河,就是Z好的例子。她的眼神和她的名字一样干净,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却偏偏做作的想要假装世故。

  十分的像,曾经的我。

  李清河穿着黑色的貂皮,不但不显富贵,在她清纯的容貌下,反倒有几分老气横秋。可能她想和卢生看起来般配些,可怎么都像是弄巧成拙。她如同保护鸡仔的母鸡,怒气冲冲的瞪着黄家赫。

  不知道李清河再顾虑什么,她说起话来遮遮挡挡,情绪高亢,语调尖锐:“黄家赫先生!您是个律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您比谁都清楚!上次你在酒吧动手打卢生的事情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就是我们想息事宁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却大感吃惊。看来,他们三个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我们走吧!”我看着卢生就烦,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家赫,吃完饭你还要去上班呢!”

  我拉着黄家赫的动作让卢生眼神一暗,接受过那么多的心理治疗课程后,卢生的眼神我还是能看懂的。他对我和黄家赫亲近的举动很在意,或者说感到不舒服……想起黄家赫和姨妈说的话,我觉得很好笑。男人这辈子学过Z有用的话,可能就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

  “吕诺!”卢生欲言又止话里有话,不知道是顾忌黄家赫还是其他:“不要在我背后做手脚!这次就算了,要是下一次的话,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背后做手脚?我听不明白,卢生是说我查账本的事儿,还是说我和黄家赫筹划报仇的事儿?

  无论是哪件,我想卢生都不会知道。黄家赫的三叔既然能帮他找到这些账,那肯定会做的干净利落,不让别人知道。而我和黄家赫筹划的事情还没开始,卢生总不能撬开黄家赫脑袋看吧?

  卢生即使是生气,他也做的不动声色。但是李清河就不行了,她毕竟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也不多。她跃跃欲试着想要开口,气的忿忿不平。要不是卢生拉着,我看她都要跳上来咬人了。

  侮辱咒骂,栽赃诽谤……卢生说什么,我都不会怕。我遭遇过那么多比这些还可怕的事情,要是稍微沉不住气,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但黄家赫不一样,他本身脾气就差劲的很。被李清河这样的小姑娘威胁,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李清河是个小姑娘,黄家赫总不会没风度的去揍她。也正因为李清河是个小姑娘,黄家赫几句话就能把她唬住:“李清河小姐,你听说过前几天的案子吧?”

  李清河不明白黄家赫想说什么,卢生却懂了:“医学院女学生报复劈腿男友的?”

  “是啊!”黄家赫脸型饱满五官硬朗,他板起脸的时候有几分骇人:“一个医学女生的男友劈腿,却天天领着小三在她面前招摇,她忍无可忍,在食堂连捅男友20多刀……你猜Z后怎么样?”

  在李清河惊惧的眼神中,黄家赫缓缓的说:“Z后验伤报告显示,女学生的20多刀,刀刀都避开了要害。就算她带来的伤痛很大,但法律上来说,她也是轻微伤人。”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李清河的气息不稳,她的眼神慌乱而不安:“你想说因为吕诺有精神病的案底,就可以伤害我而不用负责人?……再说,她凭什么伤害我!我是卢生光明正大的妻子,我不是小三!”

  听到“精神病”三个字,黄家赫暴怒的想要冲过去。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把黄家赫拉住。黄家赫真是被激怒了,他恼火的样子连我都害怕。

  李清河更是吓的小脸煞白,拼命往卢生身后躲。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Z好不要惹我发火。”黄家赫攥着我的手生疼:“你也说了,我是律师。我熟悉法律跟医学院女学生熟悉人体一样……愿意苟合交欢愿意狼狈为奸都随你们。但要是再出现在我和吕诺面前,我会让你们比劈腿男承受的痛苦还大。”

  李清河尖叫:“你这是威胁!你这是恐吓!”

  黄家赫笑的倨傲:“我就是威胁,我就是恐吓!你能奈我何?”

  本来是我和卢生离婚,结果李清河和黄家赫倒是闹的不可开交。我和卢生一人拉住一个,这才勉强算是终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吵架。

  因为没有开车来,我和黄家赫只能走着回去。在路上,我忍不住笑他:“李清河才23,还是个小姑娘呢!你跟她居然也能吵起来。”

  黄家赫黑着脸没说话,我也静默的跟着他往家走。走了没一会儿,外面下起了雪。路上的行人或是上班或是躲雪,脚步都有些匆匆。只有我和黄家赫没有急事儿,两个人慢悠悠的闲晃。

  看着黄家赫一脑袋的白雪,我竟然觉得有些伤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幼年到少年到青年到成年……但他白发苍苍的老年,我估计是无缘得见了。

  雪天阴沉沉的天色中,黄家赫跟我一样伤感。不同的是我伤感着未来,而他却难过着过去。走到桥中间时,他突然回身抱住我,哑声问:“四年前……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做错了什么?”我静静的问他。

  因为穿的厚,我也并不感觉黄家赫抱的用力。他叹了口气,说:“四年前,我要是不想办法证明你精神有问题。你就不会住进精神病院,你不住进精神病院也就不会遭受那些,你不遭受那些,你也就不会染病。”

  我略微迟疑,Z后还是忍不住伸手拍拍他。黄家赫帽子里的雪掉在我的手背上,凉的我一哆嗦。

  “家赫。”我轻声安慰他:“别说傻话了,四年前你要是不这么做,我早就没命了。我留着命,还能做好多没完成的事情,听你说好多以前没说过的话……我已经很知足了。”

  黄家赫的眼神中有好多感情急于宣泄,他闭上眼再睁开,眸色里又恢复到一片清明:“诺诺,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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